八年后。
燕国的国力大增,民生已经完全修养了过来。
这几年的时间,变法的成果逐渐体现了出来。
没了贵族这一屏障,燕国的国库空前充盈。
有了经济的基础,民间的许多政策实行便容易了起来。
例如学堂,道路,医馆……能建设的都给建设了。
民生好了,人才便有了出路。
这几年,接连涌现出了许多惊才绝艳的天才,被朝廷所用之后更是大有作为。
而因着燕铭的“以战养战”,燕国失去的土地这几年也收复得差不多了。
只是盘踞在西南方向的羌芜所占据的那十五座城,迟迟没有攻打下来。
那些地方易守难攻,又是重要的关塞,加之这几年的羌芜换了一个可汗,实力大增。
而一路高歌凯进的大将军燕铭又因为陶燃的事情留在了燕都,并没有亲自上战场。
以上种种原因堆积下来,这才导致那十五座城一直被羌芜握在手里。
陶燃捏着那刚刚才呈递上来的军报,看着上面的“败”,她一点意外都没有。
在她刻意地推动下,燕都的势力已经盘杂到了一种难以拨开的场面。
燕询,燕铭,还有已经成为武安侯的林白意,以及现在的太子燕长清。
四人的势力互相撕咬牵制,明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地里面斗得你死我活。
其他三人陶燃都不怎么意外,偏偏燕长清,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在三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之中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那小家伙平时在自己面前软得不得了,经常趴在她膝头撒娇,像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哪曾想,他也成了这朝堂之上的一方霸主。
也罢,作为将来的皇帝,野心和手段本来就该是他要具备的东西。
如此算下来,整个燕国,倒只有作为皇帝的陶燃手中没有半分依仗了。
在外界眼中,她就像是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一般,只是朝堂斗争之中的牺牲品罢了。
但知道内情的人,却对这个有史以来唯一的女皇帝讳莫若深。
现如今朝堂之上的这四个阎罗,争的,可都是高座上的那人啊。
在民间,陶燃的名声还是极好的。
因为那四人见不得她被污蔑,便将所有惠民政策都宣传成陶燃所为。
虽然很多时候的确是陶燃吩咐的,但那些家伙铆足了劲讨她欢心,吩咐下去的事情被不断的完善改进。
到了百姓身上的时候,已经是最适合的了。
“陛下。”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拉回了陶燃的思绪。
她抬眸看去,一眼便瞧见了背对着光晕的燕长清。
没了初见时的胆怯与瘦弱,现在的太子燕长清,长身玉立,金枝玉叶。
十八岁的青年五官完全长开,眉眼好看到了极致,轻笑的时候,似乎万物都失了颜色。
令燕都贵女疯狂的俊美,不是没有缘由的。
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家伙,陶燃眼中俱是慈爱。
【支线任务目标已绑定——燕长清。】
“啪嗒!”陶燃手中的笔被折断,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333已经躺平了,连挣扎都不挣扎。
它瘫在桌案上,尾巴扫过陶燃的手腕,老气横秋的说:【好了,现在您真的需要批发肾宝了。】
殿下的燕长清一无所觉,但见那笔被折断之后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
他快步走到陶燃面前,有些着急的拿掉她手中的笔,仔仔细细的检查着那染了墨的白嫩指尖。
“去打水来。”他皱着眉吩咐,眉宇间的温暖霎时之间就散得干干净净的,似乎遇上了什么极为严重的事情一样。
“有哪里痛吗?”他皱着眉头,手中小心翼翼的捏着陶燃的指尖,“还是叫太医来吧。”
陶燃好不容易才消化掉自己养大的孩子很可能会酱酱酿酿她,此时有些晃神的想要把手抽回来。
“不必,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怎么能不是呢,万一有什么细木屑插在里面怎么办?”燕长清还是一副放不下心来的模样。
陶燃很想像以前摸摸燕长清的头以做安慰,但是一想到面前这个孩子也是祂的一部分,瞬间就没心情了。
她扯出手,眼中的情绪浅淡,“我说无碍便无碍,怎么,要替朕做主起来了吗?”
燕长清一愣,随即有些慌乱的跪在她面前,低头请罪道:“儿臣不敢。”
陶燃不应。
她冷淡的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青年,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了这里。
桌案上的333懒洋洋地起身,跳下桌案跟在她身后一齐离开了。
殿内霎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依旧跪在地上的燕长清眉眼像是被阴影吞噬了一般,阴翳得仿若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样。
他手捏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更是暴突得可怕。
是谁?!
究竟又是谁在她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燕询?燕铭?还是那该死的林白意?
他神经质的微微歪了歪头,扯出一个森然的笑意。
没关系,杀了就好。
都杀了就好。
……
缓步走到御花园凉亭之中的陶燃捏了捏眉心。
自己养大的小孩忽然变成了支线任务目标,所有的准备和计划都要被推翻重来。
可自己在这个世界耗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再持续下去,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离开。
唯一能够安慰一下陶燃的,估计也只是那赵娴可终于穿过来了。
她成为了太傅的庶女,前不久才名动燕都。
被夸得天花乱坠,就只差把燕国第一才女写在脸上了。
前几年陶燃才力排众议,使得女子可以入朝为官,现如今,那赵娴,恐怕已经在动心思了吧。
其实陶燃挺好奇的,如今朝堂之上的势力被燕询四人瓜分得干干净净的,她要如何才能翻天呢。
“陛下怎么在这儿?”
陶燃抬眸,是燕询。
八年的时间没能在他脸上留下一分一毫的痕迹,他还是温文尔雅,俊美无双。
这几年相处下来,他几乎已经把陶燃当作自己的人了,连表面上的礼仪都越发敷衍起来。
陶燃也懒得管他,任由他抱着自己靠坐在软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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