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落井下石吧你。”
秦卿实在是懒得再和兜宝儿磨嘴皮子。
一回到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秦卿换了一身衣裳坐在床前,拿着她先前给晏珩换的那一小瓶药膏,小心翼翼的就只扣出了指甲盖儿那么一丁点,均匀的涂抹在自己的膝盖外伤上。
长裙撩起,直至膝盖上方。
才刚进门的晏珩,便瞧见了眼前这一幕。
他并未顾得及多想,而是上前一步去将那药膏拿起,又重新拧开。
“就这一点,够什么用,用完再买就是。”
“我这够用了。”
秦卿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他霸道的一把将秦卿按下,示意坐好,抠出一大块的白色药膏,厚涂在那红肿还破皮的膝盖上。
“我日后会回避和徐小姐接触的,你也大可不必去讨好她。”
富有磁性的声音温和,不夹杂着丝毫的情绪。
“你……”
秦卿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他大可不必因为自己,断送了和徐家往来的。
即便晏珩专心致志的给她涂抹药膏,可那裸露在外的大腿还是想避都避不开。
“有些事,以后我会告诉你。”
他迅速的将药膏收起,假借着将药放回桌上的功夫,看着窗外深吸了一口气。
秦卿这才隐隐地发觉,他好像是脸红了?
“喔。”
她木讷的点了点头。
多余的,既然晏珩不说,她便一句也没有多问。
因为秦卿摔伤一事儿,这几日家里人对她是格外的照顾。
饭菜全都被秦母一人包揽。
外伤么——
第一日还不算太明显,伤口是麻木的,这越是往后那几天痛感就越是明显。
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止秦卿赚钱奔小康的步伐!
“瘸子,你求求我,我给你低价十积分,可以换购一瓶云南白药喔!”
瘸子?
这小兜宝儿是越发的欠揍了。
“不要,不换,我穷没多少积分省着点花。”
“喂不是吧?你给别人用的时候,那么大方,反倒是对自己小气吧啦的,你是属貔貅的吧?”
兜宝儿气呼呼的垂着个脸。
“这可是原价一百五十积分的,我给你算十积分,也不心动?”
“不心动。”
不过——
眨眼间的功夫,伴随着兜宝儿消失的那一刹,她的手里还是凭空多了一物。
耳畔响起稚嫩的童声,“恭喜您花费十积分,换购一瓶云南白药成功!”
握着那瓶药,秦卿笑了笑,又轻摇了摇头。
家里的那些菜籽油攒的也差不多了,晏珩出去联系了村里的牧大伯,打算用他的木板车给推进城里去。
半道上,遇上了村里旁的邻居,人家里有驴车赶着驴车进城去呢。
一听说晏珩也要进城,二话不说的就招呼着让他们跟着一起。
“我听说秦小娘子摔伤的事儿了,反正都要进城,木板车哪儿有这驴车快啊!”
“多谢。”
晏珩抱拳致谢。
回到家中,秦卿听闻了这么个好消息,也欢喜的很。
邻里间互相帮助往来,她还用了一个小桶给那位婶婶也装了一小桶的菜籽油。
他们前脚刚走。
徐老爷子看着院儿里正在洗衣裳的秦母,犹豫了一番顿了顿,道:“秦夫人,我出去转转,娃儿们都出去了,我一人待着也闷得慌。”
“老爷子,不然我推你出门吧?”
秦母连忙放下手头的衣裳问道。
老爷子却笑眯眯的摆摆手,“不用!”
说是出门转转,实际上都是他老人家的一番借口罢了。
这几日,趁着村里的流言蜚语不断,徐老也多番出门,佯装无意的跟村里人打听着关于晏珩他娘的事儿。
据悉,那瑛娘的出生年月,还是吴氏说的。
究竟是真是假,这又该仔细考究了。
线人来报,徐老的女儿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这城中。
一切属实来的太巧……
眺望着上空那烈阳,老人心头思绪万千。
城中人来人往,安婶儿将他们送到了县衙,这才离开的。
“这我怎么好意思收呢,小娘子你们留着自儿个吃吧,咱们邻里邻居的,何必这般见外呢!”
看着那一小桶菜籽油,安婶儿虽笑着却又态度强硬的推辞。
先前吴氏猖狂的时候村里人是看着这晏秀才可怜也不敢有丝毫帮扶。
生怕那疯狗咬着自儿个。
现下可不一样了。
“当年瑛娘也曾用马车捎我进城过两次,实属不必和我这般客气。”
安婶儿轻叹息了一声,又朝着他们笑了笑这才赶着驴车离去。
秦卿恍惚一怔,听着村里那么多人的口述。
她那苦命婆婆应该是人品好,心地又很善良的。
等等!
马车?
“你小时候,家里还有马车啊?”
秦卿侧目朝着一旁的晏珩,疑惑的问道。
他紧蹙着剑眉,陷入了回忆之中,稍作一顿,道,“大概三四岁时,就卖了。”
“来的真是巧,我还说派马车去村里拉货呢!”
江时和笑意盈盈的从里面出来,看着他们小两口子,又忙着招呼着让人将那些菜籽油给卸下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土豆,我已经命人送了一些入京去,若是上头看好,到时候小娘子你可有的忙了!”
这才刚一见面,江时和便按耐不住的同他们分享着这个好消息。
那这么说起,自己的土豆要能被朝廷看上,她也算为朝中农业发展有了帮助。
“那若要是将土豆算是晏珩研究的,能对他秋闱有帮助吗?”
秦卿蓦地问出的这一番话,不禁令两人都愣住。
江时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颇感兴趣的问道:“小娘子,为何会这样讲?”
听着这话锋,秦卿也明白估摸着不存在‘保送’的可能了。
“没事,我就是突发奇想的一问。”
她讪讪一笑。
思索良久,江时和这才又说道:“和秋闱肯定是没干系了,但,若对朝中能有大力帮扶,赏赐肯定是少不了。”
在县衙这儿他们也没怎么耽搁,晏珩和秦卿便走了。
拎着手里那沉甸甸的铜钱。
那张面若桃花般的脸上,眉飞色舞的说道:“你的束脩不成问题,咱现在该攒钱进京的路费,还得给你买几身衣裳……”
“你怎知道我一定会高中?”
他突兀的忽然问道,私下里右手挽起了那一只圆润的小手,朝着东边疾步走去。
“咱们干啥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