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渡鸦就是痛苦的天使

随着不断吸收艾瑞克体表覆盖的黑色浓雾，蕾切尔感受的痛苦也在不断增加。

艾瑞克意识海里不断散发出的黑暗和不可名状的存在，完全超过了此时的蕾切尔所能承受的上限。

吸收他体表黑雾的紫色渡鸦越来越虚弱，小蕾切尔身体表面与渡鸦联系的黑线也越来越虚化。

最后蕾切尔发出一声呻吟，额头上瞬时沁出一大串汗珠。

而被渡鸦吸收意识海中施放出来的黑暗意识凝结体，艾瑞克的理智也在逐渐恢复。

艾瑞克意识海中那些不可名状的黑暗存在时、暴虐和毁灭的气息，逐渐融化消散。

蕾切尔吸收艾瑞克黑暗和负面情绪的乌鸦，是她自身施放出的魂魄，由灵魂和魔力构成。

除了能够治愈和吸收负面情绪之外，还可以造成一定的物理伤害，并且对周围造成一定程度的魔力辐射。

后期她甚至学会魂魄入体的手段，灵魂幻化的乌鸦进入别人身体，使对方陷入无限的痛苦和恐惧，并侵蚀对方的灵魂。

未来的闪电侠曾经被蕾切尔使用过这招，虽然及时收手，但闪电侠也被蕾切尔的这招吓得差点崩溃。

此时在对艾瑞克进行净化和治愈的过程中，蕾切尔的灵魂进入了艾瑞克体内。

艾瑞克此时并没有完全醒来，只是感觉自己在一片布满白骨和死亡的道路上行走。

一片漆黑、充满黑色雾气的道路上，两旁全都是皑皑白骨，无数尸山血海构成了这条唯一能走的道路。

艾瑞克清醒过来之后，便发现独自站在这条布满鲜血的可怖道路上。

无法停止，也无法追寻到出口。

只是浑身被各种负面气息包围着。

随着身体内的毁灭和暴虐气息逐渐消散掉，所剩下的就是痛苦和疲倦。

皱着眉头的艾瑞克，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而是继续向前行走。

直到在被重重黑色迷雾包围的小径中，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哥哥！”

听到蕾切尔声音的艾瑞克，立即将目光向前投去。

视线穿过重重迷雾，看到一个少女的身姿站在远方，遥遥对自己挥手。

黑色短发，额头间镶嵌着红色宝石，精致且令人一眼看上去觉得惊艳的外貌。

紫黑色的兜帽衣服，更是衬托出少女的一丝神秘色彩。

艾瑞克看着远处和渡鸦有几分相像的少女，眉头皱的紧了。

那是蕾切尔？

艾瑞克有些疑虑的向少女的方向走了几步。

啪！

下一秒，一双白皙的芊芊玉手，穿透重重迷雾，伸到自己面前。

少女的双手握住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把自己向前一拉。

眼前的所有画面立即发生旋转。

意识迅速从漆黑迷雾包围的世界中脱离。

原本被鲜血和白骨包围的画面，此时变成了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克拉克。

“艾瑞克？！”

看到艾瑞克苏醒过来，克拉克发出激动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来的！”

“啊”

艾瑞克愣了一下之后，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身体内的骨刺已经消失，伤口也已经恢复。

除了已经千疮百孔、破破烂烂的衣服外，看不出之前一点受伤的样子。

伸出手，看了看已经从骨刺和骨铠恢复成人类的手掌，艾瑞克表情复杂的摇了摇头。

彻底丧失理性，将破坏和杀戮当作唯一目的和情感，结果就是彻底变成怪物吗？

虽然威胁度和力量增强了不止一筹。

但是作为怪物的下场，就是抛弃所有的感情？

艾瑞克此时体内加载的“毁灭日”模板，在拥有理智和情感的时候也可以使用，只不过威力不如彻底化身成毁灭日怪物。

“我没事。”

朝着克拉克回了一句之后，艾瑞克走到他身边，看向已经睡过去的小蕾切尔。

也许是损耗掉大量的灵魂之力，蕾切尔陷入沉沉的睡眠。

即使是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的皱着，似乎身体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从克拉克手里接过小蕾切尔，艾瑞克小心翼翼抱着这个和三宫魔死战一番之后，才保护住的妹妹。

“蕾切尔似乎总是治愈我们的痛苦。”

克拉克看着蕾切尔的睡姿，对艾瑞克说道。

“但是这不是毫无代价的，克拉克。”

艾瑞克抱着蕾切尔，注视远处已经成为大半残垣、起火燃烧的城市，说道：“你治愈了痛苦，但是也要承担相应的痛苦。”

“是的。”

克拉克表示理解艾瑞克的话，沉默了片刻后对他说道：“但是，痛苦也不全是坏事。人们避讳痛苦就像避讳瘟疫，却忘记了痛苦也是天使，能带给我们非凡的美丽。”

克拉克想起了自己经常读的尼采语录，“尼采曾经说过，凡是谋求自我完善的的人都应该迎接各式各样的痛苦，我想蕾切尔就是痛苦的天使吧。”

深吸一口气之后，克拉克向艾瑞克问道：“艾瑞克刚才导致你彻底失控、全身覆盖骨刺的东西是什么？”

他问出了自己之前一直疑惑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和伱一样在北极的‘秘密堡垒’内部被灌输了一些关于氪星的东西，也许.我成为了某种氪星的兵器。”

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蕾切尔向前走去。

“与其关心这种问题，克拉克，我觉得你更应该关心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注视着艾瑞克的身影逐渐消失，克拉克的内心并没有任何放松的感觉。

看着远处燃烧的城市，听到不少市民的哀嚎，内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

他知道这场巨大的破坏，并不能完全将责任推给艾瑞克，但看到这么多无辜市民惨死，依旧非常不好受。

“救命啊！”

一辆马车在疾驰中，不小心掉入裂开的地面缝隙中。

马车上的车夫在马车坠落过程中，立即抓住地面，才没有跟随着马车一起坠落深坑。

使劲的抓着地面，车夫朝着周围大声呼喊求救。

克拉克发动自己的超级速度，瞬间移动过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

“抓紧！我拉你上来！”

一把将车夫拉上来之后，克拉克继续展开救援行动。

他现在无法苛责艾瑞克，因为他知道对方别无选择。

自己唯一所希望做的事，就是尽可能救下更多的人。

“坚持住！”

已经倒塌的建筑前，克拉克掀开木质的建筑承重物，对着被掩埋在里面、已经昏迷过去的孩童说道。

将压在建筑物底下的孩童拉出来之后，克拉克超级速度移动到一个女孩面前，抱住对方，用自己宽厚的背挡住了从建筑物顶落下来的石头。

嘭！

石头砸在他的背上，立即碎裂成碎屑。

在小女孩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克拉克将对方抱起来，朝着对方露出一个微笑，“你的妈妈在哪里？”

将小女孩交给母亲之后，在对方的感谢声中，克拉克冲进火场里救人。

嘭！

一脚踹开着火的门框，克拉克冲进去之后抱起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两个小孩，然后快速冲出火场。

利用堪比闪电侠的速度，克拉克很快就救起几十人。

“这边走！”

克拉克一边利用超级视力观察着周围还有没有落难者，一边引导着被他救出的人，向安全地带转移。

看着在地震和火焰中葬身的诸多市民，克拉克的心情越发沉重。

此时的他才发现自己力量的弱小。

乔艾尔曾经说过自己不是无所不能的神，现在他才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

如果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就能阻止三宫魔，就不会导致如此之多的人死亡。

愧疚和自责的情绪填满了他的心胸。

此时的他第一次意识到，如果自己成为那个孩子口中的超人，所肩负和承担的还有许多。

“嘿，小伙子，你还好吗？你不该来这儿！”

克拉克正在被火焰覆盖的的区域搜索幸存者，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个驾驶着简陋汽车的警察，对克拉克大声喊道：“这里很危险，快离开这里！你要回家的话，我可以载你一程！这里刚刚经历过地震，现在大火还在燃烧，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克拉克等着这个时代的警察驾驶着小车过来，说道：“抱歉，我家至少得到一百年后才能建立起来。”

警察停下“老爷车”，从车上跳下来，疑惑的向他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用管我，先生，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吧。”

克拉克说完之后，转身向前走去。

在警察的困惑目光中，离开现场，继续搜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几个小时后。

已经弄得全身布满了灰尘，衣服也变的破破烂烂的克拉克，正准备喘口气让精神放松一下，忽然发现在倒塌的钟楼附近，一扇门已经打开。

门的另一边，影影绰绰的十分看不清楚。

克拉克稍微犹豫了片刻，便进入这座忽然出现的门。

眼前的画面忽然扭曲变形，意识好像穿越到另一个时空。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温特斯男爵的房间里。

温暖的房间里，除了温特斯男爵以外，还有蝙蝠侠和神奇女侠，绿灯侠，以及超女卡拉。

克拉克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有些不敢相信的向温特斯男爵问道：“我我回来了？”

“是的，你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温特斯男爵熄灭了壁炉中的火焰，说道：“你的救人行动，我们全部看到了，虽然有些无力，也不像一个超级英雄。”

“等等！”

看到温特斯熄灭壁炉里的火焰，克拉克立即上前阻止，“艾瑞克和蕾切尔还在里面！”

“你无需担心他们。”

温特斯男爵说道：“艾瑞克和蕾切尔早已经返回，只有你还傻傻的在那里救人！”

说完之后，转身向楼上走去。

“我准备泡一杯红茶，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留下来品尝一下。”

“我恐怕没有多长时间了。”

绿灯侠对温特斯男爵说完，表情无奈的看向神奇女侠和超女卡拉。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我想我们也差不多到了返回的时间了。

“返回？”

蝙蝠侠沙哑的桑音响起，“你们准备返回你们所描述的那个未来？”

“没错，按照约定，正义联盟会在我们经历三宫入侵之后，将我们召回。”

绿灯侠略感苦涩的向蝙蝠侠解释：“尽管我们什么都没有改变。”

“不，你们改变了许多。”

蝙蝠侠正色对几人说道：“时间的琴弦一旦拨动就没有人让它停下来。你们在这里做的每个举动，都对未来产生了深刻影响。我想，你们回到现在的目的，不是改变某些事情的走向，而是在这段时间里，留下你们的烙印！”

蝙蝠侠的语气异常严肃，“你们在这里的存在，就是改变了未来的走向。不必担心那个造成宇宙毁灭危机的存在，等你们回到未来，一定发现，正因为你们参与的这段历史，导致你们的未来发生了偏差。”

“很复杂。”

超女卡拉砸了砸嘴，对蝙蝠侠说道：“意思就是，我们没有白来一趟，是吗？”

“可以这么理解。”

说着，蝙蝠侠向外走去，“对我而言，你们的到来，也是一场收获。”

等到蝙蝠侠离开以后，神奇女侠三人组沉默了。

超女首先打破了沉默，过来朝着克拉克抱了一下。

“克拉克，一定照顾好艾瑞克和瑞文。”

猝不及防之下被卡拉一下子抱住，克拉克有些懵了。

“我我会的，你.要离开吗？”

虽然对这个自称为姐姐，并且老是在自己犯错的时候，出现并修理自己的女人有些不太感冒，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对方要离开，忽然感到一阵阵的难受。

看着和自己同为氪星人的卡拉，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在犯错的时候，对方站出来对自己的教训。

尽管那是不太好的体验。

“你不是喜欢尼采吗？克拉克。”

卡拉朝着克拉克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定会成为那个超人！”

“什么超人？”

“厌倦于追寻，学会一觅即中；逆风袭来时，抗御八面来风。那就是你能成为的，克拉克，那个所有人都期待的超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