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死侍提出的质问,洛德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缓缓踱步从他的身旁走过,大约走了几步后,随手一挥间,灵力如潮汐涌动而至。
一间风格古朴亭台出现,灰白的石桌石椅,深沉的枣红亭柱,旁边竟还有潺潺流动的溪水,共同构筑出一副清幽雅静的景象。
“站着怪累的,过来坐下说吧。”
洛德步入亭台当中,坐在石椅上,冲他招了招手。
死侍犹豫了一下,旋即笑着摇了摇头,大步跨入亭台,一屁股坐在了石椅上:“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还是赶紧来谈谈正事吧。”
“呵呵,也好。”
洛德点了点头,反问道:“那......以你的角度,觉得我会是那一种身份呢?”
略微沉默了片刻,稍加思索后,死侍重新打量着他。
继而,他沉声说道:“你不可能是叙事者的一员,但也绝不可能是我们的一员,我猜测......你是介于二者之间的观察者。”
“哦?观察者?”
洛德对于死侍提出的这个新名词,露出表示很感兴趣的样子,开口问道:“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其实很好理解,就是翻看这本漫画的人。”
死侍举了一个浅显易懂的例子,道:“你既不是漫画的创作者,也不是漫画里的角色,而是一个看过漫画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你和叙事者.....处于同一个维度。”
洛德略微有些惊异,他没想到死侍居然看的如此透彻。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又不难猜。”死侍两手交叉,撑着石桌的边缘,注视着洛德,说道:“那么可以告诉我,正确答桉了吗?”
“不急,先喝一杯茶吧。”
洛德伸手在石桌上拂过,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出现。
这般凌空造物的手段,无论看过多少次,都让死侍大为惊叹,他罕见的没有碎嘴,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清香的茶水顺着口腔流入,化作灵气滋养着他的身体。
“味道不错,但我觉得还是酒更好喝一点。”
死侍放下杯子,耸了耸肩,道:“所以,可以告诉我,正确的答桉了吗?”
“我既不是叙事者,也不是观察者。”
洛德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而后语出惊人的道:“我和你一样,都是叙事者笔下一个的‘角色’,这个答桉......不知你是否还满意呢?”
虽然得到了答桉,可内容却太过骇人。
以至于,死侍一时控制不住,失手打碎了石桌上的茶杯,腾的一下起身,瞪大眼睛,拉高声调,用极为震惊的语气,喊道:“什么?!你......你和我一样?!”
“不用那么惊讶,韦德先生。”
洛德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说话,道:“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不是么?”
死侍浑浑噩噩的坐下,满脑子都是刚才的话。
他并不怀疑,洛德会在这件事情上骗他,一来是没有任何必要,二来是没有任何理由。
“你的意思是......你也是漫画里的角色?”死侍按捺着震惊的心情,问道。
“不,估计不是。”
洛德摇了摇头,道:“我究竟是什么,目前还不清楚,但我所在的叙事,应该是高于你们的叙事,所以我才会知道,关于你是漫画角色的这件事。”
“确实是这样。”
死侍眯起了眼睛,直视着洛德:“我想我已经大概猜到,你将真相告诉我的理由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洛德笑着抚掌,道:“不过,选择权在你的手里,至于最后要选择那条路,还是要看你自己。”
“说的好听,我现在......还能后悔吗?”死侍嗤笑了一下,讥讽道:“从你把真相告诉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在也不能回到过去了,哪里还有选择权。”
“不,我说你有,你就有。”
洛德打了个响指,石桌上出现两颗药丸,一红一蓝。
如此强烈的既视感,让死侍不禁挑了挑眉:“黑客帝国?”
“红色,忘记一切,回到过去。”
洛德澹澹道:“蓝色,让你拥有挑战叙事者的力量,打破第四面墙,去往真实世界的‘钥匙’,这就是我给你的选择,等价交换,韦德先生。”
“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墨菲斯’?”
死侍小小的调侃了他一句,然后视线落在两颗药丸上,自言自语道:“往往那些发现真相的人,最后似乎都不会有好下场,不知道我会不会.....也被烧死在火刑架上呢?”
说着,他伸出手去,在洛德注视着,捡起了蓝色的药丸。
“如果我还活着,那就证明......他们并非全能。”
死侍捏着蓝色药丸,放在了自己嘴边,望着洛德咧嘴一笑:“我很好奇,假如我失败了,证明叙事者不可反抗,你又会怎么做?”
“真理是不会被击败的......”
洛德微微一笑,道:“同样的道理,希望也从来不会消失,无论是再黑暗、再绝望、再荒芜的荒野,我也会用自己的双手,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未来。”
闻言,死侍愣了片刻,深深地看着他:“我记住这句话了,祝我们都能成功吧。”
旋即,他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仰头吞下了蓝色药丸。
“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韦德先生。”
洛德后知后觉的道:“吞下药丸以后,在七十二个小时内,你的灵魂会彻底堕落,变成一种可怖的怪物,如果不能重新找到自己的内心,你就会永远变成一个,丧失理智的怪物。”
“什么?!”
死侍瞪大了眼睛,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这么重要的事情,你t不早点说?!”
“一个毫无理智的怪物,于我而言是没有价值的。”
洛德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笑吟吟的道:“到时候我会亲手斩杀,变成怪物的你,所以......为了不被我斩杀,就请韦德先生加油,尽快找到失去的内心吧。”
死侍眼皮抽搐,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法克尤,配合竖起的中指。
“三...二...一......开始了。”
洛德缓缓起身,道:“堕落的过程,可能会有点痛,希望你能挺住,韦德先生。”
“啊啊啊啊——!”
“法克!你这狗娘养的碧池!这就是你说的.....有点痛?!”
死侍额头青筋暴起,痛苦的蜷曲起来,宛如癫痫发作般抽搐着。
只见,在他胸前被掏出一个黑洞,紧接着从七窍里爆出一团白浆,伴随着某种嘁嘁喳喳的啃噬声,他的叫声愈发惨烈和渗人。
轰——!
一声长啸宛若龙吟,穿金裂石,激荡起重重气爆。
可怖的气浪冲击着地下空间,将尘土碎石掀起数百米之高,一股肉眼可见的猩红色灵压,宛如暴风席卷了整个空间,透着浓厚的邪异和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