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楚延君奶奶的去世

人生就是世事无常，十月一回家的时候，楚延君的奶奶还能自己做饭，身体也还算硬朗，但是一入冬，身体瞬间垮掉。

楚延君奶奶躺在床上接近半个月，滴水未进，楚延君请假回家见了奶奶一面，但是奶奶已经不认识他了，再说奶奶最宠爱的孙子是楚延君叔叔家的弟弟，两个人是同一年出生的，但是弟弟从小到大都是受宠爱长大的，所以奶奶病了，楚延君的妈妈并没有照顾奶奶，全靠楚延君的婶婶照顾的。不过楚延君的姑姑，知道自己的妈妈生病，也不回来，说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回来。

楚延君的奶奶一生生育了五个孩子，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儿子也就是楚延君的大伯，考上大学，在城里工作，相当于入赘到城里了。二儿子就是楚延君的爸爸，从小就不受待见，所以结婚什么的都是靠自己的。三儿子是楚延君的叔叔，从小到大一直受父母偏爱，所以孙子也是格外喜爱的。大女儿作为第一个孩子，自然而然是比较娇惯的。但是二女儿，也是和楚延君的爸爸一样，不受待见，所以即使母亲生病了，也不回家看望。所以子女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尤其是父母偏心的，子女都会有怨言。

楚延君见完奶奶，回到SH，第二天就收到了奶奶去世的消息。那么肯定要回家奔丧的，楚延君要求孟晓必须去学校请假，一起回去，不是商量，而是要求。哪怕孟晓有一万个不愿意，那也必须要回去。其实孟晓回去的意义并不大，毕竟既不是儿子女儿那么重要，也不是亲孙子孙女，就是一个孙媳妇罢啦。但是楚延君为了自己的面子，婆婆为了炫耀自己有儿媳妇了，就是要求孟晓和楚延君一起回去。由于时间非常赶，孟晓去学校请好假，安排好工作，坐了一夜的火车赶回去。早上，楚延君的二姐夫去火车站接的孟晓，先去二姐家吃点东西，二姐已经早早起来，做好早饭，在家里等待着，二姐家的两个孩子，已经起床，吃早饭准备去上学了。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孟晓想着自己跟着楚延君在上海住在出租房里面，孩子也不敢生，不由的羡慕，也许这种平淡的生活，有烟火气的生活，是多么让人羡慕啊。

到了楚延君家，这个家里全是白布笼罩，灵堂摆在客厅，一切都按照农村的礼仪进行了布置。但是孟晓有一点不理解，楚延君爷爷死的时候，是放在楚延君家里的，按照常理来说，奶奶死的时候，应该放在叔叔家，结果又放在楚延君家里了，虽然孟晓已经结婚一年了，但是家里的任何事情，楚延君的父母并不会告诉孟晓，当然也不会征求孟晓的意见，所以孟晓也养成了什么都不过问的习惯。毕竟自己的身体不好，前段时间胸痛，去医院检查，孟晓才结婚一年多，就有乳腺小叶增生了，虽然说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医生还是让孟晓少生气，多休息。

看到满屋子哭丧的人，但是并没有几个人真心想哭，也许是因为奶奶九十多岁了，算是寿终正寝，也算是喜丧。孟晓算是见识到演技高手婆婆了，上一秒来人，哭的非常伤心，撕心裂肺，下一秒就可以哈哈大笑，端着碗，开心的吃着饭菜，真的是演技的顶峰，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平时孟晓都在卧室里面不出来，因为也用不到孟晓。但是楚延君可算忙坏了，作为长孙的他，要接待每一个来吊唁的人，但是楚延君也没有很伤心，因为奶奶小时候对他并不好，只有等到楚延君考上大学了，姐姐们都嫁人以后，奶奶才想起来有他这个孙子罢啦。但是即使奶奶生前再怎么疼爱叔叔家的孩子，但是按照习俗，楚延君就是长孙，就是要承担一切的。在忙碌中，时不时的去看一眼孟晓，关心她，担心孟晓有情绪。

由于风俗习惯的原因，一天也开三次宴席，每次吃饭，楚延君会把孟晓喊着，坐在他旁边，然后给孟晓夹菜，处处关心，因为他知道孟晓属于脸皮比较薄的那种，不好意思夹菜。而楚延君的大姐则和楚延君完全相反，大姐夫像个大爷一样，大姐一直照顾着大姐夫，关怀备至。二姐和二姐夫则是每个人忙着自己干饭。三姐也是忙着自己干饭，三姐夫没有回来参加葬礼。其实孟晓的内心也是抗拒这种场合的，本来自己就不善言辞，也不喜欢热闹，所以一旦楚延君忙起来，自己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没有农村妇女那种胆大，敢于吆喝，和大大咧咧的吃吃喝喝。虽然已经结婚一年多，但是在楚延君家一共没有呆超过10天，所以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下午的送葬礼，从楚延君家，绕着整个村子，一边磕头，一边哭丧，而楚延君的姐姐们，自己不去扶着妈妈，而是让孟晓这个儿媳妇去扶着婆婆，那天孟晓下面穿的裙子和打底裤，每跪下一次，都会有小沙粒搁到腿，非常的疼痛。这些疼痛孟晓都是能忍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外婆去世时，自己因为研究生毕业，却没能回家，真的是非常遗憾的，想着自己要研究生毕业，妹妹高三要高考，妈妈一个人，没有人在身旁，那是怎样的一种孤独呢。自己非常后悔，应该回家陪着妈妈的，但是妈妈理解女儿求学的不容易，也没有强求。而现在自己工作了，慢慢有收入了，自己的亲人却没能享受，却要处处为楚延君服务，非常的伤心。越想越想哭，北风呼啸，泪水在脸上一遍一遍的划过，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孟晓的婆婆并不是很伤心，当所有人都跪着时，婆婆说跪着累，自己先坐着，然后让孟晓也坐着，但是孟晓还是坚持跪着了，毕竟死者为大，内心还是要有几分的虔诚的。到最后出殡时，楚延君的大姐过来对孟晓说，等会婆婆会装在向前爬，舍不得棺材走，自己要在旁边拉着点，就这样孟晓再一次见证了奥斯卡影帝婆婆。真正伤心的女眷里面，只有楚延君的婶子，一个是因为这些年来，奶奶和婶子几乎天天生活在一起，奶奶最后生病的那一个月，也是婶子在照顾，确实伤心。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婶子家里面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和楚延君一年人，比孟晓还大一岁，还没有结婚，主要是初中毕业就没有上学了，但是这些年都没有找到对象，甚至现在人家给介绍的都是二婚的女生了，自己不免有一些伤心。另外一个小儿子，现在是高三了，由于有升学压力，奶奶去世都没有人告诉小儿子。也许婶子再哭，自己当年两个儿子是何其的风光，是别人多么羡慕的，怎么现在这个社会就变了呢，两个儿子反而成了愁了呢？

这两天孟晓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经常带着孩子们一起去买吃的，棒棒糖和奶茶，孟晓简直成了孩子王，也许她真的没有长大。楚延君的姨妈和舅妈来吊唁，婆婆马上把孟晓叫出来，给自己娘家人看看，亲戚们都说，孟晓怎么给个小孩子一样，一点儿也不显大。或许孟晓这些年来一直读书，研究生一毕业就进入学校教书，每天接触的人也是比较单纯的，所以人也就单纯一些，思想也简单一些，所以和大家印象中二十七八岁，结婚后的妇女的形象有差距，所以会觉得孟晓显小很多罢啦。

就这样，匆匆忙忙，风风火火，两天葬礼结束了，一切都入土为安了。结果办葬礼剩下的东西，被楚延君的三个姐姐们马上就瓜分完毕，当然孟晓也是从来不过问的，一切都本着少操心的原则来。晚上楚延君的大姐夫请大家去吃饭，一家人和一群孩子，大家都饿了，一起去大吃了一顿。又去楚延君大姐家看了一下，新房装的非常漂亮，当然也花了非常多的装修费用。晚上在楚延君和孟晓在二姐家住一晚上，要赶早上的高铁回SH。

就这样，人走茶凉，大家又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