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被龙雲廷的三婶邓知萤送出去。
和进门的侯桂芳对视时,邓知萤还朝她微微摇头示意。
侯桂芳微松了口气。
她儿子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雲廷,今天感觉怎么样?腿还疼吗?”
侯桂芳打起精神,脸上扬起了轻松的笑。
龙雲廷微微点了头:“今天感觉好了很多。”
音质厚重,带着一种金属感。
“你刚醒来没有多久,伤得又重,得慢慢来,不要焦急。”侯桂芳怕龙雲廷急,又多想,每次进来看他都会安慰几句。
龙雲廷深邃的目光错过她,往门外看去一眼。
见龙雲廷往外面看,侯桂芳心里就有些慌乱。
生怕没能瞒得住他。
“爸这次出去,还要多久?负责的事件,会不会很棘手?”
龙雲廷就看着侯桂芳问出这些话。
侯桂芳身形不由得一僵。
“你爸来了电话,说还要多待一段时间,那边的事确实是有点棘手。你爸的能耐你还不清楚吗?再棘手的事也能处理得好,行洲赶过去了。有他们在外面处理,你就安心养伤。对了,前段时间你的战友来看过你,要不要回一声电话出去?”侯桂芳有些承受不住,赶紧转移话题。
龙雲廷一双深黑如墨的眼,静静的看着侯桂芳。
侯桂芳顶着儿子极有力度的视线,等着回应。
龙雲廷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您替我回电话出去,让他们不要浪费时间过来了。”
“好,那我明天就抽个时间打过去说一声。今天厨房里煲了汤,中医说喝了对骨头生长很有帮助,我再给你端一碗过来。”
龙雲廷没拒绝:“好。”
侯桂芳连忙转身出门。
龙雲廷看着侯桂芳略显匆忙的步伐,陷入了沉思。
从他们每次进来小心翼翼的表情中看得出来,家里人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还是事关他父亲的。
龙雲廷现在很笃定。
他的父亲龙海锋出事了。
刚清醒的那天,他就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家里人。
而就是那时候,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那些问题也全部咽回肚子里。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已然确定了出事的人是谁。
家里的男人瞒得密不透风,可是底下那些弟弟妹妹,可就没有办法在他面前装得若无其事了。
他的母亲就更不用说了。
每次都露馅。
只不过是她自己自以为瞒过了他而已。
龙雲廷往后靠去,闭了闭清冷的眼眸。
他并不是脆弱的人,这些根本就没必要瞒着他。
他刚醒来,又费劲从中找出端倪,有些心力不足。
第二天,侯桂芳就给龙雲廷那个部队打去了电话,然后进门跟刚吃完早餐的龙雲廷说一声,好让他放心。
“妈。”
“还有事吗?”
侯桂芳又忙回头。
龙雲廷等家里的佣人下去了,才指向床边的椅子,“您坐。”
侯桂芳一愣,还是坐了过去,“雲廷,是有什么事要跟妈说吗?”
龙雲廷挪了一下位置,看着侯桂芳,严肃的说:“您跟我说实话吧,我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
侯桂芳脸上的笑瞬间就僵住了。
心跳得有点厉害。
“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我说什么实话?”
“爸的事,您和家里人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们是觉得我不能承受?”龙雲廷表情相当的严肃。
侯桂芳像是被什么击中,僵直在那。
龙雲廷耐心的缓声问道:“爸出了什么事。”
以至于让他们这么瞒着他。
侯桂芳看着稳重老成的儿子,突然就受不住的红了眼眶。
侯桂芳眼眶一红,龙雲廷就伸了手过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
其实在迷迷糊糊的梦里,有这么一个人告诉过他这件事,但他那时候并没有太清晰的意识,只以为是在做梦。
醒来后,看到家人的表现,他才能更加的确认那不是梦。
侯桂芳突然卸掉了所有,眼眶内的眼泪汹涌如泉。
然后一边更咽的将龙海锋被下过死亡通知的事说了出来。
龙雲廷听得脸沉如水,“您应该早些告诉我。”
“家里担心你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会多想。雲廷,行洲已经出去找别的神医了,他一定能将国内最好的医师请回来。”
这话不知道是安慰龙雲廷还是她自己。
龙雲廷异常的冷静,问:“国外的西医呢?有没有请回来看过?”
“请了好几个,都说没有办法,只能险险的稳住你爸的情况。”
龙雲廷道:“您先给我找辆轮椅过来。”
“雲廷,你要干什么?”
“去看看。”
“可是……”
“既然知道了,不能再躺在这里,您去找来吧。”
侯桂芳只能出去找轮椅。
宋家。
宋画雨走进宋夫人的房间,很不耐烦的道:“妈,这个燕殊泽什么时候走。”
宋夫人瞪了女儿一眼:“殊泽长得不好看吗?你就这么讨厌?我看他比那个冰块龙雲廷好多了。”
这几天,宋夫人可没少被讨欢心。
看在宋画雨眼里,只有嫌恶。
宋夫人的话,让宋画雨差点爆,“妈,连你也被他给收买了。皮相好有什么用,你看他,除了一张皮相外,哪里配得上我?我不管,我不会承认你们口头上的婚约。现在讲的是平等,结婚恋爱也讲究自由了,他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我不会喜欢。你和爸,赶紧把这婚约给退了。”
宋夫人皱眉,“你在说什么胡话,殊泽在海城,跟着家里做成了不少大事,他哪里是一事无成。你就是忘不了龙家那个小子,所以在这里找借口。像他那样的身份,迟早是要交代在战场上,你嫁过去也不会得到幸福。听妈的,就选殊泽。”
宋画雨瞪大了眼,恼怒的吼:“嫁给自己喜欢的才叫幸福,哪怕对方又老又丑,我喜欢就行。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我,胡乱塞个人给我,就以为我能得到幸福。我恨你们。”
宋画雨气红了眼,对着宋夫人大吼大叫一通就跑回了房间将自己关了起来。
宋夫人又气又急,又拿女儿毫无办法。
外面。
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侧后门,将母女的话都听了进去。
只不过。
他浑不在意。
迈步走到了外面,他带着一起过来的人从外面走进来,左右扫了眼,低声对他道:“少爷,没找到您说的那个女人,您确定她就在京城吗?”
燕殊泽抿唇,摇头:“不太确定。”
他沉吟了片刻,说:“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姓傅,叫傅火晴。”
那个模糊的梦里,告诉他,只要将这个姓傅的女人摁死了,就能杜绝后来很多事的发生。
不,确切的说,可以清扫一些不该有的阻碍。
这个傅火晴,就是最大的阻碍。
燕殊泽眯了眯眼,道:“继续找,一定要将这个姓傅的女人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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