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有心人自然能听见。
以安夏为首的周遭一众小姐妹,就是这有心人。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诧异和深思。
沉默了好半响,安夏才低声开口,“……刑烛,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询问只是想打破平静,安夏等人心底已经有了定论。
第一眼见到就觉得刑烛气质不凡,果然,她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什么旁支。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大概是不想多开口解释?毕竟这里面的事情,看起来怪复杂的。
刑烛没有否认,视线扫了一眼周围的人。
“你们觉得呢?”
“……”
无人开口。
但她们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全然变了一个态度。
刑烛知道,她不需要解释她为什么隐瞒身份这件事情。因她此刻有了身份和背景,一切,都会有人在心底为她自圆其说。
名利场,一直是如此。
安夏深呼吸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刚刚还好没有瞧不起她,对她态度还算不错。她可是刑秦亲生女儿,就算被隐没了,她体内和刑秦留着的还是一样的血,不可小觑。
安夏捧起了一个笑脸,“烛烛,你可别生气,就像我刚说的一样,刑霜就是个绿茶婊,大家都知道。是不是啊姐妹们?”
周遭的小姐妹们顺势就开了口,说出来的话字字珠玑,是刑霜如果听到了会吐血的水平。
她们见刑烛没进入话题里,又准备说一说刑霜那个她们都瞧不上的服设品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刑烛忽然起了身。
无数人的视线朝着她的背影看了过来,在万众瞩目一般,那一抹窈窕夺目的背影消失在了宴会厅里。
宴会厅内有长达十秒的静谧。
十秒后,他们才回过神来,暗自思忖——
刑秦是疯了么,这么漂亮的亲生闺女不捧,捧个二婚妻子带来的拖油瓶?他是做生意做的脑子不清晰了?
宴会厅外是一条不算长的走廊,缠满了被风吹的颤栗的蔷薇花。
冷风徐徐地吹,刑烛与蔷薇就在这里停下了脚步。她靠在长廊没有温度的柱子上,视线朝着右前方看去,看到长廊尽头处的一座后花园,花园的门用的是巴洛特的风格,夺目精致。
但是刑烛现在没什么心思去赏花,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仰面看天。
至远处的霓虹灯照亮了半边天,而她这里却一片漆黑,在这强烈的反差下,显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狂乱却又安静。
刑烛再度收回了视线,仰面闭上了眼睛。
冷风刺骨,裹挟着无数尖锐的情绪刺入了她的心底。
这极端的情绪享受不过持续了半分钟,双肩就忽然被沉沉的物件给压住了,那冷意也就瞬间变成了炙热的温暖。
刑烛登时睁开了眼。
黑漆漆的眸子也就毫无阻碍的,撞入了那双深邃沉寂的眼睛里。
像是四周呼啸而过的风都停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周遭能静谧到,刑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像是闷雷炸响。
瞬间逝去,刑烛收回了脱离的思绪,眨了眨眼,视线依旧未离眼前的男人。
没有任何的拖延,刑烛开刀阔斧的问,“打刑霜的那个人,是你指使的?”
并不是毫无依据的询问,刑烛始终记得她在刑霜开口说话之前在宴会厅觥筹交错的人里看到的那一道身影。
她当时就觉得,那是褚尽。
他太特殊,特殊到只看身影就有八分把握觉得是他。
但随后他就淹没在了人群里,刑烛就算觉得是他,也无法确定。
而后在那个自称刑霜父亲的男人上台之后,刑烛才在心底悄无声息的补全了那剩下的两分把握。
因为她知道,刑霜生父早就死了。
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一定是有人安排来帮她——又或者是给刑家抹黑的。
也就是她走出宴会厅的前几秒,她再度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走出了宴会厅。
随后,也就是现在。
她和褚尽,在这里相遇了。
褚尽居高临下似的看着她,眼底的神色被夜色晕染的模糊不清,与天幕交错成一色。
他才低低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被人欺负,就只会坐着挨骂?”
刑烛凝视着他,声音低垂着反问,“你在生气?”
褚尽撇开了视线,“单纯的询问。”
刑烛视线依旧紧跟着他,“我不是爽文女主,没有坚固的后台与靠山,没有顶好的运气,我几乎什么都没有。所以,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我不想像刑霜那样,自以为是的丢人。”
“自以为是的丢人?”褚尽咀嚼着这几个字,视线再度落在她的脸上,“丢人又怎么了,她欺负你,你就算上台去打她一巴掌,又怎么了?”
他说话的声音染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劲儿,像是也曾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此刻正阐述着自己的过往。
刑烛沉默了片刻,细不可查的扯了扯唇,眼底染了些许的,模糊的笑意。
“你不是帮我打了吗,不用我出手了。”
褚尽闷嗤了一声,声音很轻。
“刑家是零道的竞争对中最强大的,刑秦挑衅我,邀我来他的生日会,我也只是找了个合适的契机,做了身为零道ceo该做的事情。”
这算是否定对她的帮助吗?
刑烛直勾勾的看着褚尽的眼睛,在里面只能看到一片黑色的荒芜。
但仔细看去…那荒芜里,像是依旧燃烧着一蹙经久不息的火焰。
刑烛并不蠢,打刑霜的男人明显是提前背过台词的。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无论今天刑霜是否在台上骂她了,他都会上台去说那些话。
而那些话,明显是向着她的。
换句话来说或许更直接——
褚尽,明显是向着她的。
在这一瞬间,刑烛觉得,他眼底的那一簇焰火,像是引燃了她心底沉湎多年的野草。
终于有人坚定的向着她。
风吹过,那火焰似是燃烧的愈发热烈。
或许是长廊是风口的原因,褚尽没有再站在这里和刑烛说话。
他重新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像是觉察到有人在跟着他,他回头,正看到了刑烛那张瑰丽撼人的脸。
褚尽拧了拧眉,“跟着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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