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烛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漆黑的黑眸里的情绪格外的浓稠,格外的蛊惑吸人。
快半分钟左右,她才淡淡的收回视线,语气听起来比之前散漫随意了点,“当然是,干我想干的。”
褚尽睨着她,“你想干什么?”
刑烛,“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凭什么告诉你。”
褚尽低声哼笑了一声,声音转瞬即逝就消弭,像是菲薄的嘲弄,没有恶意的那种。
刑烛现在听着他笑就觉得烦烦的,不知道他是在笑什么,笑她?有什么好笑的。
她没什么好气的看着他耸动的喉结与唇角,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褚尽把自己脱下来的浴巾和之前换下来的湿漉漉的衣服放在了一起,找刑烛要了一个简单的袋子装着放在了门口,而后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
不早了。
他思考着要不要现在离开,却又想到了什么,骤转了自己的口风。
“你饿吗?”
刑烛感知了一下自己,“有点儿,我家里应该还有点自热米饭,你要吃吗?”
褚尽挑了下眉,“你天天在家里就吃自热米饭?”
倒也不是经常,她再怎么没生活常识也知道经常吃速食对身体不好。
不过他既然问了——
刑烛干脆的嗯了一声,点头,“是的。”
褚尽收回了视线,没多说些什么,兀自走到了双开门的冰箱旁,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
没多久,他从里面拿出了一点肉和蔬菜,关上了冰箱。
刑烛正若有若无的看着这边的动静,褚尽的视线就扫了过来,和她碰撞到了一起。
刑烛沉默了一瞬,旋即解释了一句,“冰箱里的东西都是我买来学做菜的,我平常确实吃速食比较多,毕竟自己一个人。”
褚尽懒的拆穿她。
不知道在哪儿和谁学的,还学会骗人了。她在法国上的是骗子专业?这冰箱里的荤素齐全,连做面包的酵母都有。她就算是买来学,也不会买这么全。
不过知道她在家里不是天天吃那种垃圾食品,她撒撒小谎也就没什么可认真的。
刑烛家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就在餐桌后面。褚尽拿着东西就走了进去。
刑烛这才意识到,褚尽这是要下厨了。
他居然,还会做饭。
明明看着就是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居然还会做饭。
他平常那么忙,有时间做吗。
他做的能吃吗…
好奇心驱使刑烛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过去,褚尽正在切葱段,手法娴熟动作流利,看起来是那种做了很多年饭的手法。
她挑眉,“看不出来哦。”
褚尽没说话,把葱段放在刀面上,视线看了她一眼,语气散漫低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殿下,别站在这里碍事了。”
刑烛正在用手拨弄生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视线抬起看向褚尽。没过几秒,她就垂下视线默默让开了。
虽然她没有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谁不想当公主呢。
这个称呼虽然有种梦幻的玛丽苏感…但是还挺……
刑烛抿了抿唇,没再想下去。
虽然说是让开了,但是也没有走太远。她就站在褚尽的身后,看着他忙碌。
不得不说,他的动作比她娴熟,做的看起来也比她要好。
刑烛低声问了一句,“你从哪儿学的这种手艺?哈佛的总裁办还教总裁怎么做出美好的食物?”
褚尽抬手开了一下抽油烟机,趁这个空隙和刑烛说了一句,“自己不做饭,等着谁给我做?”
“你应该有管家吧,再不济月嫂,秘书什么的?”
“你以为我生下来就是现在这个地位和经济实力?”
刑烛忽而想起,他父母双亡。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虽然是他的,但是都是他费心竭力得到的。
这一切都合理了。
菜香味逐渐被炒了出来,四周只剩下他的呼吸声。刑烛轻轻靠近他,又退了回去。
四菜,没有汤,因为煲汤需要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太长了,没人等的了那么久。
褚尽没找到家里的碗筷,把菜全都端上去之后问了一下刑烛。
因为家里常年一个人,所以一共也就两三双筷子。刑烛把它递给褚尽的时候,有点迟疑。
褚尽,“筷子有毒?”
刑烛,“不是,这筷子我都用过。”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
看着褚尽毫不在意的用上了,刑烛才收回了视线,夹了一筷炒肉丝。
肉质很鲜嫩,这是她买的好,褚尽炒的火毒其次。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肉的口味清淡拿捏的也不错。
刑烛在准备夹第二筷的时候,褚尽抬手把她的筷子别开了。
刑烛看向他,他才杵着下颚淡淡问了一句,“好吃?吗?”
刑烛,“不好吃。”
褚尽视线深了一瞬,刑烛才补了剩下的话,“不好吃我为什么还要吃,我是有病?”
男人这才被取悦了一般勾起了唇角,很快又抿成了平静的状态。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食不言这个教条,两个人看起来都是被训练过且始终遵守的。
直到两个人都放下了筷子,褚尽才率先打破了平静,“你教我用一下你家洗碗机,我没见过这个牌子,不知道怎么操作。”
刑烛说了一声好,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残羹碎屑。
走到洗碗机旁,她给褚尽演示了一下碗是怎么撂进去的,又是怎么启动清理的。但是她发现,褚尽好像根本没有在认真的听,像是在想别的。
刑烛干脆直接停下了动作,视线直勾勾的看向他,“你在想什么?”
褚尽站在刑烛的身侧,靠在身后的柜子上,结束了出神模式。
他问,“晚上在酒吧门口,谁欺负你了?”
刑烛手上的动作停了一刻,很快,她说,“你说那两个喝醉的醉汉?”
褚尽,“我说让你去酒吧买醉的人。”
这个话题不说起来,刑烛好像都忘记了这件事情的发生。她沉默的把手上的动作都做完,摁下开机键。洗碗机开始运作,她看着看着,视线骤转看向了身后。
“其实真的没人欺负我,我去酒吧,只是当时的雨太大,顺路进去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