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风雨都朝着车内疯狂地涌入。
他的眼神在这深夜里被衬的更有深度和冷意,像是凛冽的风化作了实体。
褚尽视线睨着他,窗外的人就算是站着,气势也在无声的压制中比他低了一头。
他冷声道,“来报仇了?”声音里带了点轻描淡写的轻蔑。
秦让没有被激怒,只是攥着雨伞的手紧了紧。
报仇?他也没那么无脑。
他可是褚尽,江城谁人不知褚总。他那次被他踹了之后回家告诉家里长辈,长辈都让他忍。
忍,他只能忍,谁让他不如褚尽。
“只是今天碰巧在这里遇到了你,我没想报仇,就是有些话想告诉你。”
褚尽,“不想听。”
秦让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褚尽已经准备拉上了车窗。
他赶忙抬手拦了一下,声音有些迫切,“我就是想和你说一下刑烛的事情,我们在法国是校友,你难道不想知道她在法国都干了什么吗?你有很多不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褚尽的视线透过车窗为完全闭合的缝隙如利刃一般刮向他的脸,“你觉得,你比我更早认识刑烛?”
秦让没听出褚尽语气里面的嘲弄和不屑,他很执着,“我想说的,你肯定不知道,她隐藏的很深。”
“就给我十分钟的时间,行吧?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恨你,也不生气。我只是和你同样身为男人,想告诉一点,你应该知道的事情而已。”
褚尽沉思了片刻,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他的视线没再看向秦让,没什么情绪的道,“街对岸的咖啡店,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秦让点了点头。
因为雨天,江城只剩下忙碌的上班族和必要的出行者,鲜少有人去咖啡店。加上现在时间不早了,周围的店都关门了,凑巧这家店还开着。
褚尽走进去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眼熟,等他坐下来才发现,这里是刑烛以为的,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那个时候就在街对岸站着,和她对视了一眼。
刑烛还盯着他看了很久,那时候他还在想,有什么好看的,盯着看这么久。
看到个男的都看这么久?
服务员上咖啡的动作打断了褚尽的回忆,他的视线从窗外收回。
秦让已经开始了阐述。
“其实我一开始不认识刑烛的时候,觉得她是那种清冷系的女孩,学习也很好,就是人比较沉默寡言,这不是缺点。就算私下很多国内去的女孩儿说她是个木楞的花瓶,我也不觉得她有什么错,就是话少了点而已。”
褚尽视线低垂着没说话。
秦让停顿片刻后看了他一眼,揣摩了一下,又继续说了,“但是,这是我对她最大的误会。刑烛不是个沉默的的人,她很恶劣。”
褚尽抬起了视线。
“我和她第一次起冲突的时候,是在酒吧里。我在喝酒,当天家里有点事情,我就是去排忧解闷的。但是我一直觉得一个人喝酒这种行为不怎么好,显的自己也很落魄,我就躲着人坐在角落里,怕碰到熟人。
怕什么来什么,然后我就遇到了刑烛。我对她印象不错,以为她来找人的,就没放在心上。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一个人喝闷酒。她没看到我,我就这样观察了她好久,发现她一个人居然连续一个月去酒吧二十多天,都是一个人喝闷酒。”
秦让在说自己喝酒的时候语气很平静,甚至是那种希望别人可以理解他的平静。但是在说起刑烛喝酒,好像就是很罪大恶极。
褚尽拧了拧眉,打断了他,“怎么,你的意思是女人喝酒不对,很令人厌恶,你喝酒就是排忧解闷?女人不能有烦心事儿了?男人才行?”
秦让愣了一下,“女人本身就不应该去那种地方,去那种地方的能有几个好女孩儿?一个都不可能有,都是去玩的,玩的还很疯。”
褚尽平静的冷笑了一声,“那我纠正一下,刑烛不是去玩的。”
“你怎么知道?”
“你都说了她一个人喝闷酒,她和谁玩?而且她就算去玩又怎么了,就男人能去?”
秦让已经不知道如何反驳褚尽了,他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算了,这件事情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后来竟然偷拍我,把我发到我们的校友群里,把我的隐私公之于众,你说她有多恶毒?这件事情被我揭穿之后,我去找她理论,她居然还找了几个法国人来打我……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还是个女孩。后来我听说,她和我们学校的张凯在一起了,张凯是我们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的交际花,刑烛和他在一起…怕是都得病了。”
秦让在阐述的时候是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把这一切说完之后,他还以一种期望得到同类的认可的眼神看向褚尽。
但是这一切都让他失望了。
褚尽看着他,眼里的蔑视愈发的明显,像是在看着什么令人厌恶的生物。
“你怎么知道是她拍的你?”
秦让,“那个酒吧里只有她是我们学校的。”
褚尽眼尾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是吗,你斜对面座位的杰克不是吗?我亲眼看到他拿起手机对准了你的脸。”
秦让一愣,“……杰克?!这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褚尽靠在椅靠上,咖啡店里暖色的灯光在他脸上没有折射出半分的暖意。
他掀起薄唇,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因为打你的那几个法国人,是我命令的。”
秦让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为什么?你疯了?!”
“一个大男人去打刑烛一个小女孩儿,疯的是我还是你?我不想让我的女孩儿挨打,只有打你了。”褚尽语气淡淡,“怎么,不服气?”
秦让确实不服气,但是他不能说。
他脸色都比之前难看了好几个度,堪堪咬着牙崩出了几个字。
“我怎么敢不服气?我服气,服了你这样的男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在乎刑烛那难堪的过去?你能接受她那样的复杂的人格?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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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大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