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前不久的一段记忆也回溯到了她的眼前。
褚尽说,他很早就认识她了。他还说,他是在酒吧第一次见到她的。可是并不是。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由这个切入口延伸下去,一切都变的魔幻了。
刑烛不想再独自思考下去,这样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撞到事件的真相上。
她从床上起身,把糖纸重新放在了手心里,在手机键盘上敲了几个字。
她的字还没敲完,门外就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一阵有一阵,像是很着急,很急促。
刑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很晚了。
谁会来敲她家的家门——
她准备晾外面的人一会儿,但是那敲门声又变成了摁门铃的声音,像是不眠不休一样。
她把手里的东西揣了起来,起身走到了客厅里。
门外走廊上的感应灯已经被敲门声激亮了,她的视线透过门眼,也清晰的看到了门外人的半张脸。
刑烛瞬间拧了拧眉,下一瞬,她抬手打开了门。
门外的男人穿的有点单薄,被风吹的耳垂和鼻尖都泛着点儿红,可能是心理觉得这门不会打开了,现在见到门又开了,眼底溢出了一缕惊喜。
傅言,“烛烛,还好没有过十二点,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他来不及说其他,直接把手里包裹精致的蛋糕放在了刑烛的眼前。
刑烛神色静默,眼神从蛋糕上,滑落到他的脸上。
“你这么晚来,是给我送蛋糕的吗?”
傅言表情有点尴尬,嗯了一声,低声解释,“本来应该早上就给你送来,但是那个出门的时候被我不小心弄掉了。我就去重新买材料重新做,刚刚才做好,我看还没过十二点,就紧赶慢赶送过来了。”
刑烛的视线停顿在他的脸上,像是一种剥脱一般的审视。
过了一会儿,她才抬手把蛋糕接了过来。
“谢谢。”
傅言视线看着刑烛,“你不喜欢吗?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你应该都睡觉了吧……”
傅言的声音歉意很重。
刑烛否认了他的臆想,“我没睡,也没有不喜欢,只是这么晚了,不适合吃甜食了。”
“你可以放在冰箱里,这个保质期很长的,我用的食材很好!”傅言有些激动的说道。
“谢谢。”
“不客气,那个……能不能让我借用一下你家的厕所?电梯间在装修,我上来的时候着急没注意,一手摁到上面的油漆上了……”
话音落下,他摊开手给刑烛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痕迹。
刑烛错开了身形。
看着傅言的背影,她过了会儿,才关上了家里的门。
刑烛打开了家里的灯,傅言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被明晃晃的灯也刺了一下眼。
不过他只是闭了一下,也没说些什么,依旧笑着看着刑烛,“烛烛,现在还没十二点,要不要给蛋糕上点上蜡烛你吹一下许个愿?”
刑烛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蛋糕,思考后摇头,“不用了,谢谢。”
傅言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须臾,他唇角的笑也无声垂了下来,“我的错,我来太晚了。”
刑烛的视线看向他,总觉得他这句话,好像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她没有回应,傅言在她对岸坐下,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她。
过了会儿,他才冷不丁的问了一句,“烛烛,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刑烛垂落的视线兀的掀起,径直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样的对视持续了半分钟左右,刑烛才反问了一句,“我们之间,有过矛盾?”
傅言愣了一下,旋即解释了一句,“也不算吧,就是之前你不是带我去学校么,我和朋友吃饭去了把你落在那了,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呢。”
刑烛记得这件事。
她的视线看着傅言的眼睛,才轻飘飘的开口,“没生气,小事。”
傅言长吁了一口气。
“你没生气就好,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那件事才对我这么……”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
刑烛思绪翩跹,眼神也没落在他那儿。
或许是觉得自讨没趣,傅言起身准备离开。
刑烛眼前的视线被他站起的身形而遮挡,她的眼神也看了过去,看着他这一轮烈阳变的暗淡。
过了几秒,她也站了起来,把手心里一直捏的东西丢到了桌子上。
刑烛,“我送你一程。”
傅言脸上溢出了惊喜和诧异,谢谢了刑烛几句。在刑烛和他一起准备走出门的时候,他才忽然开了口。
“你丢到桌子上那个,是sour家的糖吗?”
刑烛的动作停了下来,原本平凉的视线也忽然透了几分尖锐。
“sour?”
傅言像是被她忽然的变化给搞的不敢开口了,踌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看那个包装纸很像sour家的糖…它家的糖包装很特别,一个袋子里每一颗糖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我几年前也吃过,还给过你,你不记得了吗?”
刑烛确实不记得了,毫无印象。
所以,那颗糖,是傅言在小时候给她的?
“我为什么百度不到它包装上的牌子?”
“因为那就不是它的牌子,那只是它的‘名字’而已。我不是说了,一个袋子里每一颗糖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你百度,肯定百度不到的。”傅言解释了一句。
刑烛拿出手机,百度了sour。出来的一系列讯息,和这颗糖的包装确实对上了。百度上还说了,sour现在主要销售市场在几年前就从中转移到了德,目前在国内,sour更多是作为奢侈品店的小赠品而存在。
红酒的——小赠品。
傅言小时候给她吃过——所以会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好像一下子,所有的事情全都清明了。
之前那股子悬疑的氛围也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但刑烛还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傅言这个时候出声提醒了一句,“要不然我自己走吧,天这么黑了,女孩儿出门不太安全。”
刑烛把思绪全部抽回,“没关系,我只送你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