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下飞机了给你打电话,会想你。”
“……”
刑烛听了两遍这个语音,因为他那边的声音太杂乱了,一开始还是没怎么听清。在听清楚了之后刑烛罕见的耳朵都红了。
因为她在那边听到了黎千的声音,还有他的男秘书什么的吧……他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话,在他们眼里的人设不是崩了么。
她沉湎了一会儿,把这心思放了下来,开始今天的任务。
现在正在准备的是二轮比赛的第二份稿子,虽然一份就够了,但是刑烛做事喜欢保险。她要做的事情,也一定要做到最好和极致。
最后完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刑烛忽而想起她忘记去问褚尽,他落地的地方是哪里了,只是昨晚听他说要去京城见……那就是京城吗?
他下午上的飞机,那么现在应该到了京城……
但是他没给她发消息。
刑烛皱眉听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而后忽然发现自己这样行为是有够无聊和傻的。他到了自然会给她发消息,她现在这样当望夫石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行为。
刑烛划出了和褚尽的聊天界面。她的微信里面有几十条的未读消息,其中傅言发了很多。
刑烛凝视着傅言的消息框,眯了眯眼睛。
江大的博士,都是这么闲的吗,对她有那么多的话要说。
点开了那十几条消息,里面大多数都是问她有没有空,或者是去了哪里,亦或者问她为什么不回他的。消息发到最后,傅言可能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烦了,就没再问下去。
脑海中的记忆在回溯,刑烛想起之前傅言告诉她,是他和她一起在那家牛排店吃的牛排。
太巧了,刚好是他。
她记不清楚那是几岁的时候了,但是应该距离十三岁那场无妄之灾不远。
刑烛回了傅言几个字,【之前没看微信,有事儿吗?】
消息在发出去的瞬间,傅言就回她了。
【你这几天没回我消息,我很着急,还以为你出事了。】
【你去哪里了?】
【有空的话,明天可以见一面?】
【……】
出事了、你去哪、见一面。
这些放在之前刑烛觉得没什么问题的字眼在现在看来,总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叫她觉得不适的感觉。
【明天上午,咖啡店见。】
傅言,【好的。】
对话结束,刑烛退出了微信。
在迟镰那边得知的事情她并不是一开始就完全的笃定和相信,到现在也是存着百分之七十的怀疑。她和迟镰说白了也是比较熟悉的陌生人。迟家人从她出生到现在没来过江城看她一眼,无论他们是性子倔强还是怎么样也罢,对她而言,这就是事实。如果她不凑巧去了一趟京城,那么现在她还和迟家人是纯粹的陌生人,她连她的外祖母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不过她也没对亲情有什么期待,所以也就没有失望。
所以现在回到江城,就是她查出真相的时候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总是要去做的。
她不能,白白的遭那么多年的罪。
刑烛想起她那失去一个月的记忆,就会从心口蔓延出一种巨大的空虚和落差感。这阵子褚尽在她身边,她可以用恋爱来弥补这种空虚。他不在,这种落差和所有的有压力的事情,都像潮水一样朝着她奔涌过来。
亲密关系之于她而言,就是避风港。
第二天,下午。
刑烛在一点左右的时候收到了褚尽和黎千发来的安稳落地的消息,两个人几乎同步。
刑烛先回了黎千,才去回褚尽。
褚尽也把他后续的行程表发给她了,又是发布会又是招标会,看起来密密麻麻的让人头晕眼花。
说不了几句,对话就结束了,刑烛单方面掐断的。
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刑烛收到了傅言催她的消息,他已经到了。
褚尽在走之前把他车库里面的车钥匙全都留给她了,刑烛出门的时候纠结开哪辆车都选择了几分钟。后面她选了那辆蓝色的跑车。
听说这是全球限量发行五辆的,她之前就被这个外观吸引了,但是没钱买。
开男朋友的也不是不行。
江城虽然也不是什么小地方,但是街上这种跑车还是挺少的。
刑烛一路上被不少闪光灯对准了,在她把车停靠在咖啡店门口的时候,还有街拍的走上来。
她拒绝了,街拍的受刺激太强烈,还是非想要拍。
刑烛皱起眉,不等她说些什么,傅言已经从咖啡店里面走了出来。
“她说不拍,你聋了?”
街拍的以为傅言是她对象,也就没敢招惹。
傅言侧眸看向她,“他碰你了没?”
刑烛淡淡看向眼前的人,“没有,进去说。”
咖啡店里面的一切如旧,刑烛和傅言坐下后,上来的是陌生的服务员。
刑烛看她面生,问了一句,“之前的那个短发女生呢?”
服务员想了一下,“她好像是被客户投诉了,老板就把她开除了。”
客户投诉。
刑烛嗯了一声,视线从傅言的脸上掠过,他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很平静。
就像是,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一样。
服务员走了下去,傅言瞥了一眼窗外的蓝色跑车,很快收回视线。
相对无言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后,他才笑着道,“烛烛,好久不见,你最近去哪里了?我去你家敲门都没人开。”
“出去旅游了,江平那边。出去透透气,最近在家闷的难受。”刑烛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漏洞。
傅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没再追问。
过了会儿,他才提起窗外的车,“你什么时候买跑车了?这车不便宜吧?”
刑烛看着他依旧阳光明媚的眼底,“是啊,挺贵的。”
“多少钱?”
刑烛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
两秒后,她似炫耀一般勾了勾唇,笑意扎人眼底。
“不知道,男朋友送的,也就三千多……”
刑烛这句话还没说完,傅言手里的杯子忽然掉在了地上。
玻璃渣溅到了刑烛的脚背上,划出了一道流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