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憋闷了许久的雨终于下来了。酒店的窗户没有完全关严,有冷风和雨水趁势从窗外涌入。
刑烛走过去关窗户的时候,看到楼下停满了车,这家酒店比那边的畅销度要高一些。
没有多看,她关上了窗户。
微信里,黎千还在不断地给她发着消息,想扮演调节者的作用,结果还顺势被刑烛套了点话出来。
她也就知道了,慕栾几年前和褚尽是绯闻男女友的关系,后面才成为了褚明朗的女朋友,也知道了,公司里面的人把她当做慕栾的替身。
真是好笑。
不想知道更多,不想更生气了,她直接关机了。
关机之前,把褚尽的微信也拉黑了。
夜风呼啸,电闪雷鸣。
零点过后,刑烛就已经被窗外的风雨雷吵的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情不太好。
准备设计一下第三轮的图纸,发现自己装满资料的ipad没电了,她也没带充电器。
刑烛换好衣服,打开了房间的门,准备去楼下前台借个充电器。
在打开门的瞬间,一阵冷风掠过,她来不及拢住衣衫做反应,就被眼前出现的人给怔住了。
褚尽……?
他就站在她的房间门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脚边的垃圾篓里面环绕着几根烟,周身缭绕着浓重的烟草气息。
穿的还是之前被媒体拍到的那套衣服,只是都被雨水打湿了,外套被他挂在手肘上,里面的白衬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体劲厚的肌肉上。
就像是淋了一场大雨,又在门口站了很久,雨水都被晾干。
他看着她的视线是乌沉沉的黑,湿润的黑发交织在他的眼前,眼底的冷光丝丝缕缕的溢出。
他看到刑烛打开门,就像是预料之中一样。
不等刑烛开口,他就哑声说了几个字。
“别生气了。”
“……”
刑烛听不出他这句话里面的情绪,只知道她不可能因为这几个字就不生气。
她努了努唇,声调冰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褚尽没说话,作势要进来。
她下意识后退,抬手就要把房间的门关上。
褚尽抬起手肘,没用什么力气,轻而易举的抵住了门要关闭的弧度。
刑烛没什么好气的看向他,冷声问,“你想干什么,登堂入室?我问你的问题你听不到吗?”
褚尽杵着门的动作没松,看着她的视线深邃一片。
过了几秒,他才像是和自己和解了一样,语气缓缓松了下来。
“找人查的。你别生气了,行吗。”
刑烛抿了抿唇,没有做声。
是的。他可是褚总,太子爷,查到她在哪儿住真是不能更简单。
隔壁房间的人在这个时候恰巧从门内走了出来,可能是准备出门。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的瞬间,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呆愣愣的看着。
褚尽全然当做他不存在一样,兀自朝着刑烛低声说,“我知道错了。”
旁观者惊呆了下巴。
这是什么感情大戏?
刑烛不想让别人看戏,加上褚尽在这儿抵着,她也关不上门。
干脆直接后退了两步,收回了要关门的动作。
褚尽余光冷漠的掠过旁观人的脸,后者被他这个眼神看的打了个一个寒颤,做了一个抱歉的口势。
褚尽收回视线,带上了门。
房间内,因为刑烛觉得冷开了点冷气的缘故,和外面相比,温差很大。
褚尽在进来的时候就扯了一下身上湿润黏着的衣服,扯掉了几个扣子。
不过他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刑烛。
他也没有朝着房间里面走,就站在房间和门口的交界处,等着刑烛开口。
像是真的很知道错了一样。
刑烛一开始没搭理他,低头开手机,等手机打开又看了一会儿什么。
意识到褚尽站在那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她才看了他一眼。
他就像个被水打湿的小狗一样。
刑烛不想问他身上哪来那么多水,她不想关心他。
她撇开低视线冷冰冰的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的,没什么要解释的?”
褚尽道,“我不该看到你的消息不回,不应该凶你。”
给她要说的话说了一半了,关键点没说。
刑烛气不打一处来,又不知道怎么发泄给他,他看起来有点惨。
她给他甩了一条毛巾,“你去洗个澡再和我说话。”
毛巾没甩到他身上,反而落在了地上。
褚尽的视线从毛巾上掠过,没有要拾起的意思。
他看着刑烛,滚了滚喉咙。
“我还不应该,不把我要做的事情告诉你。”
刑烛冷笑,“是呢。你都知道,就是故意膈应我,不告诉我?”
褚尽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没那个意思。”
他没有那个意思。
他怎么可能故意膈应她。
刑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什么都懂,但是就是要那样做,就是要伤害我?”
她说着说着,情绪上了头,语气也加重了,“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在乎,所以故意这样做?我对你的感情,你觉得是可以任意被消耗的?”
房间内空空荡荡,刑烛的声音好像都有了回音。
褚尽没说话。
他靠着墙,视线垂落着,浑身笼罩着一股阴郁,却又湿漉漉的又可怜的气息。
过了会儿,他才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我能不能过去?”
“去哪儿?”
“你身边。”
刑烛想说不可可能绝不,但是褚尽已经走了过来,他像是根本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
在男人逼近的瞬间,刑烛直接抬手朝着他身上推了一把。
她用的力气绝对不重,但是褚尽真的朝着后面踉跄了一下,还像是忍不住剧痛一样,闷哼了一声。
刑烛皱眉看向他,不等她说些什么,忽而看到他身上那块儿被她推的地方的边缘,冒出了一股一股的血。
他穿的衬衫是白色的,那血在上面晕染开,很快就变成了面积很大的一块儿。
刑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脑子几乎是瞬间嗡——了一声。
她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不由分说的扯开褚尽的衬衫,就看到了一条从他肩膀横亘到腰间的长纱布。纱布上被血沾湿了个透彻,血珠透过他的腹肌,没入深邃的腰际线。
画面不能更血腥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