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能那样对我们?在他的世界观里面,没有血缘亲情,没有责任理法,他只爱自己,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是工具。”
刑烛的声音是冷漠的,像是对刑秦那个人的漠视,对他全然的无感情。
迟镰远远没有她这么理智,痛恨一般的说了很多,到最后却也只剩下沉默的无言。
他也认清楚了,愤怒没有用,因为愤怒的激化而做出的事,才是有用的。
“我说为什么刑秦这么着急来了京城之后就对付我们迟家,原来是因为知道了我们和你相认了,怕事情终有一日会败露,想要提早解决我们迟家这个大敌,才不至于让他在夜里想起来的时候会心虚难眠。”
刑烛问道,“他怎么对付你们了?”
“只是抓住了一些小把柄做大了,已经被我解决了。只是他还在不断暗戳戳的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对付我,真是卑劣小人才能做出来的阴狠龌龊的事!”
刑烛觉得迟镰应该真的很生气,他这样一个有着绅士风度的男人,罕见能在别人的眼前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气到极致了。
迟镰也在沉默中意识到自己这些话不应该在刑烛的眼前说,他有几分赧然的笑了一下,笑意很僵硬。
“抱歉烛烛,舅舅不应该在你面前这样说话的,是舅舅的错。”
“可以理解的,我也是。”
迟镰嗯了一声,蓝眸如深海般深邃。
他没有在刑烛的房间里面呆很长时间,后面接了个电话之后就着急走了。刑烛和他告别,发现他走路的劲儿比刚来的好像足了一些,带上门的力气也大了几分。
她朝着那边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下午的时候,刑烛去了褚尽的病房,她腿上的伤口不是很影响走路,只要不是幅度太大,都不会觉得很疼。
她站在他的病房前,发现病房的门似乎没有关上,站在外面就听到了里面的人声。
她推开门看了一眼,看到他靠坐在病床上,病床四周围绕了七八个人,几乎把整个病床围绕的水泄不通。他们对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刑烛站在门口还是可以听见的。
无非就是那些工作上的事情,还有这次危机的事后要怎么妥善的收尾,还有网上的一些暴露细节的新闻需要公关之内的内容……刑烛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听墙角似乎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听了一会儿就走了。
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出去透气,她去楼下走了走。楼下的长椅上铺面了太阳光,她靠坐了下来,闭上了眼,感受着那种毛茸茸的感觉。
手机震了一下,她低头挡住光线看了一眼。
1:【结束了,上来。】
噢,原来他看到她了。
刑烛的视线朝着身后看去,从她这里,也可以看到褚尽的病房。只是他那儿窗帘拉的很严实,里面看不到。
她又坐了一会儿,有个小女孩儿踢球踢到了她的眼前,但是好像是不怎么敢来拿的样子。她把球拿了起来,日光照射下,她伸出的胳膊白的像是雪地里似的。
小女孩儿怯怯的走了过来,把球从她的手中拿了过来。
她走了。
刑烛收回脸上的表情也准备起身走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忽然又回来了,送给了她一朵小花。
刑烛的动作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接不接。
小女孩儿有些怯怯的,以为刑烛不喜欢。
眨眼之间,刑烛把那朵花接了过去,弯腰低声说,“谢谢你,真好看。”
“不客气。”
刑烛忽而笑了一下。
在上楼的路上,刑烛的视线一直都在看着这朵花。它算不上好看,甚至她一时间都想不起这朵花的品种,但是它单独看起来就是这好看。比她身上纹的那朵玫瑰还要好看。
刑烛推开褚尽病房的门,里面的人已经悉数都走了,他靠坐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刑烛推开门的动静,他睁开黑眸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等刑烛在他身边坐下,他才低声问了一句,“偷听到什么了?”
刑烛睁大眼睛说,“你的事情难道不是我的事吗?听自己的事也算是偷听?”
褚尽罕见的沉默了一下,像是被她这句话堵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
过了会儿,他视线垂落,低声说了一句,“花儿哪儿来的?”
“一个小女孩送我的。”
“这么招人喜欢?”
刑烛笑而不语。
她自己虽然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是天生像是有种吸引小孩的共性一样,他们都挺喜欢她的,这点真的不是她吹。
她把之前自己怎么招小孩儿喜欢的事情告诉了褚尽,脸上的表情是她最近都没有的鲜活。
褚尽看着她。
过了一会,他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看着她的眼神蔫坏儿。
刑烛倒也没怎么脸红,只是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他身上的伤,淡淡的反问了一句,“褚总,您现在,行吗?”
褚尽细不可查的眯了眯眸子,耸了耸肩,冷笑了一声。
刑烛当做全然没看到他眼底的黑色,兀自晃着手里的花儿,“真不行的话也不是很着急,日子不是还很长久么……”
她的话音刚落下,脖颈忽然被一股力气笼住,她被迫迎合他的动作,他的呼吸和她的交织,他的眼神暧昧粘稠的像是能拉丝。
他们都是鲜活的年轻人。
距离上一次……
好像好久了。
刑烛觉得病房门关上就行了,反正这边是vip病房,跟自家隔间一样。
但是褚尽格外有分寸的放开了她,在她喘息的间隙,给她下了一封战书。
这次换刑烛不应了。
她又不傻。
他唇齿殷红的看着她手里捏着的小花儿,眉目深邃,低笑。
“放心吧,你以后想生几个我都养得起,不用拘束自己。”
刑烛,“……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生了?”
褚尽挑眉,“你的表情,语言,描述,不是都在暗示我?”
刑烛再度沉默。
是的,男人和女人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
她在乎过程,她被小孩子喜欢。
他想的只是结尾——他要有一个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