塾假结束后,荣瞿苦兮兮的来到了太学。
饶是有荣姜教过他,但时间毕竟有些短。
他可是落下了半年的课业啊……
这不,继御楚离之后,荣瞿光荣的暴露在了众夫子眼皮底下,成了那令人头疼的学差生。
在又一次回答完夫子的问题,惹得全班哈哈大笑之后,荣瞿郁郁的去了后山,躲在一棵老树上自我反思。
“你下不下来?”御楚离站在树下喊。
“你别管我了。”荣瞿将垂下的两条腿收上来,蹲在树枝上,透过枝叶对着御楚离说道。
“你不下来我上去了啊……”
“别——”
话未说完,御楚离已经几步上了树,眼看就要抓到自己了,荣瞿脚步一滑,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多亏了御楚离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两人的身形才在树上稳定。
从太学的后山、蹴鞠场旁那棵高大的古树向下看去,太学静静地卧在山水之中,在这里,既听不见夫子的训斥也不会有同学的笑话,所见极美,所闻只有轻缓的风声。
“你这地方,倒也别有一番景致。”御楚离不由夸赞道。
“切,你别以为跟我套近乎,我就会改变主意跟你学习,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要碰那些没用的东西!”
“没用?”
“没用!”
御楚离很好的把握住了荣瞿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恨,故意刺激他道:“不是吧,这该不会是你学习不好故意找的借口吧。”
“你胡说什么呢!”荣瞿狠狠地瞪了御楚离一眼,“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见过盛京外面的世界吗?你知道边关百姓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外族都蛮横到家门口了!你们却一个个只窝在盛京学什么圣贤之道,若真是圣贤,就该着眼于当下,解国家百姓之急,而不是循规蹈矩、空想昔日繁荣!”
终究是十四岁的孩子,经不起刺激,什么都交代了,可他这一番话,却说的御楚离颇为惊讶。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荣瞿白了他一眼,大有不和你这个“空读圣贤书”的人继续交流之意。
御楚离一爪子落在了荣瞿的头上,笑的痛快,“半大的孩子就有这么远大的志向了!”笑了一会,他又怅然道:“可是,荣瞿啊,这就是我们时代的规矩……百姓们渴望着圣贤,君主们标榜着圣贤,你若不在这太学染上几分书卷气,那些文人就能一人一口唾沫喷死你……自明帝重文轻法时起,朝堂已然成了士党的一言堂……我很高兴,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但我也必须提醒你,不要轻易跟士党作对……远的不说,先帝时期的罗家你总还记得吧吧……”
荣瞿紧抿着唇,眉头拧起。
士党的口诛笔伐,硬生生逼得罗家举兵造反,飞蛾扑火般的图个安宁,最终九族尽灭。
士党们大书特书,高呼陛下盛名,罪人当诛……
“你跟着我一起学习,我教你如何用圣人之言把那些士党都怼回去!用圣人之法真正的做到为国为民!怎么样?”
一如当初荣姜对他的教导,御离见把自己所学全部反哺在了荣瞿身上,渐渐的,荣瞿这只叛逆的小狼崽,一点点藏起了他的尖牙。
结交朋友、礼待他人、广受称赞……
------题外话------
荣瞿:牛掰了我!
御老师:牛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