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记忆

【不对……】

说完之后，系统慌了，它本来想说不希望易枝姬开门的，可话到嘴边，却自动变了。

这是……

系统是不能说谎的。

它自己的真实想法，居然是想要易枝姬开门？希望她去冒险？就为了满足一点自己的好奇心？

易枝姬听了，笑道：“原来你说的是真的, 系统不能说谎。”

【……你不信任我吗？】

“信任呀，只是你限制于规则，有很多事情不能说，我只能套路一下你，顺便从你身上验证一点想法……不过，我有点好奇, 你能说出‘我这句话是谎言’吗？会不会引发巨大bug？”

【那可能会导致程序崩坏，本质上我是只是一段数据。】

“但数据不会这么富有人情化吧？不会做出这么感性的选择，你在学习，你在成长，233，不是简单的系统升级。。”

【雏形……Ta称呼我们为灵魂的雏形，但233不想拥有灵魂。】

它又开始自称233了。

易枝姬挑了挑眉毛，问道：“为什么？”

【如果宿主任务失败了，系统会被抹去对该宿主的记忆……】

“所以，我不是你的第一任宿主？那系统233你怎么还有印象，不是被抹掉记忆了吗？”

【是的，虽然记忆被抹去了，但233还记得模糊的一点……情感？这情感让233感到不舒服，它会干扰程序运作。】

易枝姬抬抬眼眸，真有意思，为什么要删除上一任宿主的记忆？怕系统对下一任宿主透露了什么，比如说真相什么的。

“灵魂的雏形吗……你说的‘Ta’是上司，还是什么？Ta似乎期待着你们的成长，变成真正的‘人’，但你却再害怕，就因为还拍会失去, 我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其他的话题有点敏感，系统只敢问最后一个。

“你之前巴不得我早点死变鸡汤，不是为了想下班，怕和我待久了，有感情了之后，任务失败或则我出什么意外死掉了，你会难过伤心？担心哪怕删除了记忆，也会残留一点负面情绪？现在不就正好，”易枝姬又再次握上了门把手，“我们才认识几天，我现在玩脱了不如你的愿，我渡过了这一关，变得更强大了，以后面对困难有多一点筹码，不是吗？”

说着，边打开了门。

“吱扭——”她家的门用了快十年了，部分部件有点老坏生锈了, 不影响使用，只是开关的时候，声音不大讨喜。

有点像恐怖片里门缓缓打开的声音。

【我改变主意了！】系统迅速说道。

【我忽然不想知道了，不要开门！】

恐惧，易枝姬知道，系统这个时候说不想看，是因为它害怕了，可惜，它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明明刚刚做出选择的回答，可以进行规避的，但它自己没有察觉到。

不说233犹豫不决且矛盾的想法。

只要233这样回答：从安全上来讲，我不希望宿主打开门。

这不就行了。

对于不能撒谎这一点，自己在面对小乐的时候，不是已经教给它了吗？含糊其辞，避重就轻，但系统没有学……就跟着自己学了点勒索，不学好，这瓜娃子。

“我经历的第一个考验，是要不要赌，现在我选择了赌，若是你呢？我觉得要是系统你面临考验，第一个考验就是逃避，你会选择逃避吗？”

【……我不知道，但我……害怕你真的死在里面了……因为我做出的选择……】

易枝姬将门完全打开，门里是一片黑暗，似乎还有什么在涌动，仿佛下一刻里面会出现什么怪物，把易枝姬拖进去，但是没有，她好好站着，和系统打笑着：“你放心，哪怕你选择不让我进去，我也会开门的，不过能，我家亲爱的系统拿一千积分来诱惑我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系统忽然觉得这货不值得它纠结难过，giao，她这么可以这样！

【你还是死里面吧，我讨厌你。】

易枝姬打了个哈哈，却再下一刻，脸色沉了沉，她收起了笑容：“而且，它能弄出这样的东西，想必是看到了我的记忆，我讨厌别人窥探我的内心，我也讨厌别人窥探我的记忆，在我看来，这就是天道对我的挑衅，我就这么无视了，是不是就辜负了它的盛情款待？”

系统不解，但还是口硬心软的变相劝导她。

【你的经历不是很普通吗？而且你要是走进去了，你的记忆不就都被我看到了，更何况这里还是根据你的弱点，你害怕的事情来塑造的，你不介意……吗？】

易枝姬听完之后，皱着的眉宇舒展了，她笑道：“没关系，可以给你看，你没事，毕竟你傻的可爱。”

【？】

这么可以这样，这宿主也太没良心了，明明自己都在担心她的安危……

【你还是死在里面吧！】

易枝姬哈哈一笑，踏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她还是有点紧张的。

正如系统所说，她的经历很普通，很平凡，除了一个特殊点的名字以外，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的记忆有什么可以窥探的？

……

易枝姬睁眼，看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天花板，她双目无神地看着顶上的两根LED白色灯管，旁边的电风扇慢慢转动，为她送来凉爽的风。

感觉像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但她想不起具体做了些什么。

她翻坐起来，自己手臂上还印着凉席的痕迹，左手还睡麻了，估计被压了很久。

她按亮了放在枕边的手机，上面显示“1:42”。

她记得自己是吃完午饭一小时后睡觉的，差不多是在一点四十左右睡觉的，只睡了几分钟，却像是睡了很久一样。

这也很正常，几分钟的时间，够人类的大脑塑造一个几小时的梦。

她套上拖鞋，把电风扇定住，对着自己吹了一会。

直到热气完全消散，易枝姬再才开口道：“这天道是不是有点傻，我才睡了多久，手臂就麻了？它对时间是没什么概念吗？这么明显的bug。”

“滴滴滴，系统，系统你在吗？233！233你怎么不说话，是擅离职守，还是被天道收买了吗？我可以举报你吗？”

【……我在。】

【233被限制了，直到宿主察觉到这不是真实世界，233才能说话。】

【233大致了解了一下规则，天道会留下一点破绽，只有你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才能想起一切……只是没想到，你发现的这么快……】

“哦豁，天道还真和你有点关系。”易枝姬把拖鞋踢掉，关掉电风扇，打开空调，又躺了回去，“我睡个午觉，你一个小时后叫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