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一把拿着家书就往怀里塞,云蕤则是迅速穿起战甲:
“等战事结束,我们再一起看娇娇的信。”
云怀拿起趁手的长戟,撩开帐篷的帘子,回头露出一个笑:“知道了,侯爷万事小心。”
“你也是。”云蕤的速度很快。
很快军队便集结起来。
丁如晦是第一个发现的,动作极快,及时回来禀告:“侯爷呢?”
“直接说。”云蕤手里拿着长枪,枪头淬着银色渗人的光芒。
丁如晦边走边说:“东夷有两个小队,已经靠近以军营为中心方圆二十里内了,其他的东夷士兵还没完全看见,不过这应该是有战术的。”
一直到云蕤的踏梅前,丁如晦总结出了一句话:
“侯爷,此战万难。”
云蕤拍拍丁如晦的肩膀,翻身上了马:“克明……”
“勇者之事,胜于生死。”
云蕤凝视大军:“勇士何在?”
军队集结完毕,阵列统一,将士们都挥舞起自己手中的长枪或者长刀:
“在!”
“在!”
“在!”
云蕤静神:“好,我大元将士只要一日在此,便无宵小敢踏进我大元半步!”
“欲亡我大元,痴人说梦!不惜重兵,永去胡患!”
“永去胡患!”
“永去胡患!”
云怀立刻举起自己的长戟:“上马,与东夷一决高下!”
士兵们跟着自己的主将副将们,开始慢慢往峪嘉山外渗透。
“外面的黄沙过于显眼,大家先隐藏在峪嘉山附近。”云蕤低声下命令,“每个将士的性命都很重要。”
后面跟着的士兵越发坚定了决心。
武安侯云蕤,就是他们誓死追随的元帅!
“两路蛰伏,包抄,静待时机,云怀,你守着经过峪嘉山直入边城的阳城小道,若是有东夷来,直接杀。”
云蕤冷静,脑袋里都是沙盘上的计划。
作为一个将领,势必有面对突如其来事件的处理能力。
“是。”云怀揪了揪缰绳,菌菇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带着人前去小道。
那条小道,也是援军来的方向。
云蕤沉了沉眼:“其他人,随本侯正面等候迎击。”
没有人会知道这个时候来的那道天子密令,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援军来的方向。
可是云蕤,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峪嘉山寂静下来了。
整个森林都听不到大范围的声音。
云蕤也越发沉稳:“罗衡,记得每隔两个时辰,让探子往返,以保证支援及时。”
罗衡低声道:“是,请侯爷放心。”
他跟在云蕤身边多年,心知自家侯爷对云怀这个侄子有多看重。
平日里,他同云怀的私交也确实不错。
周围静谧了下来,白日里太阳蒸干天坑残留的泥水,蒸发到森林的树叶上。
时不时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蚊虫小蛇们盘绕在树枝上,看着下面蛰伏一动不动的人类。
分不清楚的是假的还是真的,只能嘶嘶两声又离去。
所有人都降低自身的体能,准备一朝暴起,蓄势待发。
云蕤却有些担心云怀那边的状况,他手下的士兵死了不少,剩下的还有不少新兵蛋子。
不过,来了两遍的探子都没有说有什么突发的状况。
云蕤深呼吸一口气,云怀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他应该相信他!
时辰慢慢地过去。
云蕤瞧见眼边的水洼一点一点地被积满,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好像是雨。
怎么又下雨了。
云蕤皱皱眉。
他看见旁边的沟渠,不知从哪里流淌过来的,鲜红的雨水?
还是血水?
血水?!
淡淡的血腥气起来,这条沟渠,是从阳城小道方向过来的。
他还和云怀讨论过沟渠传信的可行性。
“不好?!”云蕤低喝一声。
难怪一直到现在,也没见东夷的一兵一卒。
原来东夷的目的不在此处!
这处是粮草营,隐藏的比较深,但是他认为以东夷的本事也能探知到。
罗衡一下子紧张起来:“侯爷,什么事?!”
不远处传来探子快步跑过来的声音,似乎踩到了积水,四处飞溅。
“禀,禀报侯爷,东夷,东夷在右翼那边,也就是阳城小道,对云将军的军队发起了进攻!”
云蕤瞬间两眼通红:“你说什么?!”
很快,断断续续的吼声便传来,还夹杂着兵戈之声。
两方队伍应该已经开始交战了!
没想到蒙图的死竟然让他们变得聪明了一些,云蕤沉下眸子:“挑四队人马,跟本侯一同过去,包抄东夷军!”
妄想拿云怀给蒙图陪葬,简直是找死!
“是,侯爷!”罗衡连忙点了四队人马,便一同跟着云蕤前去
一行人骑着马,迅速地赶往主战场。
阳城小道。
云怀拿着长戟,手臂上的伤已经裂开,开始渗血。
面前是东夷的老将,也是蒙图的副将,乌力罕!
没想到他竟然卷土重来了!
还能说动东夷重新细密安排,支援这么多军士!
“云怀,受死吧!”乌力罕狼牙锤系着铁链子一下子就朝着他旋过来!
云怀立刻后仰,压下身子,狼牙锤经过他面部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浸染在狼牙锤表面的血腥气和森然冷气。
谁知道这狼牙锤了解过多少人命?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但是云怀毕竟是伤员,半晌仍处于了下风。
自家的士兵都已经被杀的所剩无几了,只是对面的东夷也并不比元国好到哪里去。
他们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乌力罕反手拿了一把长枪,直接将云怀挑下马。
云怀一个没注意,全身砸在地上,在泥土草地上滚了两圈缓解了一下冲劲。
谁知道乌力罕紧追不舍,云怀只好强撑起自己的内里,不断躲避攻击。
他侧眼观察两军的状况之时。
一下子便瞧见了这战场中插入了两名少年,一个衣衫华贵面容俊秀,还有一个一身玄衣身姿如玉,来时过境已经杀了不少的东夷人。
是四皇子和陆谪?!
怎么来的这么快?
想必这二人是日夜赶路,援军离这还有一段距离!
云怀一个没注意,被狼牙锤打中,直接将云怀冲飞十来米远,云怀蓦的吐出口血来,顺着嘴角缓缓流下,靠着长戟插地才阻止了落地重伤。
“云怀,杀我东夷的猛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着乌力罕便桀桀一笑,提着狼牙锤便上前,想给云怀一个了解。
可陆谪脚点数下,直接向云怀所在方向过来。
不管怎么说,云怀都是自己名义上的养父,况且,云娇娇对自家这位大伯可是喜欢的很!
他看见过云缚安的案桌,上面有些信笺都详细记录了云家人的喜好胃口,云蕤,云怀是最多的,比她爹云恪记载的还要多。
陆谪正想着,便已然到了乌力罕的面前,长剑轻飘地划过还没反应过来的、乌力罕的脖子!
粗壮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可云恪却猛地瞳孔一缩,飞身将落地的陆谪一把推离了原处。
陆谪转身,却看见云怀单膝跪地,垂着头,胸口贯穿着一把冰冷长剑,鲜血顺着剑脊而留,染了红了上面的复古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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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云大爹无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