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罡叔送到云家的东西,有很多都是不会让武安侯云蕤知晓的。
这还是他和云缚安的计划。
在秦阿罡知道云缚安的心智异于常人的时候,他便遵从云蕤的话,将云缚安认为自己的新主子了。
事实证明,云缚安确实也有独挑大梁的能力了。
“小姐,这陆谪少爷,或许是异族人。”独活将伴伴的信都看了个彻底,“不仅如此,或许还是皇族!”
云缚安登时心中就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这个事情,阿翁难道知道?”
“是的。”独活点点头。
云缚安脱力地坐在椅子上。
难怪上辈子这陆谪似乎是天降奇才有助力一般,见人杀人,见神杀神。
根本没办法阻挡,原来这陆谪竟然是皇族。
“伴伴说,这边沙十四州原先是统一的边沙八部,并且还只有一个皇族,其他的七部只是分裂的类似于诸侯一样的存在,而陆谪少爷,便是出自这皇族的后代,也就是真族。”独活一遍说这,一遍为云缚安在沙盘上掩饰这个过程。
“后来,陆谪少爷的母亲,也就是当时边沙的王后被下毒,边沙王为了找出凶手无所不用其极,却发现王后的娘家想要造反,废掉边沙王取而代之,边沙王知道这个情况之后,便想了法子,瞒着王后将蚩部打服了,因为死了不少人,大多都是王后的嫡系血脉,王后因为不知道其中的原因,病的一塌糊涂,撒手人寰了。”
“谁知道这东夷背地里密谋一些什么,想要伙同其他部推翻皇族的统治,这才有了这边沙王带着自己的独子出逃,将陆谪遗失在战场上的事情。”
“不过,现在边沙王也没有了,八部继续分裂,成为现在的十四州。”
云缚安瞧着自己默下来的版图:“大概是这样?”
独活一看见,便十分确定:“大概过程就是这样。”
绿萼进来将云缚安的废纸篓子挣了一下,又让下面的小丫头看着茶的火候。
最近她也不怎么闹腾了,小姐最近一点开心的模样都没有。
“绿萼,绿萼?”云缚安连连叫了两声。
绿萼还蹲着收拾废纸篓子想事情呢,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云缚安在叫她:“小姐,怎么了?”
“绿萼最近不想待在府里吗?”云缚安面上是十分愧疚,“我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不常出府,倒是连累你们俩同我一起了。”
今晚上云蕤和陆谪都不会回来的。
礼部和皇家给这二人安排了接风宴,为了清楚他们班师回朝,大约还有一些封赏嘉奖。
现在也不过是未时,外面还大亮着。
“小姐——”似乎是有下人匆匆来报,“礼部来人了,说是陛下重新赏下牌匾,又赏下了一座大宅院子,请您现下去门口领旨。”
云缚安暂时也来不及考量小丫头子们的心事了,给了独活一个眼神让她将房间里七七八八的东西都收拾好。
随着前来报事儿的小厮去往门口:“罗叔在吗?”
“罗管家已经在那处等着了。”
外面的尚大监满脸的笑意,身后还跟着礼部尚书林起。
云缚安穿着银鼠灰褂子,里面照例是山茶花月牙白云锦交领襦裙:“臣女见过尚大监,林大人!”
林起摸着胡子,脸上笑绵绵:“林某也见过郡主殿下了,贵府果然好家教,今日一番,确实见着了,来日遇上了贵府大人,还得求求他们将林家的孩子也教教了!”
云缚安只抿着嘴笑,不说话。
尚德芳上前来,打开手中的圣旨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家满门忠烈,特赐一块紫檀牌匾。”
说道这,后面跟着的小太监就将手上的门匾交接给罗傭身后的小厮。
上面写着大字,国公府。
一派气势。
“封武安侯云蕤为一品国公,追封云怀为二品骁勇将军,赏黄金百两,金银财宝若干,钦此。”
“云国公和其他诸位都不在,就请郡主接旨吧?”
尚大监满脸的笑意。
云缚安跪拜后接旨,罗傭上前给了尚大监一袋银子的赏钱:
“公公勿嫌,拿去喝茶。”
尚德芳一点疑虑都没有,笑呵呵地就揣着了:“罗管家说的是哪里话,云家的赏银,多不多都是好的,杂家哪里会如同那起子小人一般嫌弃?”
又是一番左右逢源,礼部的人和尚大监也未留下喝一杯茶,便离开了。
罗傭确实面色有恙,忧心忡忡地进了府,让云缚安都来不及问一句为什么。
“小姐。”独活跟在云缚安身后。
这些天,白邺开始同南诏旧部的人联系了,所以一直不能在府中看见白邺的身影。
云缚安也没少花力气看白邺留下的书籍,等白邺回来的时候,还要查她的功课呢!
只是,今日她不打算继续看了。
“把绿萼叫过来,我们今日上街去瞧瞧?”云缚安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主儿,“还有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另外递个消息去江州的李家,让他们最近处事小心点。”
多少是李婶婶的母家,多照顾些还是好的。
几人乔装了一番,化作了翩翩公子。
今日云缚安便要破财找点乐子去!
“小姐,听说过两日,东夷的公主就要嫁过来了。”独活突然道,“听说这个公主,脾性不是很好,或许是东夷派来的打探元国的!”
云缚安微微歪头,低声道:“行了,都出来了,还谈什么公事啊,出来快活就行了!”
前面是茶馆。
说书先生今日倒是来的早,惊堂木已经摆好,茶水也已经备好了。
人还少,云缚安和几个丫头占了个不错的位置,小二上前来给几位上茶,糕点,花生瓜子。
“接着上回啊,这云家大爷一上战场啊,那是一个神勇,这可是元国少将军之中的年轻一辈儿啊,那是一个利落!”
“只见这云大爷一把银枪,那是一个虎虎生威……”
云缚安听得正起劲,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装银子的腰间捋摸,她一转头,便是一道黑影往西巷去了!
“小姐,怎么了?”独活有些不明。
云缚安咬牙切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