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开

听到老人的质问，女孩的脸霎时变得通红，随即又变得惨白，双手在背后无意识地甩动着，好半天，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抱歉，我应该说的更清楚一点。”邓布利多说，“我想说的是，你为什么要偷本森先生的鞋子，吊死莉莉小姐的猫，还把这一切嫁祸给约德尔先生？”

“我没有！”艾琳尖叫，“你这是污蔑！”

“戴安娜小姐，”邓布利多不为所动，“你如果活到了我这种年纪，就会明白有些谎言是很容易识破的。”

艾琳不说话了，她的眼珠转个不停，似乎在想着什么坏点子。

“你讨厌杰瑞？”邓布利多突然问道。

“倒也不讨厌……”艾琳小声道。

“那就是喜欢了？”

女孩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谁……谁喜欢他了？整天唠唠叨叨，罗里吧嗦……和个老头子似的！”

“或许我该把这些事告诉杰瑞。”邓布利多若有所思道。

“千万不要！”女孩看上去吓坏了，她已经开始后悔跟踪这位老人了。

对方并不像之前来过那些，想领养孩子的家长们那么好骗。

“那么，能告诉我为什么做这些事吗？”邓布利多再次问道。

“你会给我保密吗？”女孩满怀期待地看向邓布利多。

“也许会。”

“也许？”

女孩看上去不是很满意，不过很显然，现在主动权不在她手里。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讲讲那只猫吧。”

“没什么好说的。”女孩漫不经心道，“那只猫打扰到杰瑞休息了，我就找了个时间，抓住那只猫，吊在了栏杆上。”

“就这？”

“什么叫‘就这’！？”女孩像炸毛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你知道杰瑞他有多努力吗？白天要帮莉莎夫人照顾那群讨厌鬼，晚上还要写故事投稿给杂志社，赚钱补贴家用，好不容易剩下点休息时间全被那只猫毁了！我早就劝莉莉阉了那只猫，谁让她不愿意来着……”

“可你这么做会让大家更讨厌杰瑞的。”

“没关系，杰瑞只要有我就够了。”女孩毫不在乎地说道。

邓布利多身上有些发冷，他上次看到这么有独占欲且不择手段的孩子还是在五十年前。

不过眼前这女孩和里德尔不同，没有实力支撑的心机只会让自己变成笑话。

“说说你是怎么嫁祸杰瑞的吧。”

“嫁祸？不需要啊！”女孩满脸奇怪，“反正无论发生了什么坏事，大家都觉得是杰瑞做的。”

邓布利多眉毛扬了起来：“可以详细说说吗？”

“嗯……仔细想想的话，就像侦探小说里，一定有一个最像犯罪者的嫌疑人？”

“这不魔法！”

邓布利多险些忍不住叫了出来，就在刚刚，他还以为发掘出了全部真相，杰瑞为之烦恼的奇怪体质，仅仅是女孩在暗中作祟。

不过听女孩的说法，事实并非如此，她也只是利用了杰瑞的特性。

身为全世界最伟大的白巫师，年轻时也曾涉猎过黑魔法跟诅咒。

即便如此，他也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体质？

或许该写信向某个老朋友问问了……

或许是邓布利多思考时间太长，女孩有些不耐烦起来：“喂，说好为我保密的。”

“我记得我说的是‘也许’？”邓布利多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孩的表情变得僵住。

“没关系。”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得出来是在竭力保持冷静，“他不会相信你的，我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那我可真要告诉他了。”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从老人的话中获知了某种可能，女孩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下次我再从杰瑞口中听到什么坏事，至少马上就能知道是谁做的了。那时候，我会告诉杰瑞的。”邓布利多说。

他抬头看了看日色：“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再见，小姑娘。”

邓布利多快步走出小巷，片刻后，艾琳回过神来，急忙追了出去：“喂！如果是其他人做的坏事呢？”

巷外空空荡荡，老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不见踪影。

……

孤儿院。

得知杰瑞很快就要前往一个遥远的寄宿制学校上学，大部分孩子都松了一口气，除了一个小女孩。

“杰瑞哥哥，能别去吗？”

杰瑞望着眼前泪眼汪汪的小女孩，她叫艾琳·戴安娜，是唯一一个不受他背锅体质影响的孩子。

杰瑞微笑着摸摸她的头：“不用难过，圣诞节和暑假我还会回来的。”

“哦，杰瑞。”莉莎夫人抹着眼泪，紧紧抱住了杰瑞，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去了以后要好好读书，听老师的话，多和同学交流……对了，别忘了常写信回来，缺钱的话和我说，我还有些积蓄……”

“我会的。”杰瑞心中一暖，轻轻拍着老人的后背，偷偷将一叠钞票放进老人的口袋。

过了一会儿，杰瑞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莉莎夫人年轻时用过的，出门的时候，邓布利多早已等在了那里。

“告别仪式结束了？”他笑着问道。

“让您久等了，教授。”

邓布利多见状摇了摇头：“你确定暑假剩下的日子就呆在对角巷了？”

“是的，”杰瑞一脸坚定，“我想更多的了解关于魔法界的事，您说过的，对角巷是英国最大的巫师聚集地。”

“好吧，虽然我认为没必要，可也没理由阻止你。”邓布利多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皮革钱袋。“霍格沃茨设立了一个为需要购买书本和长袍的困难学生提供帮助的基金。不过——你在对角巷居住期间产生的费用不包含在内。”

杰瑞接过钱袋看了一眼，里面有二十枚金币，和一些银币铜币。

“金币是加隆，银币是西可，铜币是纳特。一加隆能换十七枚西可，一西可是二十九枚纳特。”

邓布利多解释道。

杰瑞对此的看法是：在魔法界当售货员一定要很高的算术水平。

杰瑞跟着邓布利多走下台阶，邓布利多选定了一个方向，杰瑞发现那似乎通向地铁站。

“教授，”杰瑞气喘吁吁地跟上邓布利多的脚步，“我们要怎么去那儿——对角巷。”

“坐地铁。”邓布利多说，“很多人都知道一个传闻，我的膝盖上纹着一副完整伦敦地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