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没想到,自己这场守株待兔行动,一等就是一整天。
他看着小巷子里行人匆匆,但没有一个人在这家大红门面前停留。
有虫子从树的更上方掉下,掉到了林和的胳膊上,一点点的在上面蠕动。
林和用余光观察着它,以此来打发消磨时间。
黄毛一直没有回来,也许是拿着治病剩下的钱出去鬼混了。
像这种小混混,手上是攒不住钱的。
只要有点钱,他们就会全部花掉,所以,有时候他们为了钱,会铤而走险。
屋里面彩虹头也没出来过,但在中午的时候,林和闻见了屋里面做饭的味道。
没想到彩虹头还会做饭,闻起来还很香。
在树上蹲了一天,虽然腿没有一点疲劳跟酸麻感,但是内心里,林和却觉得很无聊。
但林和却不敢走,他怕自己走了,就错过见那位大人的机会了。
如果不算梦魇跟吕青柠他们,这是林和第一次即将直面神族或者灵者。
他现在觉得心情有一些期待与激动。
之前的林和是一只兔子,兔子是没有资格去等候狩猎一只猛虎的。
他害怕遇见这些东西,因为一旦遇见,自己除了依靠别人,什么也做不到。
就连之前在学校教室里梦魇操控的刘健,都可以轻易的让他陷入狼狈的处境。
最后如果不是吕青柠来救了他,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怎么样。
那只橘猫,看起来可不靠谱,时灵时不灵的。
现在,灵起之后,林和觉得自己算真正混进了老虎的圈子,已经有资格入侵另一位老虎的领地了。
不过此时的林和还没想明白的一点是:即使是老虎,它们之间也有很大的体型品种差距。
灵者跟神族亦是如此,他们之间,还是有着等级划分的。
但肖子赟跟吕青柠却都忘了跟林和讲,因为这些东西,林和入学后会在课堂上学到。
夜,很快深了。
月亮交接了太阳,在天空中审视着大地。
夜晚,原本就是黑暗的代名词。
有人自黑夜中来。
林和看见有人翻过了墙头,娴熟的动作告诉林和,他干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一个男人,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左右,浑身被黑色的斗篷裹着,看不清脸跟身材。
如果让他现在去演吸血鬼的话,服装都不需要更换了。
林和看了一眼萨路基猎犬,不同于对林和的是顺从,猎犬的眼神里,充满着对这个人的畏惧。
它趴在那,一动不敢动。
林和一下就精神了,这个人,应该就是彩虹头口中的那位大人。
男人同样用余光瞄了瞄萨路基猎犬,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显然对于猎犬畏惧的行为很满意。
林和把自己隐藏很好,他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并且让心跳,也慢了下来。
他怕被对方发现。
但还好,男人并没有发现树上的林和。
一般来说,人是很难注意到头顶的东西的。
他们的潜意识中,只会去搜寻目光第一时间能扫过的地方。
男人走到大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是三长两短的节奏。
还用上了暗号。
很快,里面的人听见了声响,有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林和借着月光看见了彩虹头。
林和差点没认出来他,之前的彩虹头一头飘逸的彩虹头,飞扬跋扈的样子就差没在自己的脸上刻上四个大字:“我是混混。“
但现在,他长头发不复存在,整个头光亮的能反射出月光,他成个大光头。
看上去反而清爽干净了不少。
彩虹头的眼睛肿着,脸上有明显的擦痕,看样子,那就应该是吕青柠打的。
只是不知道,他的彩虹头是不是也是被吕青柠剃光的。
不过这倒像是吕青柠能做出来的事情。
想象到彩虹头,哦不,现在还是叫他王力吧。
王力本来想调戏吕青柠,却反过来被揍了一顿,还被逼着剃光了头发的场景,林和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王力一见到男人,就恭敬的弯下身子,一只手伸向门内,将男人引进了房间里。
门被关上了。
听脚步声与另一声关门声,他们似乎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并且压低了自己说话的声音,以林和现在的耳力也难以听清他们究竟在说一些什么。
说话声停止了,林和隐约听见有翻东西的声音。
过了一会,男人走了出来,林和注意到,他的手上多了样东西。
那样东西被一块布包裹着,林和没有透视能力,并不能知道具体是什么。
但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布的轮廓,似乎是一件雕刻品。
隐约有些熟悉。
不过这会林和顾不上判断这丝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他在判断,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一种是等男人彻底走了之后,自己也离开,把这件事说给肖子赟,看他如何定夺。
第二种是等男人走了之后,进屋控制住王力,逼问一些东西。
第三种是,林和可以继续跟踪男人。
这三种方式当中,最冒险的是第三种。
但林和,从来都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他以前没有力量,而现在,他拥有了力量。
他在脑海里思考了两秒后,他就决定跟踪这个男人。
男人翻墙出去了,走到了巷子里,林和站在树上刚好可以目睹他的全部行为。
在林和眨眼的时间里,男人身上的黑斗篷奇异消失了。
是消失,而不是男人脱去了黑斗篷,那些衣服,就好像在空气中蒸发一样。
林和面色凝重,这绝对是灵的力量。
斗篷消失后,露出了男人的身材跟原本面容。
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破破烂烂的衣服,鼻头上还带着血丝,似乎是经常喝酒导致的。
属于走到街上,别人不会再多看一眼的那种。
林和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他看着男人的目光从智慧到浑浊,他的步伐也开始晃晃悠悠,看上去就像一个喝醉的酒鬼。
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罐啤酒,耳朵上,也多了一根烟。
他把啤酒打开,喝了两口,骂了句:“真他妈爽。”
这与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