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魔王目光落到面前的宅院上,随意扫了几眼,眼神一凝。
这座看似不起眼的宅院里,居然被人布置了不少阵法。
阵法中透出玄奥的气息,其中绝大多数阵法,都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
不过……阵法之力再强,难得还能拦得下他一位魔王吗?
黄沙魔王神色漠然地抬掌,朝着宅院的大门拍去。
蕴含了他五成力道的一掌,还没触碰到大门,就被重重叠叠的阵法拦了下来,无形地化解掉了。
黄沙魔王这才惊觉,这些阵法看似独立,实则环环相扣,互为整体。
贸然闯阵,还真未必能破开这些阵法。
他神色阴沉下来,盯着宅院的目光中,有了一丝忌惮。
对方既然在阵道上有此造诣,实力也绝不可小觑。
只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木岩的居所就在王城之中,距离他的王宫不远,以合体期的实力,须臾便至。
要是对方想对他动手,简直防不胜防!
转念之间,黄沙魔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此人悄无声息地杀死了木岩,还明目张胆地占据了木岩的地方,是敌非友。
必须将之除去!
黄沙魔王的眼中的杀意暴涨,周身魔气被尽数调动,汇聚在右手之上,连带着魔躯中蕴含的千钧之力,一齐朝着前方的阵法砸去。
这一次,他用上了全力!
不仅动用了魔气,还控制一部分魔气化作沙之法则,为的,就是一拳将这座宅院轰成废墟。
然而,黄沙魔王的打算,注定要落空了。
能够裂山劈海的一拳,砸到这座被阵法重重包裹的宅院上,竟只叫这些阵法颤动了数息。
甚至连宅院的大门,也没能轰开,更别说将整座宅院轰成废墟了。
黄沙魔王瞳孔猛缩,难以想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甚至怀疑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抿唇不语,用了一分力道,朝着下方砸去。
霎时间,以他的拳头为中心,周围出现了一个数丈方圆的大洞。
无数道裂纹,顺着大洞朝着四周扩散而去,整座大殿也为之牵动,好一阵地动山摇,殿中建筑倒塌了足足九成。
唯有那座被阵法保护的宅院,若无其事,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黄沙魔王缓缓收拳,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虽然还没同这座宅院的主人正式交过手,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
单凭布设出来的阵法,对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意识到这一点后,黄沙魔王的心情很复杂。
他的修为很高,实力也是一众魔王中最出众的几人之一,因此他向来很是自负。
不可能有人,会比他强出这么多。
除非,此人是从皇城中走出来的,曾得到过魔皇的亲自指点……
黄沙魔王闹出的动静很大,不少城卫兵闻声赶来,就连城中另外两名魔将,互为双生子的红螺和紫螺也赶来了。
红螺和紫螺对视一眼,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两人将一众城卫兵全部打发走后,看向黄沙魔王。
“王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木岩不见了,莫非遭遇了意外?”
黄沙魔王已经恢复了冷静,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此人会出现在偏远的黄沙城,但是对方既然来了,必然有其目的。
他闹出这么多动静,对方始终不闻不问。
或许这宅院的主人,对黄沙城并没有太大的敌意。
否则,大可直接向他发难便是。
想到这里,黄沙魔王心中稍定,看向红螺和紫螺。
“这座宅院的主人,我已经大概猜到是什么人了,你等不必多虑。木岩已死,从今日起,任何人不许靠近这里。”
“是。”
红螺和紫螺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她们姐妹对黄沙魔王,向来是言听计从。
因此没有再多问什么,直接遵从王上的命令,应声后便离去了。
两人走后,黄沙魔王深深凝视了宅院一眼,下令将宫殿恢复原样后,转身离开。
正在应劫的许春娘,并没有在意这段小插曲。
因为阵法是她亲手所设,在阵法的基础上,她融入了许多法则,大大提升了阵法的防御力。
黄沙魔王就是连续攻上一个月,也破不开这些阵法。
但是不明内情的蝎婆女,在看到黄沙魔王出现在外面的时候,着实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
直到亲眼看到了阵法强悍到恐怖的防御力,蝎婆女才彻底放心下来,专心炼化起魔将的尸首。
她没有幽冥火,也没有类似的手段,炼化魔将的尸首时,着实费力。
但她几经生死,性子比一般的魔修要沉稳许多,耐得住修行的枯燥。
哪怕进度缓慢,也始终未曾停止过炼化。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二十年过去。
经过长达二十年的时间,蝎婆女终于顺利地炼化了魔将的尸首,将其内的魔气和魂力,尽数化为己用。
这日,吸收完最后一缕魂力后,她终于迈过了那层瓶颈。
蝎婆女十分激动,但她还记得城中的规矩,不能在城内渡劫。
她离开了宅院,老老实实地朝着城外飞去,雷劫也随着她的动作,移向了城外。
始终关注着宅院中动静的黄沙魔王,亲眼看着蝎婆女飞走后,目光中闪过一抹疑惑。
他可以肯定,宅院主人的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
可为何,这名从宅院中飞出来的女修,修为竟如此之弱?
黄沙魔王没有再看蝎婆女,转而将目光落向了宅院。
莫非,那里面还藏着另一人?
方才飞走的那名女子,是里面之人的道侣?
至于那女子的道侣,为何要杀死木岩,自然是为了帮助其修行。
黄沙魔王想通了这些之后,眼中露出一丝了然。
只希望这女子渡完劫后,她的道侣能带着她,赶紧离开黄沙城!
黄沙魔王的猜测,与真相差之深渊。
他等啊等,等到那名女子顺利渡完劫,又重新飞回了那处宅院,也没能等来他们的离开。
他不明就里,又不愿意再去招惹那座宅院的主人,只好当做无事发生。
反正他观察了二十年,发现这座宅院的主人安分得很。
他们愿意待在这里,就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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