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页里真的列出一整整一百条。
有一些裴淮觉得有些道理,有一些纯粹就是玩梗,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裴淮在从头看到尾后,全部记在脑子里了。
他没想过,求婚会是这样一件令人焦虑的事。
当年裴氏启动IPO上市计划时,他都没有这样过。
他单手捏着手机,另一手斜撑额头,或许让他焦虑的不仅仅是求婚,自从上次陪苏己去过那趟警局,回来以后,一种莫名的不安像在心里埋下种子。
这让他最近时常躁郁,无法集中,仿佛被什么事拖着,又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了。
但到底是什么,他却完全没有头绪。
只知道在苏己真正属于他之前,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
飞机在地Z海时间的清晨到达停机坪,这边靠海,太阳一点点升起,在去帝宫的车上,苏己一路都能闻到极度清新的海边气息,心旷神怡。
副驾上坐着帝宫的老管家,笑容和蔼地给苏己介绍这边风景优美的地方。
苏己笑着回头,正对上裴淮朝她看过来的视线。
他一如往常般的俊朗,看着令人赏心悦目,只是眼底泛一层淡淡的青色,好像没睡好似的。
苏己想起来她是上了飞机就睡了,下飞机前才被叫醒,至于裴淮是什么开始时候休息的,她不知道。
“你在飞机上……不会一直没睡吧?”她拧着眉问。
裴淮弯了弯唇,“睡了一会儿。”
“失眠?”苏己,“怎么不叫醒我,陪你说会儿话说不定就有困意了。”
“看你睡得太香,舍不得叫醒,”裴淮拉过她,手放在自己腿上。
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的指关节,“最近你睡眠质量比以前要好。”
“有吗?”苏己顿了一下,眼神闪烁着别向窗外,“我以前也很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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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这边已经是下午,站在窗旁的杜湄兰听到驶进院子的车声,笑着跟来帮她调电脑的王译说,“正好松松也回来了,小译,晚上留下来咱们一起吃饭吧。”
王译反复摆弄着电脑里那几个程序,犹豫了一下才说,“那就打扰了。”
终于等到杜女士开口,他把电脑转向她,“调好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熟悉的地方。”
其实半小时前他就已经调好了,就是没跟杜湄兰说。
杜湄兰放下咖啡杯,走到吧台旁弯身下来,手握在鼠标上操作,举手投足间很有精英气派。
鼠标清脆的“咔嗒”声响了几下,杜湄兰很满意,“没问题,阿姨又麻烦了你一次。”
“……”王译看着她,下颌线隐隐绷起,“你不是阿姨,我觉得……叫你杜姐更合适一些……”
杜湄兰顿一下,忍不住笑,“净说胡话,你爸爸我叫王哥,你要叫我杜姐这不是差辈儿了嘛?”
说完收起电脑,端起咖啡杯,带他往客厅去。
走着走着,忽然反应过一件事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
小译那孩子最近跟她说话……好像都用的平语?
玄关传来动静。
裴松回来了,身后还带回来一个。
杜湄兰看清那人,表情意味深长,“曹小姐也来了,但是不巧,己己这几天不在,被淮淮带去国外了。”
“我知道,”曹珠珠穿了件高领衣服,人站在裴松身侧,犹豫几秒,将路上买的补品拿到身前,“今天来不是找己己的,是来看阿姨的。”
“哦?”杜湄兰笑意更浓,为了逗她儿子,特意没立刻接曹珠珠手里的东西。
裴松勾了下唇,拿走那些礼物,直接放在玄关的鞋柜上,看着杜湄兰,语气吊儿郎当,“别这样,女朋友脸皮薄。”
曹珠珠怼了他一下。
“别放鞋柜上啊,”杜湄兰心情不错,让管家把礼物拿了进去。
之前裴松就跟她撂过话,说正在追求这位曹小姐,今天这样正式的领回家,看来是追上了。
“今天人多热闹,”杜湄兰又有了亲自下厨的兴致,“曹小姐,晚上一起吃饭,小译也在,你们参加过节目,应该不觉得陌生。”
曹珠珠点了点头,平时特立独行、一身反骨,可这会儿在杜女士面前却活像个乖乖女。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杜女士,但是是第一次以裴松女朋友的身份见她,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都透着紧张。
曹珠珠,你也就这点出息!
她在心里这么骂自己。
裴松注意到王译,最近这人在他们家出现的频率不低,不过两人之间没有太大交集,就礼貌性的互点了点头。
“松松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是靠得住的人,曹小姐眼光不错,”王译说。
曹珠珠抿了抿唇,有些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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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期间,裴松提到说想请曹珠珠母亲来A市住一段时间,引两边家长见一面。
刚确立关系就谈到这个,曹珠珠觉得有点快。
但杜湄兰不觉得。
曹珠珠虽然大学刚毕业,但她儿子年纪着实不小了,更别说儿子的儿子都要四岁了,而且两个人虽然刚确立关系,但是相处有几个月,这时候提出双方家长见一面不算仓促。
裴庆申也赞成。
他本来就喜欢曹珠珠,这下以后修起琵琶来就更方便了。
“到时候我来安排,”裴松用做外科手术的手切着牛排,觉得不放心,还是啰嗦了一句,“妈您到时主动一些,我怕过不了珠珠妈妈那关。”
曹珠珠在桌子底下猛踢他一脚,同时气急败坏的眼神也跟了过去。
裴松还蛮疼的,用一种“是你说我条件不好,所以我才谨慎一些”的冤枉表情看着她。
曹珠珠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放心吧,”杜湄兰回。
“别麻烦你妈,”裴庆申损起孙子来那才是一把好手,“要不是你眼光不好,也不会把自己搞成二手货,人家珠珠妈妈要是不同意,你自己想办法。”
曹珠珠尴尬极了,先瞪一眼裴松,而后才冲向裴庆申,“应该不会的,我妈妈只注重人品,不在意别的。”
“是这样?”裴松得偿所愿似的挑了下眉,“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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