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朋友是不需要看寒门还是士族的!”曹昂摇摇头,他的脑海里面从来没有这种观念,因为他的灵魂是来自未来,骨子里面信奉的是那个人人平等的世界。
“你们的努力,是我非常敬佩的,反正我一人是读书,汝等入屋也是读书,而且读书交流或许更能进步,何至小气这一盏油灯!”
曹昂看着他们,虽都为一身布衣素袍,但是去把自己收拾的很整齐,精气神也很好,这样的人,不应该被小看。
他继而笑着说道:“诸位学长日后若愿意,尽可来此读书,我学业紧张,日后可能夜夜需点灯夜读了!”
“春秋学堂的学子,吾皆了解,曹兄是新入学子吧!”
三人之中,方九北比较善于交谈,他看着曹昂,轻声的说道:“我听闻有一个学子,在启蒙学堂不过半月不足,已经过了考验,直入春秋学堂了,那个学子是曹兄吗?”
“方学长当真是消息灵通!”
曹昂微微一笑,点头承认了。
“曹兄天赋,吾等佩服!”
三人对曹昂多留一份敬佩。
他们也都是从启蒙学堂出来,才入了各大学堂,启蒙学堂虽然只是启蒙而已,但是赵永老师严厉,眼睛里面揉不得半颗的沙子,所以这一关不是轻易的迈过去的。
曹昂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谦虚,太过于谦虚,反而有些做作,而且让人看不起。
而骆晚三人,也没有多寒暄什么,毕竟他们是寒门子弟,读书的时间宝贵,一分一秒都耽搁不下去。
这一晚上,他们没有深入交流,而是在这小房舍里面,各自占位,然后各自读书,曹昂也注意自己的方式,以写代替读,写过一篇,也有比较深刻的感悟。
一直到了子时的锣声响起,三人才告退,离开了小房舍,而曹昂也收拾了一下,吹灭油灯,合衣而轻轻的睡下来了。
第二天早上。
一早起来了,旁边的刘营学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看着曹昂,微笑的说道:“曹学弟,最近努力了,昨夜挑灯夜读,至半夜,鲜少有之也!”
“没办法啊!”
曹昂伸伸懒腰,持剑而出,在庭院之中,开始挥舞最基础的剑法,挑刺劈,一剑比一剑锋芒,剑芒闪烁之间,周围的落叶仿佛都被割裂。
他一边练剑,一边合气,一心二用,笑着回应刘营:“笨鸟先飞,我不同刘学长的天赋异禀,只能更加的努力了!”
“你说这话都不亏心,现在整个书院都知道,你可是半个月就能走出启蒙学堂的天之骄子,未来有可能成为祭酒坐下第七弟子的人!”
刘营看着这有些飘逸的身影,心中忍不住有几分感叹,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看不起曹昂,一个只是读过两天论语的人,甚至算不得读书人。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半个月以来,让他刮目相看了。
不说曹昂每天早上坚持不懈的练武,就说他以半个月时间,走出启蒙学堂,进入春秋学堂读书,那也是整个书院都敬佩的。
现在书院很多人都在传言,曹昂是有机会成为祭酒郑玄坐下第七个弟子的人。
郑玄作为祭酒,更是当世大儒,乃是士林巨擘,他门下弟子,放眼天下,那都是非常有地位,有前途的存在。
只要愿意出仕途,不说朝廷上的秩万石的三公大臣,起码九卿,各州刺史,甚至是那些郡守,都非常愿意征辟出仕的。
其实不管是那个年代,人才都是第一竞争力,只是这个年代,人才的标准时读书人。
所以不管去到哪里,读书人都是非常受到追捧的,这也是为什么读书这么难,依旧有无数人悬梁刺股,凿壁偷光,用尽自己所有的钱财去买一些笔墨纸砚,甚至饿着肚子,都要读上一本书。
“哪有这么容易啊!”
曹昂练剑完毕之后,把剑收起来,又练习起来了五禽戏的动作,天地之气会随着五禽戏的动作而汇聚起来了。
不过他的真气积累很慢,这是急不来的事情。
他笑着对刘营说道:“淮阳兄,你也听这些无稽之谈啊,若是祭酒大人的弟子,这么好做的话,祭酒大人也不会只是收了六个弟子了!”
“那可说不定,我们没希望,不代表你没有希望,春秋学堂是祭酒最重视的学堂,而且我听说,祭酒大人连他亲自注释了春秋左传的都送给你了!”
刘营一边在鼓捣那火炉,一边羡慕的说道。
“这你是从哪里知道了?”曹昂有些意外,停下来,问刘营。
“有人看到你从祭酒大人的居住小院下来,手中拿着祭酒大人的春秋左传,肯定就是祭酒大人亲自注释过的!”
刘营说道:“你现在可是成为书院很多人的公敌了!”
郑玄名声大,学问高,是无数学子向往的存在,有些学子乃是世家门阀的子弟,他们不缺教育,之所以来到书院,吃大锅饭,和众人一起求学,熬这一份苦,更多的是冲着郑玄来了,希望能拜入郑玄门下,传承郑学。
如今等了很久的机会,却让曹昂给截胡了,多少人都不服气啊。
“消息传的这么快?”
曹昂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郑玄昨天把自己叫上了山顶小院上面了,这是故意的,这老不死的,心计深沉啊。
他就是让自己成为公敌。
是给自己压力?
还是考验?
这可说不好了。
不过事已至此,曹昂想要退缩都没办法退了,正所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先别说曹昂能不能拿下这名额,但是起码不能退让。
不然他心中那口气,可承受不住。
“早已经传遍了,你可小心一点,我听说易学堂,地学堂都有人准备找你论道了!”
这时候刘营递给他四块做好的米饼,这是曹昂一天的膳食了。
说老实话,曹昂最近练武,消耗比较大。
可在书院,他也没办法,即使有米有面,可想要做,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的,只能熬着,明显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
“论道?”
曹昂皱眉:“怎么论道?”
“读书人论道,论的是儒道之学问!”刘营提醒说道。
曹昂苦笑,就自己这点学问,不是一下子就露馅了吗?
可这也躲不开。
既来之则安之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就不相信的,他还熬不住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