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太在海城没什么认识的人,而且她生前也表达过死后想落叶归根的想法,于是夏辛诺带着师父的骨灰回了她远在北方的老家。
知道常磊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孩子,夏辛诺便把孩子托付给了景悦。
两人并不熟识,夏辛诺出院时见过景悦,可也没机会说上几句话。离开海城的时候,她握着景悦的手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景悦一直笑意盈盈地说着不客气。
她有爱心,喜欢孩子,夏辛诺看得出来,所以孩子交给景悦她很放心。
处理完师父的后事,夏辛诺再回到海城,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当她看到接机的人群里出现夜薄琛的身影时很是吃了一惊。
本想假装没看到他,却不想,自己即使戴着帽子,黑超遮面,低头疾行,还是被夜薄琛一眼认了出来,直接拦在了她的面前。
“躲我?”
夜薄琛的声音,低沉中透着沙哑,像是很疲惫的样子。
“夜先生,找我有事?”
夏辛诺抬头,目光淡淡地扫过他的脸,却不自觉地心尖一颤。
几天不见,这个男人瘦了一大圈,连下巴都尖了许多。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一向处变不惊的夜薄琛颓成这副样子?
“知道你快回来了,只是不确定具体时间,所以每天有时间都会来机场等一等!”
夏辛诺垂下眼帘,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做,有必要吗?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我不是小孩子,认得回家的路!”
她的声音冷冷的,嘲讽的意味颇浓。
就差说他自作多情了!
夜薄琛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别的,不重要!”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夏辛诺微微错愕,嗤笑出声。
她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什么,绕开他就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扯住手臂。
“我们谈谈!”
这个女人本来好好的,何以突然对他态度大变,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起,心上就像压了一块儿大石头,难受得要命。
“夜先生,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夏辛诺的态度很冷淡,也很坚决。
“没什么好谈的?”夜薄琛挑眉,眼神喜怒难辨,抓着夏辛诺胳膊的手慢慢收紧力道,“至少你现在还是希希的心理辅导老师,不是吗?”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希希还没有痊愈,夏辛诺没有半途放弃的道理,怔了一下才问:“希希最近怎么样?”
夜薄琛眉头微蹙,静默不语。
“不太好?”
夏辛诺的口气中满是试探。
这个孩子是她从业以来最心疼的病人,又或者说,她没有只把他当成自己的病人。这个孩子很可怜,而她,除了治疗之外,不知不觉地总想多给他一些温暖和爱。
明知道母爱缺失无法弥补,可是每次对上他依赖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想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
“希希最近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呆。我跟他说话,他从来都不理,以前,他起码会有一些回应,可是现在……”
夜薄琛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神也转为黯淡。
夏辛诺低头看了一下腕表,犹豫片刻才说:“我还有点儿时间,我现在去看希希的话,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