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老太爷手里握着一杯清茶，怔怔地望着门口出神。
直到夜薄琛冷冷地唤了声“爷爷”，他才回过神儿来，不轻不重地把茶杯放到桌上，抬眼看他。
“爷爷，您先说！”
意思是，他也有话，稍后再说。
“你的婚事，我想可以定下来了！”
还以为爷爷要转弯抹角一番，然后逼他撵两个孩子走，却没想到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夜薄琛怔了一下，眉梢微扬，满脸狐疑。
一模一样的话，从四年前开始，爷爷差不多少每年都要说一次。
那时候洛心雅还在夜家。
现在她不在了，爷爷再提，听上去就像是胡话了。
“爷爷，您在开玩笑！”
不是疑问句，是感叹句。
夜老太爷沧桑的眼神亮了一瞬，沙哑着嗓子说：“爷爷一把年纪了，可没那个兴致跟你开玩笑！”
空气安静了几秒，夜薄琛的脸色沉了沉：“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云曦找过我，她现在还是一个人……”
云曦？！
夜薄琛蹙眉，眼眸微凝，这个名字，他已经有好多年没听过了！
“她是不是一个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爷爷的话，可笑得很！
容云曦是他的初恋女友，可就因为他们谈过恋爱，她又是单身，他就有义务娶她？
料到孙子会是这种态度，夜老太爷面色不变，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容家现在在南美，生意做得很大。我们夜家想要开拓南美的市场，如果有他们容家的帮助，势必如虎添翼……”
“我们夜氏想在欧洲发展的话，难不成还要我娶一位欧洲的富家千金进门？您当现在是民国，可以三妻四妾？”
他仰靠在沙发上，一把扯松了领带，口气散漫，却透着嘲讽。
“我说正经的呢！”
夜老太爷有点儿火大，口气也冷下来。
“我很正经！”
夜薄琛动作不变，目光更深更沉。
“你以为你稳稳当当做了几年夜氏的总裁，地位就坚如磐石了？夜家有多少人盯着你？又有多少暗流涌动？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知道，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可以左右我的婚姻？”
爷孙两个之间，空气再次凝固，一片难言的死寂。
过了好久，夜老太爷轻叹一声，在管家的搀扶下缓慢起身，目光落到夜薄琛的头顶。
“云曦明天下午三点到，你到机场去接一下！”
说完，他又轻叹一声，转脸看向身旁的管家，沙哑着嗓子说：“收拾一下我的东西，明天上午送我回老宅！”
客厅里只剩了夜薄琛一个人，他慢慢坐直，双手交握，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
楼上，夜承希躲在栏杆后面，悄悄听完了太爷爷和爹地之间的所有对话。
好不容易走了一个洛心雅，竟然又冒出来一个容云曦！
大人的世界真是好复杂啊！
看着爹地凝滞的背影，夜承希忍不住红了眼眶。
很快，他便把听来的话全都告诉了羡宝。
羡宝皱了下眉头，低声问：“爹地和那个容云曦的事，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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