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珊也被引动怒火,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本公主想要什么你不是一清二楚吗?!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从了我!!!”
某公主用最大声调喊出这番话,她踏前一步,仰头紧紧盯着春从的眼睛,心口因激动剧烈起伏着。
眼前的龙身量颀长,极是秀拔,她梳着高高的双鬟望仙髻,也仅能与他的肩膀持平,春从一直沉默不语,她的心绪也渐渐平复一些,她注意到他的眼睛,那只假眼虽然逼真,但细看,还是有所不同。
是呀他受了不少罪呢被凡人暗害失了一只眼睛,闯龙门也极是凶险,琉珊忽然低垂眼眸,生出些伤感来。
沽儿告诉她,春从因失去挚爱,一直郁郁寡欢,仿佛再也不会笑了,她对此嗤之以鼻,那等凡人女子有甚可留恋的?妖族那么多好女子,还不够相看吗?
当然,公主殿下自认为她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她真想握住他的肩膀将其摇醒,你振作一点!你,你看看我呀!你看一看呀
“那好”
突如其来的两个字,说的琉珊一怔,可春从已行动起来,他力气甚大地拉着她的手腕,将其拽向狭缝深处。
“疼!你能不能走慢一点”
琉珊脚步踉跄地被他牵着走,她有些心悸,在黑暗中,春从的背影是那么的森冷忧郁,有青白色的灵气外溢,仿佛为他罩上了一层冰壳,可他的掌心却是炽热的,这种矛盾,让她不解却愈发痴迷。
他们走了许久,才来到一处开阔之地,琉珊望着头顶之上十多颗白亮硕大的鱼石珠,大感惊诧。
“这里是不是有怪兽呀,就是那种活了好几十万年的上古神异”
春从松开她,可某公主却主动凑过来,挽着他的手臂,状似惊慌。
“没有。”
“哦”
某龙干巴巴地回应,琉珊顿感失望,不过她惯常三心二意,此时又打量起周遭,想发现有无新奇的物什,她背对着春从,没有看见他渐渐沉黯的眸光。
此处是一半球形的洞窟,穹顶嵌着的鱼石晶莹闪烁,极是透亮,下方有一洼澄澈池水,琉珊俯身触摸,发现竟然是淡水,这地方与众不同,明显不是天然形成的。
琉珊正思忖要不要将这里禀报给父王,可她又想留着当自己的一块密地,她心念一转,已将此处据为己有,不过她还记得春从是第一发现者,某公主决定慷慨一把,与他一同分享。
“看够了吗?”
琉珊转过身,望向他,神色妖娆妩媚,“呃地方是看够了,可是你我还没看够”
“那好。”
好什么呀?这独眼龙怎么又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正当琉珊想要质问一番,却见春从跃上池水环绕着的一处高台,他当着她的面,缓缓脱去外衫,平铺在台面上。
他对她道,“过来,躺上去。”
???
某公主震惊了、错愕了,她确实对他有此等心思,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今日。
“我”
“过来,躺上去。”
压迫感陡然升高,琉珊咬着下唇,犹豫着,她一贯强势,还未曾有谁敢如此命令她,她既觉得恼怒,又感到极是新鲜。
春从凌然立于台面上,他不再是温和可亲的村长,他周身紧绷,威然现龙姿。
琉珊怔怔地望着他,终是被其摄住,腾空跃上高台。
“你,你是要从了我吗?那应该是你躺上去,我在”
话音未落,春从便将她一把放倒,石质的高台坚硬冰冷,琉珊撞上去,脊背又是一阵酸楚。
琉珊挣扎起来,在龟学士那里,他就把她甩在墙上一次,此番又是如此,简直欺龙太甚!她大呼小叫着,命令道,“你要伺候本公主,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听到没有?”
可惜春从面无表情,根本充耳不闻,他禁锢住她,终是吻上了她上下启合的嘴唇。
“唔!”
琉珊觉得,这根本就不算吻,春从狠狠噬咬着,反复碾压她的唇舌,不给她任何喘息的余地,娇嫩软肉渐渐渗出血珠,血腥味弥漫开来,竟是催动了双方的欲念。
“这就是你想要的,嗯?是不是,回答我”
春从附在琉珊耳边,呵出灼热气息,他虽然不再自持,可眼神依旧冰冷,总是喋喋不休的北海长公主,此时已无力多言,她剧烈喘息着,觉得自己仿若沸水中的一条鱼,不断翻腾,不断争动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仿佛没有止歇,也没有怜惜,他说着,你不懂何为情,何为爱,你只配
我不是,我懂!我
天色将明,东方既白,琉珊微起檀口,可反驳的话终是没能说出来,她怔怔地望向穹顶,下一刻,又似乎看见了春从青筋浮现的额角,意识渐渐模糊,直至昏迷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是正午阳光最为炽盛之时,不过在这深邃狭缝中,琉珊已辨不清时辰了。
“嗯”
她轻吟一声,总算掀开眼皮,她发现自己全身浸没在池水中,身上的酸楚之感尤甚,那春从还算妥帖,她虽然极不舒服,可周身还算清爽,她慢慢挪动身子,靠在池壁上休息。
空荡荡的洞窟里,只有她一个,她试着呼唤春从,甚至大声叫他独眼龙,也没有得到半分回应,回声荡来荡去,终是隐没沉寂。
这条臭鲤鱼,粗鲁专横也就算了,竟然敢丢下她独自跑了,简直毫无道德,她,她要
可是一向神佛不惧,喊打喊杀的北海长公主,此时却如锯了嘴的葫芦,讷讷无言,委屈的不行,她路也走不动,狠话也放不出,只能抱着膝盖,坐在水里抽噎。
春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无助又可怜的琉珊,他站在洞窟边缘,默默注视着她,直至被她发现。
“你,你还回来干什么?”
某公主想忍着不哭,可泪珠却不由自主地扑簌簌掉落,雌龙的眼泪润白如流动的珍珠,串串坠落,滑进池水中,凝结成颗颗圆珠子。
春从慢慢走向她,将手中的瓷瓶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治疗淤伤的药。”
“哪里来的?”
春从顿了顿,才启唇道,“祀太给的。”
琉珊很是震惊,他竟然回了村子,还问祀太拿药,那岂不是
“他知道了?他知道我们”
春从的神色倏然锐利,他半蹲下来,掐住琉珊下颌,逼迫她仰视自己。
“你想让他知道?还是你想让他也来?”
春从的眼神中暗示着什么,琉珊看得清楚,她忽然尖叫起来,极是激动。
“我就是好色!我就是不知廉耻!我就是轻浮浪荡!你叫他来呀!你们一起来呀!!!”
她双目赤红,声嘶力竭,挣扎着从水中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可没走两步,她便身体前倾,险些跌倒,幸而春从及时拦腰抱住了她,他踏水跃起,将她平放于高台上。
琉珊痛哭失声,伤心至极,她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像无助的小小婴孩,春从仿佛无动于衷,可他手下开始动作,将药膏细致均匀地抹在她四肢的青紫处。
润泽膏体一触之下便即刻化为水状,淤痕很快浅淡下去,琉珊又渐渐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琉珊的精神明显振奋不少,尤其是春从近在咫尺,让她暗自高兴。
“喂,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们要不要出去?”
春从盘膝坐于高台上,听见她醒了,微微侧过身,琉珊与他对视,却读不懂他此时的心绪,那眼神极为复杂,包含众多,可转瞬间,那眸光又冷淡下来,变成无底深潭。
“琉珊,你还要纠缠我吗?”
“你!我”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思量半晌,才重新开口,“你这不算是从了我,不算不算”
春从听闻,终是与她相对而坐,他淡然说道,“我只能给你这个,你要吗?”
他对情爱心灰意冷,与琉珊有过肌肤之亲后,也没对她兴起半点喜爱,他对她可以起欲念,却绝不会动情。
琉珊攥紧掌心,尖细的指甲嵌进肉里,她又看得分明,他不喜欢她,一如往常。
可她还是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故作轻挑地开口道,“行呀,这个就这个,不过以后你要温柔点,还要迁就我”
某公主提了众多情/事上的要求,春从默不作声,也不知道会不会照做,可他仅有一样,却必须要她立时做出保证。
从今以后,只要有第三者在场,琉珊必不可骚扰靠近他,他们从此在众妖眼前保持距离,最好形同陌路。
“那好吧”
虽然不情愿,可琉珊还是答应了,某公主好了伤疤忘了疼,又重燃自信,有了此等亲密关系,她坚信总有一天,他会迷恋上她,连爱这一字,也是指日可待的。
“你先出去吧”
为谨慎起见,春从叫琉珊先走,他那表弟神通盖世,天眼通能扫遍一海,他刚刚出去时,万分小心,才没有被他看出端倪。
“哦,那我走了”
琉珊穿好裙衫,松松绾了个简单的发髻,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等她走后许久,春从还是一动不动地端坐于高台之上,凝神练气,运化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