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完美人生

瓦力很是上道，探头灯一闪，“安迪阁下您真是聪慧，若非您提醒，我破旧的核心要忘记我另一个任务了，长老们让我送一门升华法给您。”

安迪闻言有点不开心，首先，能不能别用送这个词，有点侮辱人了，他开挂的需要别人送的东西吗？

其次，加钱可以，请在任务完成后加，不要提前给。

就如同某社畜上班摸鱼看色图，结果月末工资上万，他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只会觉得自己摸得一手好鱼。

但要是有人突然出上万元，请该社畜去公司摸鱼，那他一点都不会感觉开心，甚至要怀疑公司里是不是有杰哥。

这他努力挣的钱，怎么能说送呢。

当即摆摆手道：“拿走拿走，不需要现在给，以后你们对诺娅的成长满意了再给我。”

最好给点好东西，这句话他藏在心底没说。

“安迪阁下果然好胸襟，面对远古传说品级的升华法，也毫不动心，是圣堂疏忽了。”瓦力才用探头射出的光线，凭空打印出一颗传承石，闻言叹了声，从机侧生出机械臂，就要回收。

安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将传承石抓在手中。

瓦力的机械臂抓了个空，发出清脆的叮当碰撞声。

这声音惊醒了安迪，他咳了声，“我不是想要，主要是没见过远古传承石，不知道它会不会发夜光，想拿在手里看看。”

“安迪阁下果然也有纯粹的求知之心，”瓦力顿了下，机械合成音带着明显的疑惑，“不过有什么传承石会发夜光？”

安迪脸色一黑，剜了眼瓦力，猛地递出传承石，“区区一个远古传承法，也想考验我？快拿走、快拿走。”

瓦力不由赞道：“安迪阁下果然是见识广博，连远古都是区区，可惜圣堂再无更好的升华法，之前据说是有太古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失了半本，剩下的半本，无奈降级为远古。”

瓦力说着，伸出机械臂去拿传承石，一用力，自己反被带着掉下来了些，并未将传承石从安迪手上带走。

忽然，瓦力感觉天璇地转，它被一股巨力带着，重回信使之门。

它依稀听见安迪喊道：“瓦力，你怎么突然飞过去了，瓦力，你不要传承石吗，瓦力，是诺娅的源力消耗完了吗，瓦力，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瓦力甚感欣慰，安迪阁下，果然是值得托付的人。

它撞入信使之门中，信使之门随之关闭。

安迪将扔飞瓦力的手藏在身后，深藏功与名。

事实证明，雅客剑心专长，不光让他砍的准，投壶命中率也很高。

嘿嘿，远古，我的远古，而且还有机会晋升太古升华法。

模拟器归模拟器，自己努力的是自己努力的，明知道未来处处危机，还不抓紧机会强化自己，瞻前顾后做什么，要知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

安迪成功在内心说服了自己，至于瓦力，明明长着个大眼睛，一点眼力劲都没，他不被送回去，谁回去啊。

诺娅在离他两较远的地方，只听见了安迪的喊声，走过来的时候，奇怪道：“瓦力直接走了吗？”

安迪背着手，一副别问我，我不知道的样子。

诺娅倒没继续追问，只是奇怪地看着安迪。

当安迪以为是被看穿了，打算老实交代时，听她认真说道：“你的心灵仍旧满是阴霾。”

“有吗，没有吧，你看我很开心啊。”安迪咧嘴笑道。

诺娅眼中的迟疑渐渐转为坚定，“瓦里说，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做，那么……”她指尖现出灵能之刃，捅进安迪胸口。

感受了会后，看着安迪说道：“你在渴望，你在恐惧，你在迷惘。”

闻言，安迪放弃了一直维持的开心神色，绷着的身子几近蜷缩，他确实在渴望，他想救斯嘉丽，他确实在恐惧，恐惧无望的未来，也确实在迷惘前行的道路。

诸多想法，最终汇成一句话，“阿娅，如果你知道前方有无数的危险，还会继续往前吗？”

诺娅睁大漂亮的眼睛，诧然盯着他，似乎明白了他在畏惧什么。

她的眼神刺痛了安迪，让他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但最终，只是叹了声，身子越发佝偻。

“没错，我怕了，不敢往前了，我以为自己勇敢无畏呢，事实上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安迪本以为诺娅看到他真实的一面，会心绪大动，会说出诸如‘胆小鬼，废物契约者’之类的话。

但没有，诺娅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还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开心。

她忽然抓住安迪的手。

安迪觉察到了心底的悸动，然后意识到，是诺娅在调动他体内的灵能。

一块六角形无色晶盾浮现在他胸前，以该晶盾为中心，一块又一块晶盾沿着边缘扩张，几次呼吸的时间后，一个由六边形晶盾拼成的圆形透明球体将安迪包裹其中。

这是诺娅的技能‘折光之盾’，以包含认知的灵能构成，能完全抵挡认知内的伤害。

“安迪，知识是力量，它给予的应当是勇气，而非恐惧。”诺娅轻喘着气说道。

安迪微怔，而后摇摇头想说什么，却在对上诺娅眼睛的刹那彻底无言。

这双眼睛无论是悲是喜，永远带着一股生气，一股永远好奇、永远探求、永不妥协的勃勃生气。

正因为这股生气，让她眼睛宛如黑夜中的星辰般耀眼。

她一直在仰望星辰吗？

他少时也曾抬头看星星，但遗憾于夜色太深，后面便很少抬头。

但总有人，始终在努力着穿破夜幕。

从古时望月观星，到现在登月环星乃至冲出太阳系。

夜幕真的不可穿透么？

更准确的说，它是否深到让他什么都没做，便放弃理想、放弃尊严、放弃自我，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是个失败者、是个废物。

“知识是力量，给予的应当是勇气，而非恐惧。”安迪跟着重复道。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却如同骤雨初歇后的阳光，刺破了他心空中的阴云。

诺娅笑得很开心，微微喘息中，她骄傲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灵能能修改敌人的认知，自然也能影响自己人，诺娅的意思是她借用灵能之力，直接撕破安迪心空中的阴云。

安迪笑着摇头，“不，我只需要再多一点点的知识。”

宝典出现，书页大开，略去不看其他信息，安迪以意识重重敲击命途模拟的大门。

他做了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为我模拟最美好的未来。’

【第一天：你给诺娅了一份清单。】

【第八天：诺娅带来了你要的所有东西。】

【第九天：你花了一天时间，布置房间，最后喝下能消融灵魂、精神、身体的毒药后，在放满花瓣的柴堆中躺下，火焰渐起。】

【第十天：烧了一天的大火熄灭，除了跳进火堆的诺娅，你已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

【永远：暗红的游荡者有时会想起你。】

【评价：完美的一生（粉），你聪明地避开了无望地挣扎，度过了短暂但没有痛苦的一生。】

【基础奖励：命运货币*64】

【额外奖励：终结仪式（粉），在当前状态可使用的终结手段，使用后灵魂、精神、身体无存，所有人都会忘记你曾存在。】

他妈的，所以根本就没有未来，也没有路是吗？

安迪之前一直想做这个模拟，但一直不敢做，就是怕发现没有一条完美的路，怕自己就此停滞，不敢往前，但现在他想法已变。

或许现实不像模拟器所示，但安迪轻而易举地选择了相信。

相信自己不管是做何种选择，都是在做无望地挣扎，都是在沉向更深的泥沼。

既然注定没有未来，他还怕个什么呢，当然是从心所欲，反正他有模拟器，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能爽一天算一天，能爽一会算一会。

说不定自己爽到最后，结果发现是破模拟器算力不够，岂不是血赚。

散去书典，安迪眸子中黑暗似乎更深沉了些，他笑着对诺娅说道：“自此之后，我无所畏惧，因为我已掌握了世界的终极知识。”

诺娅再看他心灵，果然阴云尽去，每颗代表秘密的星辰都如太阳般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