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说是赝品又不能撕毁,这里面有古怪!
秦掌柜浑浊的眼珠猛转,冷笑说道:“年轻人,我承认那一只珐琅彩墨竹图碗是被打眼了,可这一幅《牡丹松石图》绝对不可能是赝品。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鉴宝能力,实属不易,年少轻狂也是可以理解,但年轻人规矩还是要懂的。”
秦掌柜是把洪涛当作来砸场子的了,否则怎么先指出大碗是赝品,现在又说《牡丹松石图》是真迹却不撕毁,这太不合常理了。
更何况,他之前鉴定这两样的东西的时候,大碗他也是有些存疑,可对《牡丹松石上图》是相当有自信,绝对不可能是赝品!
“规矩?”
洪涛冷笑一声:“秦掌柜,规矩从来是给有势力的人准备的,你老眼昏花打了眼不去检讨,就你这一点的本事,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还倚老卖老拿规矩说事,我都替你燥得慌!”
闻言,秦掌柜脸色骤变,浑浊的眼珠里面露出一丝戾气。
“还真狂得没边了!”
“你既然说这幅《牡丹松石图》是赝品,你倒是指出他哪里假!”
“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今天别想从我店里走出去!”
无怪秦掌柜如此激动,做古玩生意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已经被打眼一次,现在洪涛得势不饶人,这足以让他半辈子的名声都打水漂。
面对秦掌柜的怒火,洪涛丝毫不惧,淡淡说道:“我要是能证明它是赝品,又能说出它的珍贵之处,你又当如何?”
“你们之前付的三百万我退给你!”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洪涛大喜,将《牡丹松石图》平铺在八仙桌上,伸手喊道:“就你那一点欣赏书画的本事,我如何说笔墨不对、画风不符,你都不会相信,我直接让你看看它的真正奥妙之处!”
“给我拿一片刮胡刀刀片,和一个盛水的杯子来。”
店里的伙计看向了秦掌柜,他谁不知道洪涛要刀片何用,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薄薄的刀片疯狂拿过来,洪涛用刀片《牡丹松石图》碧绿的远上上面刮下些许的绿色粉末,抖入水杯之中,一杯水骤然变成了蓝绿这色。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秦掌柜眼珠瞪大,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和八大山人同时代的书画大家石涛,曾经就收藏过这幅《牡丹松石图》,在他的《草堂杂记》中有过记载,详细说了八大山人做《牡丹松石图》为了表现出青绿山水的效果,以蓝宝石研磨成粉作为颜料,蓝宝石粉末融入水中不溶。”
洪涛指着那一杯变成绿色的水嗤笑说道:“秦掌柜,这幅画是真是假现在不用我多赘叙了吧。”
啪!
秦掌柜如遭雷劈,脸色煞白,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我又被打眼了……”
连续两件东西都被打眼,万宝楼的招牌是被砸了!
他浑身一颤,激火攻心,差点晕厥过去,幸亏被一旁的伙计扶了一把。
“这下你服输了?”
“服……服了!”
秦掌柜无力说道:“不过……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明明知道这两件东西都是赝品,还要花大价钱买下来?”
一旁的林若冰也是一脸不解,好奇问道:“洪涛,这一副《牡丹松石图》难道还有别的特殊之处?”
“当然。”
洪涛朗声说道:“这幅《牡丹松石图》虽是赝品,可也不是所有赝品都不值钱,这也分是谁做的赝品。”
“例如这一副就是不在原作之下的赝品。”
“你们看这里!”
说着将画纸高高拿起,对着灯光折射,秦掌柜等人顺他所指看去,只见画上居然有一个水印,上面隐隐写着“零丁老人”几字。
“这……这是石涛的落款!”
“你还识得石涛的落款,倒还不算一窍不通。”
“石涛和八大山人乃是至交好友,同样是明末大家,画风疏秀明洁,晚年用笔纵肆,墨法淋漓,格法多变!”
“毕竟八大山人为了画出青绿山水的效果,还要借助绿宝石粉末增强效果,而石涛只是用普通的染料就绘出了一样的效果。”
“就这一点来说,这一副《牡丹松石图》乃是临摹八大山人之作,可画风而言不只不比八大山人之差,甚至可以说在之上!”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一个大家临摹出另一个高手的作品,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花三百万买你这一副《牡丹松石图》一点也不亏,它最少价值五百万!”
走宝了!
秦掌柜瞬间傻掉了,今天不仅把名声坏了,更是把价值五百万的东西都贱卖了,从此以后只怕自己“秦玉”两个字将是古玩界最大的一个笑话。
一定要及时止损!
“秦掌柜,我们有言在先,你输了,兑现你的诺言,把三百万退回来给林小姐!”
林若冰美眸之中充满了惊喜,今天让洪涛过来帮自己鉴宝也是无奈之举,只想着只要不买到赝品就可以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帮自己找到了这样的珍宝,而且是三百万都省了!
“钱可以退你们。”
秦掌柜表情挣扎扭曲,如丧考妣,咬牙切齿说道:“不过画你们要留下来!”
说着门外便冲进来了两个一米八的大高个,穿着紧身的黑色背心,裸露出来的胳膊比林若冰的腰都要粗,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这明显是一副要用强的架势,林若冰美眸之中升起一抹怒意:“秦玉,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秦玉冷笑一声说道:“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东西我不卖了,三百万你们拿走,画给我留下!”
“无耻!”
洪涛怒从心中起,将卷好的《牡丹松石图》交给林若冰,挡在她身前,低声说道:“林小姐,等下我拦住那两个大汉,你拿了画冲出万宝楼,回到车上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