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闫沫

所以，在身份上温清婉要高上一筹，在出身上苏仪若却是高上一等。

苏仪若生来便是皇族，但温清婉却只是沾了当今太后的福气才能得此荣恩。

苏仪若的教养嬷嬷是在宫中便伺候着皇玉公主的老人，将苏仪若养的极好，一身气质不输当今公主。

“长乐妹妹和林妹妹可别再取笑我了，我这一手琴尚还不曾有师傅的一半好。”苏仪若泰然自若，落落大方地说道。

苏仪若的师傅是名动五国的古琴大家聂冰，她八岁成名于凤吟秦川，十岁成名于五国，成名至今已有二十余年。

皇玉公主为了她这个嫡女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云璃撑着额头看着苏仪若三人谦恭的模样撇了撇嘴，原本看在那把琴的面子上，她还想赏些东西给她的，可现在，她却是一点儿都不想给了。

“王妃娘娘。”

云璃不想给，可有的人却不干了。

林默然见苏仪若已经命人撤下古琴和琴案，转眸却见云璃一点表示都没有，用她那甜腻的嗓音叫着云璃，“苏姐姐弹的琴可是临凤一绝，王妃娘娘不喜欢吗？”

“本王妃并不善音律。”云璃眸光含着深意地落在林默然身上。

林默然只觉背后一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却硬着头皮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王妃娘娘不喜欢苏姐姐弹的琴吗？”

“本王妃不懂音律，何谈不喜？”

“那王妃娘娘怎么不赏赐苏姐姐呢？”

听着林默然这句话，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云璃身上，她们也十分好奇！方才那工部侍郎府的千金因为一幅好画可得了赏赐呢！

云璃垂眸看向面前桌案上的菊花酿，淡淡地说道：“本王妃不想给便不给，这都是本王妃的自由，轮得到你来质疑？”

林默然万万没想到云璃会这般说，白皙娇嫩的脸庞憋得通红，终归只是被人捧在手心的花朵，此时她只好无措地看向身旁的母亲。

“王妃，然儿尚还年幼，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但她并无恶意。王妃莫要与她计较。”东平伯夫人向来都十分疼宠自己这个小女儿，一看到女儿委屈巴巴求救的模样便站起身来。

梨双站在一旁听着，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说话直来直去，这意思是在说她家主子不该不赏赐？

“王妃，阿双怎么听不太懂东平伯夫人的意思？王妃您何时要与林姑娘计较了？”

云璃听见梨双这句话，轻笑一声，阿双也学会揶揄人了。

这下东平伯夫人的脸上也挂上了一丝尴尬之意，云璃的语气虽不友好，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林默然本就不该去询问云璃。她怎么知道云璃会抓着一个小丫头的话不放。

“罢了，如伯夫人所言，不过一个年幼的丫头罢了。不值得本王妃费心，只是这林姑娘伯夫人还是多留在府中教导教导为好。”

“是。”东平伯夫人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应了下来。

荣王妃见此松了口气，好在没闹起来，这要是闹起来，可就都是她的罪过了。

“不过一件小事，若是因着一个孩子不懂规矩扰了大家的兴致，那可就是本王妃的不是了。”荣王妃出声道：“下面是哪位姑娘上前来？”

荣王妃都开口了，自然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下面的姑娘才艺上。

接下来抚琴弄墨的皆是不少，当然还少不了一些善舞的千金，云璃都耐着性子看了下来，只是脸上多了一丝困倦之意。

这些女子中，除了有两三个在城中极负盛名的，比起先前抚琴的苏仪若都差了些许。

眼见着场中在场千金都表演一番，云璃扬起衣袖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王妃娘娘，臣女闫沫斗胆一问！”

云璃转眸与荣王妃对视一眼，见她颔首，云璃说道：“你且道来听听。”

“闫沫出身将门，不会琴棋书画那些软绵绵文绉绉的东西，练武一套可行？”

“自然可以。”

“那臣女现在可以开始吗？”

“可以，仔细着些，这场中的都是些极重的人物，别伤着了。”

“是。”

闫沫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剑，两指宽的软剑出鞘便锋芒毕露，这是一把适合女子使用的剑，想来应该是她父亲精挑细选出来的。

闫沫的身子骨相较于在场的千金小姐要结实许多，眉宇间也带着几分英气，长发也为了方便只简单的用镶珠银冠高高束起，看上去英姿飒爽的！

云璃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看上去一点不矫情的女子，再见她手中干脆利落的剑舞，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欣赏，虽然力道弱了些，但好在她在速度上补足了缺憾，倒是个聪明的。

她虽喜欢，但在场的夫人大多都是后宅女子，对于这些舞枪弄剑的女子向来都不甚喜欢。

闫沫自小跟着父亲习武，基础打得不错，手下功夫也实诚，此时表现出来的这一身虽缺了几分美感，但隔得远远的也能感受到她剑上凌厉的剑意，云璃对此十分满意。

待闫沫收剑，云璃开口问道：“这今日的彩头都是些寻常女子喜欢的钗环配饰，闫姑娘也喜欢？”

“发钗手镯……”闫沫顿了顿，眉睫微垂，“臣女并不喜欢，但环殊坊的梅花玉佩臣女却是心仪已久。”

“哦？”云璃来了兴致，嘴角上扬，“可这是头名的彩头，闫姑娘有把握拿下？”

闫沫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

“本王妃很喜欢你。”

“多谢王妃娘娘厚爱。”

见她不卑不亢的回答着自己的问题，云璃只笑了笑，也不再多问：“入座吧！”

“是。”

最后剩下的几人都不怎么出色，不说云璃，便是荣王妃也觉得无趣极了。

“各位夫人身前各有六朵菊花，分别赠于在场献艺的姑娘，一人最多不可给出超过三朵。诸位请。”

荣王妃招呼着婢女将采好的菊花放到各位夫人的桌上，为了防止这些夫人将手中的菊花都投给自家女儿，特地还设了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