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残月

经历过残月之夜的阴影之后，罗伊意识到自己被某种东西盯上了。

现在的变化正验证了这一点，神社外的人们聚集成群，要挑战巫女小姐。

“奇怪，但也不奇怪，”莉蒂尼笑了笑。

巫女小姐不打算搭理那些人，她只是在自己的主殿中清修,就连罗伊都想不出她为什么还能平静下来。

“让我出手把他们全部赶走？”罗伊问。

实在是太离谱了，巫女小姐就好像突然成了世界之敌，如果不是神社与图书馆的特殊性，或许就连伊莎贝尔她们，也会加入讨伐巫女小姐的队伍。

“最大的异常事情出现了，如果让我说的话，现在的情况是最好的时代,只要让巫女小姐出场,看看这些人的变化，”莉蒂尼想了想。

她的打算是把巫女小姐当作一个诱饵，这样只需要一点点的观察，就能知道究竟是巫女小姐惹了众怒，还是说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正在扭曲人的思维。

“今晚是残月之夜，这些人却突然上门来挑战，说起来，以前残月之夜也挺巧的，挑战者是花剑圣，”罗伊分析道。

上一次是花剑圣来挑战，然后被众人遗忘，而现在这么多人来挑战，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异常呢？

“有关阴影的事情，莉蒂尼找到什么线索了么？”罗伊问。

“研究出的线索非常有意思，”莉蒂尼笑着说，“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阴影与人息息相关，就像是从人的整体中被剥离出来的一部分。”

“残缺的人,你是这个意思么？”罗伊想了想。

莉蒂尼点头。

这就很有意思了，极具攻击性的阴影，居然是人的一部分，那这就衍生出了一个问题。

“阴影是一个整体，花剑圣是从整体中被分离出的碎片，他们之间具备某种联系，”罗伊说。

联系，又是联系。

许多人的碎片形成了一个整体，整体里依旧区分着个人的思维，并且还能脱离主体。

这种情况太过于与迷惑，就连罗伊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等残月之夜仪式之后，再下定论？”罗伊说，“反正现在巫女小姐也没必要出门证明自己了，那些人只想让她死。”

虽然这么说有些严重，但如果真的接受了他们的挑战，那巫女小姐还真可能会在残月之夜的仪式中遇险。

在这种情况下，罗伊必须要阻止这些人进攻神社。

“客人，外界的争吵依旧没有消停的痕迹么？”巫女小姐出现了。

“要是有的话,我会通知你的,”罗伊说。

巫女小姐沉默了，片刻后她轻轻点头，专心的为残月之夜做准备。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外出接受那些人的挑战，才是真正的不明智。

神社的墙外人声鼎沸，那些人已经吵了起来，为了见到巫女小姐争执不休。

“我想知道，在我们没有到来之前，巫女小姐记忆中的红叶城，总共平静了多久呢？”罗伊问。

“琉璃无法回答，有关时间的印象很是模糊，如果客人想知道大概，琉璃日后会认真记录，”巫女小姐说。

那就没辙了，琉璃同样有些受到莫名其妙影响的情况，想要询问她某些事情，不太容易得到线索。

“先让他们吵着吧，神社应该可以抵抗他们的入侵，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罗伊说。

巫女小姐拿到竹剑，准备好进行残月之夜的仪式。

尽管时间跳跃这个现象罗伊已经见过无数次，但依旧会为这副景象感到奇特。

在巫女小姐进入湖泊的位置后，时间跳跃斗转星移，夜晚瞬间降临。

罗伊并没有察觉到阴影的存在，或许是藏起来了，又或是更加诡异的事情。

“巫女小姐不单单要进行残月之夜，恐怕还会被上门挑战的人拖累，看得出来，红叶城要乱起来了，”罗伊说。

“琉璃能够感受到异常，”巫女小姐轻叹一声，“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他们恐怕是受到了影响。”

“什么东西能造成这么大范围的影响？”罗伊问。

他也只是猜测，但拥有死魂剑的他看不出哪里异常的感觉，这只能说明，不论是阴影又或是被激怒的人群，都只是遵循自身的理智行事。

一点都没有异常，但处处都很诡异。

罗伊甚至想着打趴下一个人，好好地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他说干就干，来到神社外随便找个人，简单地制服了他。

结果，对方输掉之后只是迷迷糊糊地摇摇头，然后对罗伊的反应抱有疑惑，对方完全遗忘了刚才自己做过的事情。

其他人同样如此，就像是在演一出默契的戏剧，罗伊完全找不到任何可用的情报。

“糟糕了呢，”莉蒂尼翻着书，“罗伊想要寻找异常，现在好了，整个世界都异常起来了。”

“残月之夜的阴影，”罗伊深吸口气，“一定是那东西做的。”

“这么说恐怕不太准确，”莉蒂尼检查着自己的研究，“或许是阴影背后的东西？”

阴影背后的东西，难道是能够影响世界的存在么？

罗伊心中默想，残月之夜完美的度过，神社外的众人却只是散了一点点，而其他人各回各家，像是完全正常起来。

他们能够无视神社外发生的事情，就异常到极点了。

“这些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罗伊思考着，“现在呢，游戏出现BUG了，NPC的反应全部证明了这点，只要我们继续研究下去，最终就能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想要从精灵使身上找线索，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他的图书馆已经拥有了一批信徒，那些精灵使虽然无法免疫记忆模糊的影响，但却不会对巫女小姐产生敌意。

这就足够了，这说明敌方与他处于同一个境界，并没有相差太远。

目前能够表现出的异常，只不过是因为对方的能力太过诡异，只要他仔细的观察，应该能够得到破局之法。

巫女小姐赶来，想要询问罗伊有没有什么能帮助的，罗伊婉拒了她。

这种情况下，已经不是琉璃能够解决的问题，她千方百计阻止的天灾，恐怕早就不知不觉的渗透了这个世界，并来到了神社外。

“我在想，残月之夜或许是一个警告，每次残月之夜，都是那个未知存在发动的一次攻击，所以红叶城才会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罗伊说。

他的猜想有更大一部分可能性正确，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只需要在这场混乱中活下来就可以了，其余的交给罗伊来解决。

现在轮到他上场了，就连巫女小姐都得承认，她无法以一己之力解决问题。

“罗伊，暂且不要管神社外的那些人，把注意力放在正常人身上，”莉蒂尼提议，“她解释道，如果我们想要知道神社之力的存在，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单枪匹马获胜是相当困难的，多一个帮手总能帮得上忙。”

她将主意打在来神社本身上，罗伊知道她的意思。

如果琉璃真的是神社的主人，那只能证明神社同样具备某种自我思维，而其余的事件，也只是为了保护她。

现在正是神社之力出场的时候，琉璃已经被架在了火刑架上，一步都无法离开神社，想要让她在这场混乱中活下来，也得多得到一些线索。

“巫女小姐，你赞同莉蒂尼的意思么？看起来我们并没有多少时间磨合了，”罗伊问。

“琉璃并没有意见，”巫女小姐点头，她已经一心钻进了解决这场暴乱上。

则是再好不过的想法，罗伊使用精神力，锁定了神社附近的人群，发现他们已经尝试着攻击神社，但神社之力显现中，将很多人重伤。

神社已经愤怒了，但这件事并没有结束，伴随着人群中出现伤者，更多的人加入了入侵神社的势力内，如同是一群丧尸般攻击神社。

见到这一幕后，琉璃已经沉默下来。

“巫女小姐不要伤心，那些人只是看起来伤得很重，但进入那种奇怪的状态中，他们具备非常强大的自愈力，”罗伊说。

他已经看到很多受伤者重新奋起，狰狞的伤势快速复苏，最终完全消失不见，皮肤上甚至看不到一道疤痕。

这可真是让他长了大见识了，不管怎么看，罗伊都能确定这些人只是正常人，他们最多也就是在对巫女小姐带有敌意。

可在拥有自愈力之后，他们的攻击性简直恐怖，身上带有的那股野蛮的力量就连罗伊都想不明白如何解决。

而在此刻最关键的一点是，神社之力开始显露出弊端，变得不再强大，甚至有些人已经试着越过墙壁，进入神社内。

罗伊调用精神力，帮助神社之力阻挡敌人，让那些诡异的人无法互作分离。

“看来事情已经糟糕许多了，”罗伊笑着说，“如果时间流逝，这些人能够变回原状还好，如果不行……”

如果不行的话，恐怕红叶城就可以宣布完蛋大吉了。

琉璃听懂了罗伊的意思，她沉默片刻。

“希望客人能在找到异常，解决红叶城的风波，”她说。

“那是必然的，”罗伊耸耸肩，“我等待异常主动现身，可是等待了有接近几个月，虽说这场面有些大，但我还不至于一点准备都没有。”

莉蒂尼的服装店正式宣布关闭，图书馆也只对信徒们开放，万幸的是那些异常者只是对巫女小姐有敌意，除此之外一切表现得相当正常。

这位罗伊提了一个醒，他意识到如果这次的风波将正常人卷入，那恐怕才是一发不可收拾。

“保险起见，莉蒂尼不要让我们身边的人外出了，全部呆在神社内等待风波过去，而我的话……”

罗伊看了眼天空，他必须要作出选择了。

“我要去残月之夜的湖泊一趟，看看那里的阴影，再想办法把所谓的灾厄引过来，”他说。

听到罗伊的话，巫女小姐抿起樱唇，目光飘忽不定。

“巫女小姐先冷静下来，你应该看得出这里有些不对劲，这肯定是有哪里出现了问题，我们目前能够得到了最清晰的异常，便是残月之夜的天灾，除了那个之外，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来寻找了，”罗伊说。

“我赞同客人的意思，”巫女小姐出奇地平静，她拿着竹剑，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依旧得让巫女小姐一起陪同前往，只有这样才能让异常主动现身。

而对于罗伊来说，巫女小姐就像是风暴的中心，只要他半步不离，那就能得到非常有用的线索。

再次前往了残月之夜的地点，位于湖泊的正中心处。

罗伊观察着附近的一举一动，特别是空间中可能出现的异常。

他距离巫女小姐很近，莫名的联系生效了，能够让他真正的察觉到，有哪里确实存在问题。

是有某个扭曲的存在，躲藏在暗中制造混乱么？

罗伊默默地感觉着附近的异常，直到在他感受到一个裂纹后，才停下了目光。

“找到了，”他眯着眼，注意到空中的那条裂缝，正位于空间中的透明纹路。

这就是残月之夜的真相么？

罗伊使用了死魂剑之力，借用无形的波动，一口气将缝隙撕裂，力量扩散间，绯红色的空间映入了他的视线中。

“这是……”罗伊深吸口气。

他看到了熟悉的画面，在制造黑之剑，陷入幻觉的那一刻，他曾经来到过这个地方，绯红夕阳下的平原。

但现在，他居然通过一道空间裂缝，看到了这副景色？

他突然发现附近的气氛有些沉闷，回过头后，巫女小姐诡异地消失了。

“琉璃？”罗伊问。

没有人回应，这里似乎没有任何活人存在，如果罗伊想要寻找人的话，那他就找错地方了。

裂缝缓缓的合拢，他并没有试着进入，而是坐视裂缝回归了原本的大小。

随着缝隙对面绯红色的世界消失，与神社的联系再次奖励，这边的一些显露出来。

“客人刚才消失了一段时间，”巫女小姐规矩的站在原地。

“看来有更加奇妙的事情等待着我们呢，”罗伊笑了笑。

他并没有穿梭裂缝，甚至站在原地连动都没有动，但琉璃依旧说他刚才消失了。

这说明什么？

在裂缝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的方位被改变了？

裂缝对面的空间，果然就是所有异常的终点，他终于摸到了一直以来寻找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