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明度

思来想去，似乎不管是跳脱出白奇的攻击节奏，还是局限于白奇的攻击节奏之中，第五正都无法摆脱白雪的影响。

这也正常，人质，其本身就是一个即合理又不合理的存在，只是由于白奇将给特意设定为是白雪，所以才让场中的局势变得更加的复杂难断。

难道，这就是身在局中的身不由己吗？

当一切都已经开始的时候，任何的反抗，其实都已经是计划的一部分，你的所有行动只能让这个计划变得更加的复杂，但是却不能完全的否定这个计划。

对于这种最终思虑而出的无奈感和压抑感，第五正也只能长叹一声，聊表心中的郁闷和惆怅。

这就是白奇所设定计划的无解之处，更是其所设定计划的厉害之处。

换句话说，你已经身处于白奇的攻击范围之内，你已然没有任何逃跑的权利。

你只能与白奇进行一场正面对决，或见招拆招，又或者，被动挨打，直到一切都尘埃落定，败者自动退场。

这就是处于防守方的天然劣势吗？

被动挨打，确实处处唯艰。

能够，主动进攻吗？

心有不甘的第五正，心头再次蹦出这个念头。

主动进攻，在当前的这种局势之下，又能够主动进攻那里呢？

在白奇所展开的攻击阵线之上，他第五正，又能够攻击哪里？

是平俊凡和马希水两人吗？

这好像就是白奇所设定的明牌标靶，专供第五正用来发泄心中愤懑和多余精力的，攻击他，似乎只能事倍功半，甚至是不得寸进。

是费尽心思，在某个惊天谋划之下，或必然，或偶然的，突然洞察到神秘第五人第三次投送笔记本的可能地点，通过布置天罗地网，将这名神秘第五人给抓个正着吗？

可是，就算第五正的谋划能力真的如此的逆天，又或者某时某刻的运气真的如此逆天，那么，将神秘第五人给抓住之后，又能怎样呢？

像对待魏阳那样，试图从其口中获得一些关键的信息，又或者是让其变为警方的二号污点证人吗？

可是，这对于白奇接下来正在实施的某个计划，又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呢？

白奇大费周章的惊天一击就在眼前，若是不能够直击白奇，那么就算真的抓住了神秘第五人，也必然要承受一次或许根本就无法承受的巨大损失。

L市已经连续经历过两起公共暴恐袭击，这里的市民，真的能够再次承受一次烈度更为巨大的恐怖袭击吗？

再者，在之前的分析之中，神秘第五人还有可能就是犯罪集团的死士，若是在抓捕的过程之中促使其直接自爆，那么所有的线索也将会随着这次自爆全部化为乌有。

第五正这种扛着白奇进攻风险的抉择举动，最终的结果也只是白忙一场，并且还要白白承受来自于犯罪集团的猛烈进攻。

难道，要在既定的框架之内，采用一些其他比较特殊的方式来破坏白奇的进攻节奏吗？

思绪转到这个方向之后，第五正突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非常的明显，就目前所呈现而出的现状来看，白奇的进攻是有其既定节奏的，一如平俊凡和马希水的工作节奏，神秘第五正总是会在中午前后去投递信息，若是能够采用什么方式去强行阻断其进攻节奏，或许就能逼迫得白奇接下来的计划生出一些异变。

一个计划，稳扎稳打通常能够被顺利的执行下去，可若是中途生出一些什么变故，那么这些变故所形成的细微裂缝，就可能导致整个计划崔然崩塌。

那么，到底应该怎样去扰乱白奇计划的施行过程呢？

很明显，不管是白奇的那手暗棋，还是信息传递这条线，基本上都是无解的，唯一可行的，就是被摆在明处的平俊凡和马希水两人。

可是，这两人就是白奇放在明面上用于吸引第五正的标靶，攻击他们，似乎对白奇根本就构不成任何的伤害，也不可能会扰乱到白奇计划的固有节奏。

相反，若是继续攻击平俊凡和马希水的话，那么这种举动甚至就是在顺着白奇所规定的赛道在前进，一如之前的推论那样，第五正不过就是在一个既定的标靶上浪费自己过多的精力罢了。

能够攻击到实处的，似乎并没有任何的用处；能够有效影响白奇的攻击方向，却被白奇给很好的隐藏在暗处，以目前所掌握的线索，似乎根本就无从下手。

一时之间，第五正再次陷入到一种无限纠结的境地之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明明隐约感觉到其中似乎藏有什么终南捷径，为什么整体分析了一遍之后，却依旧是死胡同一条呢？

感觉不能轻易放掉这种可能性的第五正，再次细细的思量了一遍。

暗棋之中，章青是已知的，但在紧急拦卡设哨对其进行追捕失败之后，章青已经和神秘第五人一样，不知道被白奇给藏在哪里了。

虽然可以无限明确的知道章青一定被藏在L市的某个隐蔽角落，但这种已知的信息，基本上等同于没用。

由于信息传递者本身就是神秘第五人，所以信息传递的这条路径，也天然透露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感觉。

甚至归纳得简单一点，可以将信息传递这一手棋，看成是暗棋之下的一个子进程，其重要程度虽然能够和暗棋相媲美，但确实受到暗棋的制约和限制，并且两者之间还有一定的冲突。

若是猜测得再大胆一点，只要信息传递这一手棋没有被完成，那么白奇的这手暗棋甚至都不可能及时的发动。

这种弱关联的上下级关系，难道就是白奇计划之中的一道细微破绽吗？

也就是说，只要能够成功的牵制神秘第五人的信息传递速度，那么就能够间接的影响到白奇布置的那手暗棋，进而在全局上更为具体的影响到白奇计划的推进过程。

再结合一下第二道信息的传递时间点，其传递的时机，明显是被白奇所操控的，又或者，其也可能是一种既定的设定程序——只要第五正出现在了平俊凡和马希水的面前，那么就用信息传递的方式来刺激第五正。

这种刺激的过程，有可能是想要用白雪的存在来限制第五正的进攻强度，也有可能是为了嘲讽和羞辱第五正。

但不管这种信息的传递条件是什么，信息传递的目的又是什么，改变对于平俊凡和马希水的攻心节奏，很明显就能够影响到白奇计划的一些内在执行规律。

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其成功也带有一定的概率随机性，但在当前这个略显困窘的境地之中，第五正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更好的应对办法。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尽己所能的去赌一切可能性吗？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在前往继续攻心平俊凡和马希水之前，为了不漏掉任何一点能够成功抓住神秘第五人的机会，第五正在离开之前依旧吩咐黄侠按照查重的方式来对比两处信息传递点的视频资料信息。

虽然之前已经分析过了，神秘第五人同时出现在两地监控之中的概率微乎其微。

对于能够继续陪同第五正前往攻心平俊凡和马希水，曹乐自然是异常高兴的，但两次攻心的操作相隔如此之近，还是让曹乐感到十分的不解。

“第五正，距离上次攻心马希水才过去几个小时的时间，如此快的连续攻心，会不会显得有些操之过急？”

在车上憋了半天也似乎找不到一个很好询问由头的曹乐，只能采用这种最为直接粗浅的方式来发表自己内心之中最为本质的疑问。

这抱大腿嘛，没必要搞得这么的矜持，更没必要凸显得自己有多么的聪明，纳头就拜码头，蒙头就报大腿，这才是正招。

对于曹乐在一旁欲言又止了半天的举动，第五正早就看在眼里，对于他心中的疑问，第五正也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对于这种快速的攻心举动，说实在的，第五正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他也并不准备正面回应曹乐的问题。

“你身为专案组的一员都不太明白我此举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那么马希水和平俊凡两人更不可能会明白我这一举动的意义是什么。

既然不明白，他们也更不会猜到我们竟然会在一天之内两次攻心他们。

第二次的攻心之举有出其不意的作用，另外由于平俊凡和马希水小商贩的正常身份，他们也很难在工作的时候第一时间与白奇进行必要的联络。

在缺乏预期且缺少上层反馈指挥的情况下，完全由马希水和平俊凡两人的本领来应对此次的突发事件，必然会让他们显得十分的猝不及防，应对得也会更加的吃力。

在这种异常状态的加持之下，他们自然也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只是在理论层面上对本次的攻心举动进行了一定的解释，看着曹乐恍然大悟的神情，第五正也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再多编些什么敷衍的话语来应付了。

直到车辆抵达白雪店铺附近的街区，车辆之中都是一种异常安静的状态，就像是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正等着离弦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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