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闹大了,不消一会,门旁四邻的人全过来了。看到院一片狼藉,刘雄躺在地上直哼哼,有人惊叫了一:“天爷!这是干啥呀?!”
阮翠芝被这喊惊得过神来,忙弯腰去拉地上的刘雄。
刘雄还有力,扬胳膊一把把阮翠芝给甩开了。
阮长见状压不住,又一脚踹上去,简直想直接踹死他。
刘雄疼得“唉哟”一惨叫,旁边几个汉忙过来拉住阮长:“你是谁呀?怎么还跑人家家来撒野打人呢?没人管了是不是?”
阮长在头上,开口就是:“关你球事?”
看邻这几个汉的脸『色』要变,阮翠芝忙又过来站到阮长旁边,把这几个汉赶开,跟这些邻解释说:“他不是外人,这是我亲弟弟。”
人家听是她娘家弟弟,就白了这是家务事,于是又有人出说:“一家人有事说,别动手呀,瞧把人给打的。快都帮帮忙,先把刘雄扶屋去。”
几个汉上手把刘雄往屋扶,刘雄鼻青脸肿疼得唉哟直叫唤。
到屋把刘雄放到破凉椅上坐着,其中一个汉关心地问他:“你现在上感觉怎么样?要不要送去医院看一看?伤筋动骨可不行。”
刘雄被打得浑犹如散架了一般疼,但他哼着试了一下,胳膊和腿都还能抬得来,感觉来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被打得肉疼,些个地肿了。
尤其是那张脸,肿得跟头熊似的。
阮翠芝和阮长还站在外面,有『妇』人过来阮翠芝旁边,小问她:“这是怎么事啊?的突然闹这么大动静,都打成那样了你也不拦着点啊?那可是你男人啊。”
阮翠芝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眶是什么时候湿的,她吸吸鼻没说话。
阮长在旁边语极冲道:“打成哪样了?我今天没打死他,是他刘雄命大!”
『妇』人看阮长的模样和脸『色』,也有些害怕,抿抿嘴唇没说什么。
他们是来看热闹劝架的,犯不着得罪人给自己惹麻烦。
一群人在院站了没一会,刘雄的爹妈过来了。
刘雄的爹妈不和刘雄一家住一,平时也不常过来。阮翠芝是他们心标准的儿媳,事事周全周到脾还,所以夫妻俩也没给他们两口添过麻烦。
今天不知怎么了,突然就闹成了这样。
两口面『色』急,一进院就问:“怎么了这是?”
旁人也不多管闲事,怕惹一『骚』,都不说话。
阮长想说话,被阮翠芝拉了一把,他也就闭了嘴没出。
刘雄爹妈忙又去屋,只见自己的儿被打成了一头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得不成样。除了脸遭殃,上也全是泥,看来简直像是遭了一顿酷刑。
他妈看了心疼,眼眶一湿跳着问了句:“这是谁打的呀?!”
有个汉轻轻嗓,“外面呢,他那小舅。”
阮翠芝娘家人?她的弟弟?
刘雄他妈往外面看一眼,没有嚷嚷,慢慢冷静下来一些。然后她和刘雄他爹对视一眼,又往外面看看,默契地开始把家看热闹的人都给遣散了出去。
毕竟是家丑,还是关门来自己家解决吧。
等把人都叫走了,关了院门来,两口也彻底冷静下来了。
刘雄妈在家找了些零嘴出来,拿给她小孙哄了一会。等她小孙安静下来不哭了,和刘雄他爹一领着阮翠芝和阮长到屋去。
阮翠芝和阮长走到屋站定,看一眼靠在椅上哼哼的刘雄。
刘雄他爹在刘雄旁边的板凳上坐下来,脸『色』看不出太显的态度,只看着阮翠芝和阮长开口问:“人都走了,说说吧,为什么把你姐夫打成这样?”
阮长还真不怵他们这两口。
如果不讲道,打一架就是了,他可不管什么幼。
他也不跟这俩人说废话,伸手直接拉过阮翠芝的胳膊,一把撸她的袖,直撸到胳膊根处,然后问两口:“你们的儿,你说我为什么打他?”
这阮翠芝没拽袖遮掩闪躲,任阮长拉着她的胳膊给刘雄爹妈看。
刘雄爹妈看到阮翠芝胳膊上的伤痕,瞬间都变了脸『色』。
刘雄妈走过来,抓着阮翠芝的手腕问:“怎么事?大雄他打你了?”
阮翠芝湿着眼眶没说话,忽抬手解开两颗扣。她把领一拽,只见肩膀上和后背上也有被打的伤痕,有旧的有新的,叠摞在一。
刘雄妈看得一阵堵,忙伸手把阮翠芝的领拉来,转到刘雄面前抬手就要打他。但看他已经被打成了那个样,她又没下得去手。
刘雄爹显也是得不行,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阮长自然看得出来,这两口还是讲道的,知道刘雄做得不对他们亏,但他们依然心疼自己的儿,毕竟儿是自己亲的。
这样也办,不用动手抄家伙了。
阮长直接拉上阮翠芝,对两口说:“我三姐在你家受了多少委屈,你们也看到了。既然你们不待我三姐,现在我就带她家,你们谁也别想拦着!”
刘雄妈听到这话瞬间就急了,一把抓住阮翠芝另一只手腕,嘴上说:“翠芝啊,你看大雄都已经被打成这样了,他以后肯定不敢了,你消消行不行?”
阮翠芝没说话,阮长过来一把拽开刘雄妈的手,拉着阮翠芝就往外走。
结果刘雄妈又扑过来拽着阮翠芝:“翠芝,我向你保证,以后大雄绝对不会打你了,他要是敢打你,你跟我和他爸讲,我们不会轻饶他的!”
阮翠芝被阮长和刘雄妈拉着,站在门框间没有动。
刘雄妈忽又想到什么,忙说:“你看看你儿,你舍得你儿吗?他还这么小,你走了,他可怎么办啊?你上掉下来的肉,你不疼呀?”
说着转头叫:“小虎,快叫妈妈留下来呀。”
小虎看他『奶』『奶』这么说,只觉得他妈妈不要他了,一下急哭出来,过来一把抱住阮翠芝的腿,眼泪汪汪说:“妈妈你不要走,妈妈我不要你走。”
于是阮翠芝左手被阮长拉着,右手被刘雄妈拉着,两条腿被小虎给抱住,左右全是人,站在门框下动也动不了了。
看小虎眼泪汪汪叫妈妈,阮长也急了,拧眉粗道:“姐,你可想清楚了,我一旦走了,没有人给你撑腰,他肯定还是会打你的。”
别看刘雄爸妈讲道,也喜欢阮翠芝,但怎么喜欢,也不会真的为了儿媳『妇』对自己亲儿怎么样。阮翠芝这次不跟着走,刘雄很可能会加倍报复她。
阮长过来打他一次就能把他打了?
这是不可能的。
阮翠芝自己立不来,刘雄永远可以把她捏在掌心欺负她。
旁人怎么『插』手都是没有用的,这件事只有阮翠芝自己强硬来才能解决。
如果她次心软,继续没骨头样地软下去,没有半点态度,阮长这趟过来毒打刘雄这一顿,算不上为她撑腰不说,可能还会为她以后的活雪上加霜。
闹得这么大阮翠芝都舍不得离不开这个家,舍不得离开他这个男人,刘雄必然觉得自己把她吃得死死的了,那以后不是更所顾忌往死打她?
阮翠芝站着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态度。
刘雄爹又说:“翠芝,你看看孩。”
他们两口自然有自己立场和盘算,只要阮翠芝今天留下来不走,事情只留在自己家内部,那就算不上什么大事,很快就过去了,日正常过。
但如果今天阮翠芝跟阮长了娘家,那接下来可就有得折腾了。家孩没人管,事情没人做不说,还得跋山涉水去山求阮翠芝来,到山找亲家道歉去。
阮翠芝低下眉,看了看抱着她腿哭的小虎。
片刻她把两只手腕都抽出来,坐下来蹲到小虎面前,用手指给他擦了擦眼泪。温细语把他哄得不哭了,她又站来,转进了屋去。
刘雄爹妈看她这表现,觉得她舍不得丢下孩走,心稍稍松了口。
刘雄妈这又对阮长说:“这事是你姐夫的错,我们不包庇他,你该打也打了。打得这样重,也算是叫他吃了训。我向你保证,以后他肯定不会欺负你姐。”
阮长阴着脸重道:“你们真关心我姐的话,能不知道她在家挨打?”
刘雄妈说:“我们不常过来,以后我肯定常过来看看。”
阮长心堵着,盯着刘雄妈看。
他手指捏成拳头,紧紧捏在一,正要出,忽看到阮翠芝拎了一个提包从屋出来了。她拎着包走到阮长面前,小道:“五弟,我们走吧。”
听到这话,阮长捏紧的手指顿时松了。
而刘雄爹妈的脸『色』俱是一变,他们刚才都放松了,还以为阮翠芝进屋是不打算走的,哪知道她进屋是去收拾衣服的。这可不行,刘雄妈一把拽住阮翠芝。
“翠芝,你走了小虎怎么办啊?”
阮翠芝不接话,这自己动手,扒开刘雄妈的手,拉上阮长就走。
刘雄爹妈急得跟出来,嘴喊阮翠芝的名字,见她不应,又叫小虎:“你妈妈不要你了,快点把你妈妈留下来,快点追去啊,别叫你妈走!”
小虎刚被阮翠芝哄,这下又哇一哭出来,迈开腿就追出去。
但因为跑得急了,追到院轰动趴地上,脸蛋着地。
刘雄妈故意不去扶,只叫:“唉哟我的小乖乖。”
阮翠芝如她预料一样停了步,但是她这次没有头,站着停顿片刻,抿住嘴唇咬紧牙关,捏紧阮长的手腕,拉着他头也不出了院门。
刘雄妈这下急大了,叫刘雄爹:“你快去追呀!”
胳膊腿的,刘雄爹哪追得上呀。他费劲追到院门上,出了院门往外面追几步,阮翠芝就和阮长就走远拐进巷不见了。
他没追上,刚又看到家三个丫头来了,于是忙叫三个丫头:“大妮妮三妮,你妈和你爸吵架,收拾东西走了,你们快去把她追来!”
大妮妮三妮闻言忙放下上的背篓,一转去追。但她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阮翠芝,于是三个人又来了,喘吁吁跑到刘雄爹面前说:“爷爷,没追到。”
刘雄爹掐着腰,自己也还吁吁喘,头看到刘雄妈牵着小虎出来了,便也说了句:“叫她走了,没追来。”
刘雄妈弯腰给小虎擦眼泪:“这叫什么事啊!”
真就孩也不管了?
说走就走了?
追不来也没有办法,一家人到屋。
进屋看到刘雄被打成了猪头,三个丫头全都吓一跳。
妮问:“谁打的呀?”
现在说是谁打的还有什么意义,刘雄妈只看着刘雄,没跟他说:“你媳『妇』头也不走了,小虎摔地上她都没头看一眼,你看怎么办吧!”
刘雄倒是有骨头,“让她走!最别来!”
刘雄妈抬手想打他,又下不去手,恨恨地说:“就有你能耐!你的你打她干什么呀?翠芝哪不?这镇上还有比她贤惠的媳『妇』没有?”
刘雄:“呵,我看她那张木头死人脸我心烦!”
他爹实在没忍住,抬手在他上捶一下,捶得他又“唉哟”一惨叫。
捶完直接转往外走,一副什么都不想管的样。
“被打死都活该!”
啊嚏——
阮溪趴在石头边默写古诗,忽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阮洁转头看她,“姐,你是不是要感冒啦?”
凌爻也看着阮溪,阮溪摇摇头道:“没有,就是鼻有点痒。”
她今天下午打了几个喷嚏,在裁缝家画画的时候也打了两个。
每次打完喷嚏她都会想到阮翠芝的事,眼下交通和通信都很不发达,真是做什么都不便。比如说现在他们只能干等着,阮长不到家就不知道事情怎么样。
晚上她和阮洁躺在床上,还想着这个事情,看着帐顶出说:“也不知道三姑的事怎么样了,你说五叔能处得吗?”
这事要不是她去公发现的,要不是她看到了阮翠芝胳膊上的伤,或许还没那么关心在意。反正她一想到阮翠芝上的伤,心就忍不住有。
她要是有能耐,她都想去打死刘雄那个死人渣。
阮洁出说:“五叔虽然一天到晚流流的没个正形,但他还是有主意有分寸的。毕竟在外面带着些人一混日,也还是要点本事的。”
阮溪笑笑,“不知道你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阮洁也笑出来,“反正他对我们两个挺的,每次在外面弄了点吃的,都会拿来给我们两个吃。不管别人觉得五叔不,反正我觉得他。”
阮溪笑着点点头,“这倒也是。”
姐妹俩聊天聊到困,眼睛闭合几下,也就肩膀挨着肩膀睡着了。
次日来,洗漱吃饭出门,又是新的平平奇的一天。
因为现在是八月份,离过年还有五个月的时间,所以找上门来做衣裳的家庭并不多。等过几个月快要过年了,各家各户张罗着做新衣裳准备过年,到时候会很忙。
没什么人上门,日就过得清闲一些。
阮溪到了裁缝家还是埋头画画,不与阮跃进争高低。只要阮跃进不过来犯贱招惹她,她不会主动和阮跃进说任何话,一直都是各忙各的。
阮跃进时不时就表现出自己特聪特牛的状态,阮溪和裁缝也都不打击他,只把他当个傻看。反正反话说了他也听不懂,还真以为在夸他。
既然他以为是在夸他,那就多夸夸他了。
他家时的状态,导致孙小慧的心情跟着,也可以给阮溪和阮洁减少很多麻烦。孙小慧心情愉悦了,天天盼着儿学成手艺当裁缝,自然没心思出幺蛾。
至于阮跃进在当裁缝这件事上到底有多少天赋和多大的可能『性』,那真的是,只有天知地知,裁缝知,阮溪知。
现在最让阮溪佩服的,就是阮跃进的意志力。
绝对是,一级棒!
阮溪在裁缝家呆上大半天,又在山坡上学习小半天,和阮洁到家喂猪喂鸡做饭吃饭,梳洗完躺到床上松口,这一天便又算是结束了。
外面夜『色』沉沉,阮溪躺在床上跟阮洁说:“五叔天应该能来吧。”
阮洁还没出应话,忽听到外面传来阮长的音:“爸妈,我把三姐带来了。”
听到这话,阮溪和阮洁一骨碌从床上翻来,赶紧扯开帐门下床出来,给阮翠芝和阮长开门。阮志高和刘杏花年龄大动作慢一些,又等了片刻才出来。
看到阮翠芝,刘杏花眼眶一湿,上去捏住她的手说:“你还知道来啊?”
阮翠芝眼眶也湿了,“妈,对不,让你们『操』心了。”
刘杏花吸一下鼻稳住情绪,又问阮长:“你把你三姐带来了,那刘雄呢?”
阮长直接道:“我把他往死打了一顿,刘雄变狗熊了。”
刘杏花有些担心:“你有没有收着些?没把他打出什么来吧?”
阮长:“我没把打死算他命大!我昨天刚到镇上找到他家,就看见他在院踹了三姐一脚,那是下的狠脚,直接把三姐踹得摔在地上,你说我打不打?而且你们猜他为什么打三姐,就是因为三姐抬水缸的时候滑了一下手!昨天要是我不在的话,他肯定还得上去踹三姐几脚出,他就是个该死的人渣!”
阮志高听了一肚,有没地发,竖眉头恶恶语重重骂道:“这个狗日的混账王八蛋!我的闺女嫁给他,就是让他这样欺负的?”
刘杏花听得是又又心疼,关心阮翠芝:“翠芝你上没事吧?”
阮翠芝湿着眼眶摇头,吸着鼻道:“妈,我没事。”
正屋西头房间,孙小慧和阮长贵也听到了动静,但没有立即床出来。
孙小慧奇问:“小五怎么突然把翠芝带来了?”
这都多少年没来了,人人都说她在镇上过着了不得的日。
这么看来,过得倒也不见得有多。
阮长贵道:“我怎么知道?来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孙小慧跟在他后面床,两人一下床到边屋去。
进了边屋,看到所有人都在刘杏花的房间坐的坐站的站,有的坐床上,有的坐板凳,阮长贵看向阮翠芝出招呼了一句:“三妹你怎么突然来了?”
刘杏花心堵着呢,正愁找不到人撒。
阮长贵过来撞枪口,她冲阮长贵就说:“怎么你三妹来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阮长贵就冤死了,“唉哟,妈,我是这意思吗?”
刘杏花很不客道:“你该干嘛干嘛去,这没你的事。”
夫妻俩都不是实心的人,来了除了看热闹添『乱』,能帮上什么忙?
阮长贵自讨了个没趣,吸口说:“算我多管闲事吧?”
说完转就走,顺手拉了孙小慧一。
两人到自己房间,孙小慧小说:“自己一个人来的,连孩都没带,还是小五去给带来的,我猜肯定是在婆家挨欺负了。”
阮长贵躺下来睡觉,没心情道:“管她做什么?睡觉!”
阮长贵能睡得着,孙小慧想听八卦的心熊熊燃烧,哪睡得着。
等阮长贵睡着了,她偷偷『摸』『摸』下床,到刘杏花房间的窗户外站着,听墙角去了。
边屋,刘杏花等阮长贵和孙小慧走了,拉了阮翠芝的手又问:“你现在实实告诉我,一个字也不许瞒着,嫁到刘家这些年,你到底都过得不?”
事情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瞒着的。
阮翠芝吸吸鼻道:“先前的七八年是不错的,虽也说不上有多要,但日过得还算正常,他对我不不坏。那时候每年来一次,他嫌山路难走虽不大乐意,但每次也都是陪着来的。等到后来了小虎,家有了男娃,他可能是觉得我帮他完成任务了,就改了『性』,看我越来越不顺眼,有点就往我上撒。”
阮志高听得闷,“他那么早就开始欺负你了,打你打成这样,你为什么不跟家说?他就是看你什么都忍着,不敢让人知道,所以才敢这么欺负你!”
阮翠芝低头缓片刻,看向阮志高,“爸,离家太远了,我怎么说呢?”
阮长接话道:“家就在这,过得不你不知道来?腿长在你自己上,难道他能拿绳绑着你不成?还是你也嫌家穷,不想来?”
阮翠芝忙说:“当然不是了,我只是不想有点事就找你们,爸妈年纪一年大过一年,能折腾多少事『操』多少心呢?我不想结了婚还不安,来娘家折腾,叫人看笑话。我也舍不得四个孩遭罪,我走了,她们怎么办?”
刘杏花道:“我们不需要你这样考虑,你考虑来考虑去,苦的是你自己!你说你不想叫我们『操』心折腾,可在我听来就是分,遇事不找娘家人找谁?”
刘杏花说得是,她一直遮掩这件事,一直忍吞不让人知道,就是因为她顾虑太多。想这个想那个,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有有苦有委屈全都自己吞。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刘雄,所以不敢和他叫板,免得受到的拳脚棍棒更多,就觉得忍一忍,他打几下出也就算了,于是一次次这样忍过来。
她又是特别怕惹事的『性』,不敢惹事,也不想把事情闹来,不想家成天吵吵闹闹叫人看笑话。她用忍吞的式来维持家庭和睦,至少让外人看着和睦。
当然,也是为了四个孩,为了那个所谓的家。
有她娘家实在是离得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她也不想结婚了还给父母添负担,让他们为她的事情『操』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但现在事情一下闹开了,闹得人尽皆知,她上顿时像卸了担一般,感觉也没什么不得了的。担心的事情全都发了,也没想象中那么不能接受。
不止没有不能接受,她甚至还有一解脱感。
之前脑所有的顾虑,现在全部都发在了眼前,她发现自己也是能够面对和承受的。最最主要的,她的父母和弟弟还把她当个宝贝,她不能让他们失望。
她可以依靠他们,她不需要自己默默忍受了。
如果这次不是阮长过去闹,她大概率还是忍忍就算了。但现在她爸妈和阮长已经帮她出头,已经把事闹开了,她就不能让他们和自己一受。
她自己一个人忍可以,但她不会让家人陪着她一忍。
她仍是觉得愧疚,半天又说一句:“妈,对不,是我没用。”
刘杏花看她这样忍不住心疼,捏着她的手说:“全都怪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嫁给刘雄,不该让你嫁那么远。当时我就该白,刘雄他就不是个东西!”
阮翠芝摇头,“我自己愿意嫁的。”
她当时觉得可以嫁到镇上,刘雄看着又实踏实是个过日的人,是自己八辈修来的福,高兴得不得了。就算知道刘雄不是很想娶她,只是他父母喜欢她,但她还是义反顾地嫁了。
这几年她不是没后悔过,只是嫁都嫁了,孩都四个了,早就没法头了。
过去的事没什么说的,刘杏花没扯这个,又安慰阮翠芝说:“你现在就什么都别想了,先安心住下来,自己家,想住多久住多久。等他们刘家的人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
阮翠芝现在别想法,都听刘杏花的,点头应:“嗯。”
但她刚应完,一直站在箱边没出的阮溪忽开口说了句:“给什么说法都没有用,哪怕是他跪下来痛哭流涕都没用,遇上这事情,只能离婚。”
听到这话,阮志高、刘杏花、阮长、阮翠芝和阮洁全都转脸看向阮溪,脸上也全是愣怔的表情,半天没反应过来。
还是刘杏花先反应过来,疑『惑』出:“离婚?”
阮志高接话道:“小孩家家懂什么?”
阮溪看向阮志高:“爷爷,我比您想象的懂得多,男人打女人这事情,只要开始了就不可能会改掉。尤其像三姑这,刘雄都打她几年了,更不可能改掉的。哪怕今天他到这跪下来哭着认错,天到家,脾一上来照样还是会打。”
屋的空一时间凝结来,阮志高刘杏花几个人还是全都看着阮溪。
长时间,谁都没说出话来。
家屋就那么几间,阮翠芝来只能跟阮溪和阮洁住一屋。
阮翠芝梳洗的时候,阮溪和阮洁并肩躺在床上,阮洁转头看阮溪,问她:“离婚这事情,也是凌爻告诉你的嘛?”
阮溪没答,只问阮洁:“你觉得三姑会离婚吗?”
阮洁想了一会,“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这,从来没有人离过婚。”
阮溪深深吸口,“算了,先睡觉吧。”
说完她翻个,面朝墙壁背对阮洁,闭眼睡觉去了。
阮洁也没多想这些事,闭上眼睛调整一下姿势,很快也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