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自己若没本事,怨天怨地怨别人,只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这才是丢尽文人的脸。”
苏娆一声嘲笑,两步追了云霁进去,似乎因为云霁的到来,她的眼中心中又容不得旁人了,只要霁月世子一出现,她就只想粘上去。
“云霁,你走这么快,是怕被本小姐追上吗,可你都入了我苏家的门,我看你还怎么躲…”
一声咯吱声响,苏府的大门关上,隔绝了苏娆的后话,也隔绝了外面百来道身影和他们的未知表情,是羞愧,还是尴尬,或者丢人。
更甚者,觉得无地自容。
“云霁,我突然间发觉,原来你其实是个薄凉之人。”
走在云霁身旁,看着周身温和嘴角含笑的他,不知为何,苏娆说出这句话,话落之后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一时间,偷瞄了云霁。
“云霁本就非好人…”
这已是第四次强调,云霁说这话时也扭过着头面朝向苏娆,很认真的语气,也很认真的表情,他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也不是好人。
“我知道,也已深有体会了。”苏娆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你不是个好人,却也不是个坏人。”
而我,不想做好人,只想做坏人。
“走吧,我直接带你去三哥和四哥的院落,你既然都来了,那自然得用上派场,不然外面那些人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他们可都浪费了不少的唾沫星子,更吵吵的怕是都口干舌燥。”
苏娆又说起外面那些学子考生,却带着云霁去了苏三和苏四的院落,并未再管外面事。
外面那些闹事的学子还会如何做事,苏娆相信在云霁的那两言话下,他们若真仰慕云霁,必定会离去,不会让云霁真觉得他们有辱‘文学’二字,这便是偶像的强大力量。
两人走去。
不远处,廊道回阁之内,苏家那一大帮子长辈这才现出身来。
“大嫂,你看,我就说了,娆儿和霁月世子相处的很好,哪是外面传言的那般霁月世子对娆儿避之唯恐不及。
那日在銮天殿上霁月世子也未曾表现出对娆儿有何不喜,让明月那丫头作画,那定也是为了相护娆儿名声,大嫂别多心了,只需等着这个未来女婿给你敬茶就好。”
苏三婶挽着苏母的手腕,对云霁是绝对满意。
“三妹说的是,我瞧着这位霁月世子对娆儿帝王态度极好,每次与娆儿交谈时总是会面朝向娆儿,娆儿嫁过去,霁月世子必定待娆儿尊重。”
苏二婶也对云霁满意,不是满意云霁这个人,而是满意云霁对苏娆的这份态度,满意云霁的贴心与尊重,他可乃眼盲者,并非正常人…
正常之人在与人说话时目视那人,是对那人的一份尊重,可云霁一个眼盲者,他并不需要这么做,何况眼盲之人本就难以辩识方位。
苏家的三位女性都认可云霁,苏家的父辈也皆认可,尤其是苏老将军,摸着他那大胡子,一脸的他为宝贝孙女儿选的女婿就是不错。
“霁月世子哪儿都好,为人谦和,温雅知礼,容貌相貌也皆上乘,能配得娆儿,可就是他的这副身子和那眼睛,这么多年来都未有好转,若是终不好,那娆儿嫁于他,岂不是…”
苏二叔一声轻咳,掩着唇角,心中还是有些忧心。
病弱之人是如何身子,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若是霁月世子病没了,那娆儿岂不会成了未亡人。
本来说的热火朝天的苏母三人,一听苏二叔这话,一个个都看过来,也皆生出了忧心来。
是啊!
“你们一个个,这有何忧心。”苏老将军可一点都不忧思,一脸笑意,都笑出了褶子来。
一把一把摸着他那宝贝的大胡子。
“云时那老头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儿,就是用药耗他也能让云霁好好活到老。
云霁身边还有医术高超的竹先生和惠善大师,整个云宫的御医都给他备着,云霁的这条命老天想收走都难。
何况我们还有娆儿祖母给娆儿留的那份嫁妆,总归能保得吾宝贝孙女儿稳妥一生…”
而南宁街上,那些学子们也确实如苏娆所想,都各个匆匆离开。
被最崇拜的霁月世子一番说教,只觉无地自容,哪还再有脸继续讨要公道,一个个皆至了各自的住处,奋发图强,绝不可让霁月世子小瞧了,他们皆有真才实学,皆凭实力。
更未有辱斯文,有辱文学。
儒者学子们皆离开,那些前来的其他之人就打眼了。
南宁街的一个巷子之内,一辆马车停留在此,一对璧人并肩,站于马车旁边,望着苏家府门前。
“若非玲儿与表哥两心相悦,彼此钟情,如此风华卓越的霁月世子,玲儿说不定也会心仪。”
暹木亚玲握着容枫的手,对云霁那两语风采特别欣赏,又有些感慨,如此绝代之人却是眸色无光,身躯羸弱,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玲儿,霁月表弟他心明如眼,心思通透,此前我还难以理解,为何霁月表弟对苏家小姐宽和以待。
今日方明,苏家小姐从未曾将霁月表弟当做残伤之人,苏家小姐对霁月表弟的态度里更无其他人带有的那份仰望与膜拜,而是一种自在的相处方式。
对霁月表弟来说这应该是很难得吧!所以霁月表弟虽不喜苏家小姐,却允许了苏家小姐靠近,甚至纠缠。”
说起苏娆,容枫坦荡心怀,一点未曾因暹木亚玲两次因他缘故找苏娆麻烦,便刻意避开苏娆不言,只因容枫对苏娆的欣赏未曾掺杂了任何旁得心思,只是单纯的欣赏苏娆的琴艺。
拉过暹木亚玲揽入怀,周身暖阳,春风绵绵。
又言:
“霁月表弟,比之他,我觉得自己自愧不如,玲儿对霁月表弟欣赏,我理解,但却还是心生醋意,也明白为何玲儿会醋了,以后表哥会注意,不会再因别的女子让玲儿心中不舒服。”
“那表哥可记好了。”梨涡当即浮面而出,圆圆憨憨的脸蛋上更带出甜蜜,“苏娆纨绔,也确实乖张,可她今日那番言语我却甚是喜欢,如何行事自己乐意就好,他人奈我何。”
两人彼此对视,都明白彼此的心意,彼此的性情。
相视而笑。
“对了,玲儿,你小皇叔呢!怎得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