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三顿时对这个比自家娇娇更受宠的小堂妹,还翘起了大拇指:“厉害厉害厉害,我都没想过还能这样,对了,你有没有去相亲角找个对象?”
余燕燕俏脸一红,窘的不行,跺脚道:“说什么呢,我可是发誓要成为娇娇姐那样的女强人的,事业未成,何以成家?”
行吧,都开始拽文了。
余三也不再逗她:“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比如周围有没人为难你们?”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佳人女装专卖店里五六个人都是女孩子,虽然有三四个是本地人,可架不住都是十八九岁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子,没个男人镇场,真的很容易被人盯上和欺负。
余燕燕闻言迟疑了一下。
余三立刻意识到有问题:“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余燕燕有点纠结:“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欺负,你看对面,那边也开了个服装店,我在门口看过,他们家什么都学咱们,装修摆设模特都学咱们就算了,价格还比咱们低,咱们家生意这段时间被他们抢了不少,要不我也不用去相亲角宣传了。”
余三回头看了下,果然,就是那个他看的最不顺眼的店。
要说这条街上,只他一家店卖衣服那不可能。
事实上,自从买卖自由化后,这条街临街的店铺凡是能租能卖的,就都租卖掉了,卖什么的都有。
余家这个服装店,来的甚至都算是晚的,因此为止也不算多好。
但因为余娇娇的超前意识,里面装修好,售货员们还统一了服装搞微笑服务,眼瞅着跟周边其他灰扑扑的开了个门洞随便挂了个牌子的店就不一样,这种感觉,就像鸡圈里来了只孔雀,别提多显眼了。
之后大家纷纷学着余家的店搞装修。
有钱的从里到外搞过,没钱的刷个白换个好点的门脸,外墙呢,也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少数抠门或者不以为然的人,这条街上的店铺已经跟之前不一样。
特别是服装店,几乎是改头换面的变化。
可大家再学,也没有把余家的店给复刻下来,不舍得那么多电灯那么多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没那么大的脸全盘复刻啊,大家还是要脸的,而且,也没人想全套学人家,毕竟卖的东西不一样。
但也真有不要脸的,就是全盘照抄。
就比如对面。
这条街是条东西大街,余娇娇舍得掏钱,买的房子是路北的,临街的房子改成店铺,不仅刻意加宽加高了门,还专门搞了个很大的橱窗。
高门和大橱窗没什么,但刻意把橱窗和门弄得颜色也和他们一样就有问题了。
更不要说上头的门匾。
余家这边叫‘佳人女装专卖’,对面就叫‘玉人女装专卖’(玉人听着还比佳人好听高级),他们的商标是一个简笔手扶大遮阳帽的长裙女人形象,对面就在同样的位置刻了一个只去了大遮阳帽的简笔女人形象。
他们是黑底白字红标志,他们也是黑底白字红标志。
他们在大白字下面还有一行‘佳人女装专卖’的大写拼音,对面也有一行大写拼音。
他们请了五六个小姑娘,对面倒没请那么多,是两口子外加两个不知道是不是亲戚的小姑娘。
老板娘整天穿着各色裙子,老板穿着大花裤衩子带着墨镜梳着大背头穿着拖鞋,美其名曰叫港城范儿。
他们店里的姑娘倒是统一的制服,但是老板娘允许两个姑娘上班的时候穿店里的衣服,只要不剪吊牌,穿过了也能照样卖。
余燕燕说完这些,愤愤道:“三哥,你知道他们最不要脸的是啥嘛?”
余三正琢磨去对面店里看看对方卖的东西,闻言心不在焉道:“是啥?难道也跟咱们一样是裙子?”
余燕燕恨恨道:“女装不都是裙子嘛,这有啥了,这条街上卖裙子的店有五六家呢,就对面最不要脸,他家一直降价降价降价,搞的大家都去他家买,有家店被他们挤兑的都快开不下去了。”
不然余燕燕也不用急的另外开发市场,虽然结果还不错,但就这样被抢走生意也是真的很生气。
他们店里之前光一个上午就能卖三五十条裙子呢,再多的存货都不够卖,现在呢,一天才卖二三十条,丢死人了。
余三:“……”
余三深吸一口:“价格战啊,那是有够不要脸的。你知道他们的衣服从哪里买的嘛?”
余燕燕摇头:“人家的机密呢,哪里会跟我说?不过他们倒是号称是专门从港城进的,正宗的港货,呸,打量我是小孩子不懂事儿不知道呢,就他们那价格,一条裙子二三十,比布都便宜,光从港城运到咱们这里运费都不止这个价了,还有脸说自己是正宗的港货。我又不是没看过他们的东西,布料做工也就那样,说是港货我是打死都不信的。”
余三心道也不一定。
港货又不是都是贵的。
至少他就知道,有些港货,咳,是真的很便宜很便宜很便宜。
二三十块钱一条裙子的不是不可能。
不过他也听他那些哥们儿说了,那种非常便宜的衣服,其实都是人家不穿了的旧衣服洗一下再挂个吊牌就充当新衣服卖的。
这些旧衣服的,那些供货商收来的时候好多都不用钱买,就是直接在垃圾桶里捡的人家扔掉的衣服。
他那些朋友,虽然想赚钱,也不是没有底线的,他们宁愿去进一些小作坊生产的套牌次品,也不想搞一些旧衣服。
那些捡来的旧衣服谁知道是什么人扔的,万一穿的人有什么传染病,他们把衣服卖给别人那不是害人家嘛?
再说了,万一他们拉着这些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被传染上咋办?
他们拼命赚钱还不是为了以后好好享受?谁也不舍得把命丢在这些小地方。
余燕燕见余三在沉思,就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哥,你,你要不跟娇娇姐联系下,问她咱们要不也降价?咱们的衣服用料做工都很实在,就是价格有点贵,好多人都是被价格吓跑的,要是咱们的价格也降下来,保证半个月对面就得关门。”
余三摇摇头:“不用,降价什么的,知道自己卖的东西不妥当心里发虚才会降价呢,咱们的裙子实打实的好,怕什么价格战,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老板呢,老板在不在?”
一个身材发福的妇女带着五六个人浩浩荡荡堵到门口叫嚷。
余燕燕顾不得再跟余三说话,急忙迎到了外面微笑着问:“你好,这位女士,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