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全根不屑的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她倒是想找娘家人,可惜她娘家人早就不要她了,解放前夕,她娘家人就跟着跑到海那边了,她家就剩了她一个还在大陆,要我看,他们秦家这白眼狼就是遗传的,她爹娘兄弟能叛国,她自己就能背叛孙老师,教养出来的儿子就不认爹妈,一脉相承,不愧是他们秦家的种。”
余娇娇:“……”
呃,没想到秦家是这么回事。
她没想再往下追问什么,毕竟秦家的事儿,跟他们余家也没啥关系,他们老余家和秦家的关系,就是他们老余家的媳妇儿捡了秦家不要的女婿的关系而已。
对于秦家是不是叛国,秦女士是不是就是背生反骨,余娇娇完全没兴趣了解。
倒是余全根又叨叨了不少秦孙两家的事。
话里话外对秦家多有看不起,特别是秦玉秀。
因为秦玉秀其实只是秦家一个姨太太生的女儿而已,不知道她哪来的底气去踩孙老师。
余娇娇心想,那可未必。
解放前姨太太可是合法伴侣,和正妻的地位相差无几,生的孩子除了名声上不好听,其实有些受宠的姨太太的孩子那真的是照着正妻所出嫡子的样子来培养的。
秦家一看就是家风比较乱的那种。
这种家庭里出来的孩子,就算是从小被欺负惯的,也比孙老师这种父母琴瑟和鸣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心眼多。
就不说他们原来是高娶还是低娶,就这点来说,秦玉秀踩孙玉州,还真说不上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故意的还好,无意的更可怕,捧高踩低趋炎附势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
也幸亏孙玉州把人给远远的送走了,否则郭秀秀嫁过去的话,她真的怀疑郭秀秀能在人家手底下过几招。
还有就是余全根的态度,余娇娇瞅着他嘿嘿笑。
余全根被笑的摸不着头脑,也不再讨伐秦家不干人事一家子不是人了,被她笑的心里发毛,忍不住抱臂哆嗦了一下:“你,你笑啥?有话就说你别这么笑成不成?笑的我瘆的慌。”
余三抬胳膊肘就捣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我妹妹最好了,哪有你说的那么鬼。”
余娇娇无语,这个哥哥真搞不清是帮她呢还是趁机埋汰她:“全根叔,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余全根赶紧低头看衣服。
哦,他穿的短袖短裤,没有忘记关门的烦恼,也没有扣错扣子的失误,忽然他脸色一变摸了摸自己的头:“我,我掉头发了?”
余娇娇翻了个白眼,笑嘻嘻道:“不是,全根叔,你没发现嘛?自从孙老师和五奶奶说开了之后,你对孙老师好多了,你看你现在多向着孙老师,你是不是承认孙老师当我五爷爷了?”
余全根赶紧看了下前面,发现郭秀秀和孙玉州没往后看,才压低了声音低声道:“说什么呢你,我还不是为了我妈好。我要是现在闹腾,我自己倒是舒服了,我妈以后跟姓孙的结婚人家还能给她好脸色?哼哼,姓孙的想让我承认他,还早着呢。”
他现在都是叫叔的,叫爹?不可能!
余娇娇嘻嘻嘻,余三也觉得有点可乐:“别了,我看你这后爹家底儿挺可以,你认了也没事儿,便宜好不好占咱不好说,至少不吃亏。”
孙老师买的那套房子可不便宜。
赵家当时能买到那房子,是多方面因素下的机缘巧合,现在再想用三四百块钱买到这么好的房子基本不可能了。
孙老师隔壁那套房子跟赵家的房子差不多,只是造的样式不一样,以前也有人在里面住的,原房主回来后房子倒是归还了,但人家根本不肯搬,废了好大力气才让人搬走,他们已经又在别的地方置了房,再说这房子也被糟蹋的够呛,就想把房子卖了,开价一千二。
要说一千二对余三来说真不算事儿,他听说的时候也想买来跟妹妹做邻居,但是忙的脚不沾地儿根本没顾得上,本来想着这房子一时半会儿反正也没人买,等不那么忙了再去搞房子的事儿,谁知就被孙老师抢了先了。
孙老师回来也才不到一年,工资满打满算也就几百块钱,还给了前妻和孩子五百,可见家底儿厚实的很,虽然之前的折腾让家底儿散的差不多了,显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剩的也不少,只是不知道他怎么藏下来的,居然没被抄走。
这就是老牌资本家的实力啊。
余三羡慕嫉妒的不行。
他也想成为怎么折腾都能藏下一部分家当的有钱人,这样以后就算儿女不孝顺,他有钱他怕啥!大不了也请保姆给他和他媳妇儿养老呗。
余全根恨恨瞪了余三一眼:“你可闭上你的嘴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一千多块钱他很在乎吗?他想的话他攒几年也能买。
但不得不说,就因为房契上有了他娘的名字,他才能放心的让他娘嫁过去。
他现在烦恼的是,他娘就要和孙玉州结婚了,这都要回去让大队开介绍信了,他还没给他大哥提过呢。
也不知道他大哥到时候同不同意。
最糟糕的是,他现在又不能跟着郭秀秀回去,要是他哥不同意,他也够不着。
怎么处理这事儿成了他现在挂在心头的头一件重要事儿,连跟余三余娇娇聊天的兴致都没了。
直到余娇娇和郭秀秀孙玉州要下车的时候,余全根才拦着余娇娇没头没脑道:“娇娇,要是我娘跟我哥闹矛盾,你,你拦着点。”
余娇娇:“??”
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余全根在说什么,直到他们到了县城,郭秀秀也知道余有根两口子现在在县城开了个店,专门卖余娇娇厂里出的衣服,就打算去看看大儿子一家三口。
到了店里,两口子正在卖力的跟客人介绍自家的衣服,热的满头是汗都顾不得擦一下,至于大孙子,就在旁边一个人拿着个玩具玩呢。
余有根没想到母亲会回来,惊喜不已,都忘了自己正在招待客户,先把他娘拉进了店里免得晒太阳:“不是说不回来嘛?咋又回来了?这位是?”
他看着孙玉州有点疑惑。
郭秀秀有点不好意思:“他,他是我对象,我,我打算跟他结婚,这次回来就是来村里开介绍信的,我们打算结婚了。”
“啪!”
余有根正在倒水,闻言直接把暖水壶给掉在了地上,内胆碎渣和水溅了一地:“什么?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