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月考成绩出来了吗？”
就在全班人都正襟危坐，不敢出声说话的时候，班长周皓耐不住性子，小声问道。
“成绩出来了。”
说完这句话，刘丽芸就如川剧变脸似的，立马换上了一副和蔼的面容，笑眼盈盈地转过头看向坐在教室后排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干嘛的清冷少年:“姜北言同学不仅是我们班的第一名，还是整个年级的第一名呢。”
“哇塞，年级第一哎！言哥，你这也太他妈牛逼了吧！吾辈楷模啊。”
“我靠，不是吧姜北言人长得帅，成绩还这么好，还让不让我们这些普通人活了”
“哇塞，学神大佬请受我一拜！”
这个劲爆的消息一出，全班一片哗然，男生女生都议论纷纷，一时间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刘丽芸笑着表扬完姜北言，转过头就立马变了脸色，“看看人家姜北言，再看看你们，考的跟个臭狗屎一样，没一个拿的出手的。等会儿上课的时候，一个个的，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好好听老师评讲试卷。“
”等会儿课代表把答题卡发下来，瞅瞅你们自个儿做的是个什么狗屁样子。”
随着刘丽芸把三角尺用力地摔在讲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沈星落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跟着抖了一下，冷白的指尖紧紧地攥着裙摆，因为太用力，指尖都有些许的发白。
月考成绩出来了。
不知道她考的怎么样。
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不祥的预感。
……
“课代表，帮我把数学卷子和答题卡发下去。”
上课铃还没响，张海就夹着数学课本和教案，另一只手则抱着一摞厚厚的数学卷子和答题卡，脸色沉重地走进了二班的教室。
姜北言答应了一声，就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走上讲台，准备帮他发卷子。
待姜北言走近，张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欣赏地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喜，毫不掩饰地大加赞许道:“姜北言，这次你考的不错，拿了全年级唯一的一个满分。年级主任刚才都在夸你天资聪颖呢。”
“谢谢老师。”
姜北言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礼貌回应道，实则内心里毫无波澜。
数学满分……
难道不是有手就行吗？
这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他不过就是正常发挥罢了。
还以为名声大噪的第一重点高中的月考题有多难呢。
这样看来也不过如此。
“言哥，你先帮我看看，我考了多少分”
姜北言走到了李哲的面前，正要把卷子和答题卡递给他，李哲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姜北言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100。”
李哲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拉过姜北言的手臂，就要往他的脸上贴，“太好了，我及格了！我爱你，言哥！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男神啊。下次考试之前我还要抱抱你。”
“滚犊子，你不可能有下次机会了。”
姜北言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开了李哲即将要贴到他脸上的臭嘴，皱了皱眉，一脸嫌弃。
姜北言把季川的卷子扔到了他的桌子上，“季川，你的。”
“卧槽！”
“89！”
“就差一分，就差一分我就及格了！“
”啊——“
”老天爷啊，你要不要这么玩我啊”
季川看到试卷上那个鲜红的数字，气的差点没昏厥过去，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就差痛哭流涕了。
“沈星落。”
沈星落抬眸，姜北言正定定地看着她，那双深邃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和焦虑的情绪，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不作声地先把卷子对折了一下，再递给她，然后就转过身继续发卷子去了。
在看到姜北言眼神的那一刹那，沈星落就感觉心里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下，她总觉得，那眼神里带着些许怜悯和担忧。
是她的错觉吗？
沈星落慢慢地打开被对折了的答题卡，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鲜红大叉，还有那无比鲜艳，红的像血一样的分数，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85”
她甚至都没及格。
比季川考的还要差。
虽然她早已有心理准备，知道这次的数学考的不好，但没想到会考的这么差。
她该怎么去面对宋音呢？
面对那个一直以来都对她严格要求的妈妈。
她不敢想。
如果宋音知道了她的数学成绩，会是一个怎样的后果。
由分数编织而成的无边的巨网缓慢收紧，压抑得她无法呼吸，她眨了眨眼，一滴晶莹滚烫的泪珠倏地从那双明亮的小鹿眼里滑落出来，顺着那白皙的脸颊向下滑，最终不偏不倚地落在那无比狰狞可怖的鲜红的“85”的右边。
一滴。
两滴。
干燥的答题卡都被润湿了。
“沈妹妹，上次你说考的不怎么样，肯定是谦虚了吧。你考了多少分啊我觉得你肯定比我考的高。”
这时，季川从座位上窜到了沈星落的身旁，伸长了脖子，想要去窥探她的分数。
沈星落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粉嫩的唇都被她咬的有些发白，她一把捂住了答题卡的分数，让季川扑了个空。
季川没达到目的，继续不依不饶地说道，“哎呀，沈妹妹，你捂着干什么呀？我就想看看你考了多少分而已，你何必这么小气嘛。”
“季川，别人考了多少分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北言发完了卷子，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冷笑了一声，淡漠的语气像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你以为你自己考的很好吗？还有空去关心别人考了多少分”
姜北言的这话让季川瞬间就羞愧地低下了头，“没……我没有。言哥，你知道的，我考得不好，连格都没及。”
“知道你自己考的不好，还不回座位去准备好好听讲”
姜北言俊脸一沉，不轻不重地瞪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里含着星星点点警告的意味。
“收到，言哥，我这就去，来，大佬您请坐。”
季川麻溜地接收到了姜北言犀利的眼神，讪讪地笑了笑，然后就脚底板抹油，一溜烟地滚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身旁的椅子被人拉开，在地上发出“嗞——”的一声响，姜北言长腿一弯，坐了下来。
他侧目看身旁的人:小姑娘正低着头，额前细碎的刘海柔顺黑亮，稍微遮住了她精致的眉眼，但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不难发现那已经有些微微发红的眼尾，还有那大大的眼眶里盈着的，欲落未落的晶莹剔透的泪珠，那白皙的脸蛋上还挂着一道微不可察的很淡的泪痕。
小姑娘鼻尖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姜北言凝神看着她，只觉得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用力揪了一把，生疼。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摸摸沈星落的头，想要安慰安慰他的小朋友，但手伸到一半，理智又迫使他停了下来。
不妥。
于是姜北言强迫自己把手收了回来，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他顿了顿，喉结微微滚动，富有磁性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低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乖，别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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