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洗漱完就过来找我。”
昏黄暗沉的楼道灯光柔柔地倾泻下来,照亮了姜北言的侧脸,光与影的交织,明与暗的更迭,给他那张俊脸平添了一丝别样的柔和气息。
“我在房间等你。”
姜北言垂下眸子去看沈星落,他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懒洋洋的语调里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懒意味,语气是再平常不过。
沈星落凝神看着姜北言半隐匿在暗处的侧脸,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半透明的浴室门贴着贴纸,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影,哗啦啦的流水声响了一阵便停了下来。
姜北言简单地洗了个热水澡,他随手扯过挂在浴室门后面的一张白色干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渍,穿上一条黑色长裤,就慢悠悠地走出了浴室。
现在已经快要到晚上十一点了。
明晃晃的玻璃窗外,浓稠绵密的夜色好似一张漆黑的大网,把整个天地都给覆盖了个严严实实,只有遥远天际的几颗小星星还在倔强地闪烁着微乎其微的光芒。
姜北言解锁了手机,点开桌面上那个绿色的图标。
没有任何的小红点。
沈星落还没有给他发信息。
都快要十一点了。
怎么还没有洗漱好
姜北言皱了皱眉,一脸烦躁地在自己的头上胡乱地抓了一把,使得本就凌乱的头发变得更加的杂乱无章了。
远远望去,就像是顶着一头鸟窝似的,但那张玩世不恭的俊脸却依旧吸睛。
小姑娘是不是都这样动作慢啊?
还是说,只有沈星落这么慢
姜北言把手里的那部黑色手机随意地往床上一扔,双臂交叉往脑后一枕,凝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开始心猿意马地发起了呆,思绪也开始漫无边际地游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看沈星落的眼神变得不一般了。
好像在不经意之间,她的一举一动总会牵动着他的情绪。
看到沈星落考试考差了,他竟然也会感到有些难过,甚至还会隐隐地感觉到有些心疼。
以前他总是觉得女孩子爱哭是一个特别不好的臭毛病。
看见女孩子哭,他就觉得莫名其妙的烦躁。
可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那次月考出成绩,看到沈星落那盈着泪光的小鹿眼时,他竟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心慌。
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给狠狠地掐了一下,莫名觉得隐隐的作痛。
很奇怪。
他竟然觉得紧张了。
竟然会产生一种心疼的感觉了。
在他的眼里,好像沈星落就是与其他的女生不一样。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他具体也说不上来。
但他知道,沈星落在他心里的位置绝对不一般。
“姜北言,我可以进来吗?”
就在姜北言神游之时,紧闭的卧室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很轻的敲门声,还伴随着小姑娘怯生生的小奶音。
终于来了。
姜北言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起身去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少年赤裸的胸膛,精致的锁骨清晰分明,紧实的肌肉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此刻正顺着紧实的腹肌慢慢地往下滑。
“姜北言,你……你怎么又不穿衣服”
沈星落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就不争气地熏红一片,她连忙慌慌张张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因为害羞,连说话都开始变得有些结结巴巴的。
第一次去姜北言的房间,是她没有事先给他打招呼,他不穿衣服那是情有可原。
但是今天都是第二次了。
他明明都知道她晚上会来他的房间。
可是他还是不穿衣服。
那……
他肯定就是故意这样做的。
一想到这儿,沈星落的耳垂更是通红一片,但仍旧是不敢睁开眼去看他。
“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我没穿衣服。”
看到沈星落的反应,姜北言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声,语气痞的不行。
“况且,我基本上都被你给看光了。”
“受害人都没说什么,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姜北言舌尖轻轻地抵了抵上颚,眼里盈着一丝戏谑。
他的目光流转,细细地打量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小姑娘:黑色柔顺的长发披散开来,自然地垂落在肩头,整张脸蛋都被她给遮的严严实实,只能看见她露在外面的那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
今天她穿着一套黄色小熊睡衣,卡通的小熊图案显得格外的可爱,帽子上还带着两个呆萌的小熊耳朵。
姜北言心里一痒,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越过小姑娘白嫩的脖颈,轻轻地捏了捏帽子上支楞着的那个软乎乎的小熊耳朵。
啧。
意料之中的软。
手感还真是不错。
“你……你干什么”
温热的触感不经意地擦过沈星落白嫩而又极其敏感的脖颈,沈星落条件反射地一个激灵,放下手,奶凶奶凶地轻睖了姜北言一眼。
“你……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的。”
姜北言垂下眸子去看她,目光灼灼。
“为什么”
“因为……君子动口不动手!”
沈星落那双圆溜溜的小鹿眼转了转,脑海里倏地闪过了一句自认为十分经典的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但是……“
姜北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戏谑,一字一句道。
”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君子。”
面对着姜北言的这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沈星落的小脸涨得通红,那双圆溜溜的小鹿眼里更是盈着一层淡淡的水光。
“姜北言,你……你要是再不把衣服给穿上,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
姜北言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沈星落涨得通红的脸蛋上,眼底掠过一丝漫不经心的戏谑,扯了扯嘴角,玩味的语气中隐约透着一丝散漫与不羁。
“我就跟张阿姨说你欺负我!”
“怎么样”
“你怕不怕”
似乎是找到了一记定心丸,一提到张凌,沈星落的心就莫名地安定了下来,她一脸得意地看了眼前的男生一眼,颇有股傲娇的味道。
欺负……
这个词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是有一番别样的滋味。
听到这两个颇为暧昧的字词,姜北言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似泼了一潭浓墨,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绪。
他舌尖轻轻地抵了抵上颚,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欲色,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小朋友,你知道什么是欺负吗?”
“我恐怕还没有欺负过你吧。”
“你这不是纯纯的栽赃陷害吗?”
姜北言说话时,尾音总是会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撩拨人的心弦却又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