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唇,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嘴角的酒窝不深不浅,放在小姑娘纤细腰肢上的大手也在不自觉之中收的更紧了,把小姑娘完完全全地搂进了自己的怀中,越发舍不得松开手。
姜北言把头埋在小姑娘白嫩柔软的颈窝深处,蹭了蹭,栀子花洗发露的清香味一点点地沁入鼻尖,沁人心脾,只感觉身心都变得有些酥麻了。
这人。
他不做也罢。
反正今天他就没把他自己当成个人看。
也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做一个人。
“我看了,它的头还真的是三角形的。”
姜北言淡淡地说了一句,准备继续把这个他一手编造的谎言给进行到底。
“啊”
“那岂不是有毒”
“完了完了。”
“呜呜呜呜呜。”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沈星落的眼里倏地滑落,顺着那光滑细腻的脸颊缓缓地流了下去。
“妈妈,这里有毒蛇。我今天晚上可能见不到你了,呜呜。”
那道清软甜糯的小奶音里带着十分明显的哭腔,姜北言知道小姑娘现在已经吓哭了,然而他却并没有停下这个恶作剧,紧接着又继续骗她。
“完了。”
“它游到你的脚边了。”
听到姜北言的那一句话,小姑娘已经完全被吓懵圈了,害怕的小腿都在一直打着哆嗦,腿都被吓软了,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说,该怎么办啊”
情急之下,她也没有多想,直接就跳到了姜北言的怀中,两腿离地,紧紧地勾住了少年的腰,像是个人型挂件一样,挂在了少年的身上。
小姑娘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姜北言的身上,他只觉腰上一沉,然后就条件反射地抱紧了小姑娘盈盈一握的细腰,生怕她摔倒。
“这么害怕啊”
小姑娘柔顺乌黑的头发丝儿刺得姜北言的脖颈有些发痒难耐,眼底的欲色渐浓,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坏笑。
“害怕的脚都不敢沾地?”
“呜呜呜呜呜。”
沈星落眼泪汪汪的,吸了吸鼻子,话里明显带着些许鼻音,呜咽着说,“怕。”
“我……我从小就怕蛇。”
“我……我真的很害怕。”
“姜北言,你……你可不可以把它给赶走”
“呜呜呜呜呜。”
小姑娘已经被吓哭了,晶莹剔透的眼泪吧嗒吧嗒地顺着光滑白皙的脸蛋一直不断地往下流,直接缓缓地流进了姜北言的脖颈深处。
脖颈处润湿的感觉让姜北言的心里倏地一震,他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嗓音有些哑:“你哭了”
小姑娘没有说话,回答他的是一阵小声的呜咽和抽泣声,还有脖颈深处明显感知到的越来越潮湿的水渍。
姜北言慌了,他只是想逗逗小姑娘,顺便趁着这个机会多抱她一会儿。
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人家小姑娘弄哭。
完了完了。
这下子他可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一股罪恶感倏地自心底升腾了上来,姜北言的心这下彻底乱了,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凑近小姑娘白净的耳根轻声地说了一句。
“落落,别怕。那都是假的。”
“那不是真的蛇,只是一个假的玩具罢了。是那些工作人员故意放在天花板上拿来吓唬小朋友的。”
“而且,现在都已经是冬天了,这个时间段,那些蛇都冬眠了,怎么可能会到处跑呢?”
姜北言附在小姑娘的耳畔边,轻声细语地哄着哭个不停的小姑娘,十分的有耐心。
没办法,自己造的孽,还得他自己来收拾。
他还得老老实实地做个人。
不能再没皮没脸地调侃人家小姑娘了。
“啊”
“你说的都是真的”
听到姜北言的那番话,沈星落忽然停止了抽泣,吸了吸鼻子,软软地出声问道。
“没……没有骗我”
“没有。”
姜北言默默地在心底里轻叹了一口气,“我愿意拿我的人格来向你发誓。”
暴风雨即将来临。
也是。
都冬天了怎么还会有蛇在外面到处跑
而且,那些蛇一般都是在深山老林里呆着,怎么可能会跑到这人群密集的市区里来
沈星落想了想,一下子就想通了,只两秒钟的功夫,她就反应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姑娘倏地挣脱了姜北言的怀抱,直接从少年的身上跳了下来,她抬起头往天花板上一看。
只见那条狰狞可怖的大蟒蛇还一动不动地挂在天花板上,明明就是一个假玩意儿。
“姜北言,你……你居然骗我!”
沈星落有些气恼地轻睖了眼前高大挺拔的少年一眼,直接就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拳砸在姜北言坚硬宽阔的胸膛上。
“嘶。”
姜北言被砸的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闷哼,轻嘶了一声,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其实他早就料到小姑娘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一定会是这个生气的反应。
可是现在他也并不后悔刚才的所做所为。
要是时光倒流再重来一次,他一定也会像刚才那样做。
毫不犹豫。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骨子里的那股劣根性。
有时候,姜北言觉得他自己简直是坏透了,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他也想变得善良一点儿。
可是一旦看到沈星落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他就没办法做到冷静。
冷静不了。
也做不到善良。
他真的没有办法。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啊”
沈星落的眼里泛着星星点点的泪花,声音软的不行,白皙精致的脸蛋已经近乎完全是红透了。
一想到刚才她紧紧地抱着姜北言的那个场景,沈星落就觉得耳根莫名地烫的慌,又羞又气恼。
“怎么能有像你这么坏的家伙”
“骗小姑娘很好玩吗?”
“对不起。”
姜北言抬眸去看眼前气恼的小姑娘,十分聪明地及时认了错,淡声道:“是我做错了。”
少年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看上去十分真诚,丝毫不掺杂一丝的杂质,眼含歉意。
沈星落奶凶奶凶地轻睖了眼前的少年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时内心里竟然也不再觉得害怕了,越过姜北言,就径直往前面走。
忽然,她觉得脚下好像踩到了一块活动的石块。
那块板子,它……它竟然会动!
突然,那块活动的石板噌地翻转了过来,一只冰凉的森森白骨手不动声色地从石块底部升了上来,一把就牢牢地攥住了沈星落纤细的脚腕。
沈星落被脚腕部位突如其来的抓扯给吓了一大跳,重心一个不稳,就要往前面摔。
怎么办
要摔倒了。
就在沈星落几乎无比肯定地认为自己一定会摔个狗吃屎的时候,一双温热的大手忽然稳稳地从后面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迫于惯性,她直直地往后靠,直接靠到了身后少年坚硬宽阔的胸膛上,又一次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少年温暖的怀抱里。
放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在小姑娘站稳了之后,就迅速地抽离了开来。
沈星落的脸红红的,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太敢去看姜北言的眼睛。
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极其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
再抬眸,少年那张清俊的脸庞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此刻正笑眼盈盈地看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这是你应该谢的。”
“……”
“哪有人会这样回答别人说的谢谢呀”
“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沈星落奶凶奶凶地轻睖了他一眼,“臭不要脸。”
姜北言看着小姑娘,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我还从来就没有要过脸。”
“也不知道脸皮是为何物。”
“要脸,重要吗?”
姜北言顿了顿,紧接着又不慌不忙地补充了一句,自问自答,“当然不重要。”
他刚才连人都没打算做。
还要什么脸面啊
那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东西,要来能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