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位于帝城东区的银剑家族本宅内。
程水青把修送到的时候,房门看见自家大少爷满身鲜血,不知死活的模样,差点没有直接撅过去。
他连忙跑进宅子里,才喊了几声,一群身穿贵服的老老少少就蜂拥而出,冲到了修的身旁哭天喊地。
程水青没有花心思去照顾这些家属的心情,只要修还活着,有一口气就好。
留条命在,就没到不死不休的时候。
于是,他哼着胜利的小曲,迈开大步朝银剑家族的迎客厅走去,很快就见到了熟悉的同僚。
程水青施施然地坐在了上座上,同坐在他对面的一名中年雌性道,“谦大人,许久不见您家的后代,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谦早在程水青抵达之前,就有侍卫疾驰过来通报了事情的经过,他甚至还知道除了修重伤不醒外,家里年纪最小的雄性谢思,也同样惨遭毒手。
谦神色不变,亲自给程水青倒了一杯上好的热茶,抬起手来示意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这次是我们家里的两位小辈做得不对,以茶代酒,不要介意。”
程水青捧着杯子,轻轻吹了口茶面上的热气,十分客气地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我特意把修给送回来,就是想着代替我那个不肖的干儿子,给谦大人好好赔罪一番。”
“现在您这话说得,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都是席那臭小雌,下手没轻没重的,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谦没有把这名亚雄的话当回事,要是想赔罪,还会哼着胜利进行曲过来吗,明摆着就是家里的小雌性打赢了架,想到处嘚瑟一下而已!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大致了解了,的确是修和谢思无理取闹。”
“当初你我的酒后之言,本就是打着商量来,既然席本身不同意,那便不算数,没想到谢思偷听到这消息后,却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程水青吹了半天,才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没有接话。
谦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才继续道,“你也知道的,最近帝城的政务繁忙,我也很久没有回来住了,对家里的后辈疏于管教,这才造成了一场不必要的误会。”
“现在打也打过了,吓也吓过了,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如何?”
程水青听了,不禁有了点疑惑之处,他问道,“席什么时候去吓修了,他不是直接动手,几下子就了结了吗?”
谦唇角抽了下,心想在说这话的时候,倒也不必要在“几下子”上特意发重音。
席虽然无官无职,仅仅是做一些生意,但这一战,也足够他成名了,绝对可以一扫之前在成年之夜,被赶出城的不堪名声。
能够打赢修,单论实力而言,也的确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希望这一次修可以从失败之中,汲取教训,不要太过于自大了。
只是,雌性之间不涉及重大罪行的争执打斗,可以说是后辈之间的切磋,大家也都见怪不怪,只有下手轻重之分,可没谁输了会哭鼻子的。
可是,在雄性之间……尤其在是一名卑贱的雄奴,和一名高贵的贵雄之间,除了前者被后者训斥惩罚外,根本不应该有其他的任何交集!
谦黑着脸,道,“据说是席新收的雄奴,对谢思下了手,当然原因是因为谢思主动刁难,这点已经经过了其他仆从们的证实……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同样不会追究。”
他有样学样,在“雄奴”二字上下了重音。
如果真的要追究到底,那是银剑家族理亏没错,他们甚至可以押着修去上门赔罪,可是这名胆敢以下犯上的雄奴同样难逃一死。
程水青听了,先是面上划过几分惊讶,而后忍不住确认道,“席的雄奴,他新收的?”
“长成什么样子,年纪多大了?”
“够不够高,席应该不喜欢小矮子……够不够有力,席还很嫌弃白斩鸡!”
他一直都觉得,干儿子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太刁,尤其是看那些被喂养得白白胖胖,精致细嫩的贵雄,总是选不到合心意的对象。
就算是雌性可以娶一名雄君,纳数名雄侍,收无数名雄奴,可总要先开个头,才能雄源广进,日久年深啊。
谦受不了地摆摆手,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见过那名雄奴,”
“倒是你,居然也没有去打探一下?难不成还在气头上,不过也是,谁家的小雌性这么一言不合就出走的,又不是那些没脑子的雄性……”
“我当然不是在指你,亚雄好歹各个方面素质都要强健许多。”
程水青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道,“这我是不是要多谢您的夸奖了?”
谦讪讪地笑了下,道,“老实讲,我一直都觉得帝国的雄性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除了能让雌性怀孕,他们简直一无四处。”
“不过也好在数量足够多,不至于蠢笨到灭绝,那些卑贱身份的雄性,生出来倒是也不用浪费教育资源。”
“反正智商和武力不是他们应该拥有的东西,乖乖听话,别惹是生非就好了。”
他见程水青似乎无意于谈论这些事情,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回归到了主要话题上,友好地提出建议道,“干脆这些破事全部揭过,直接两清算了,如果后续还有什么纷争,就让小辈自行处理吧。”
程水青看着茶杯里的清浅茶汤,突然开口道,“近几年来,东大陆的皇都,对我们的态度值得琢磨,这长久以来一陆两治的平衡局面,恐怕要被打破了。”
谦不明白,这名亚雄为何会提起这样的国事,但是他很快就接着话回应道,“伽皇本就是不甘心领土被伽帝占据了一半,他恐怕是打着一统大陆的算盘,只是双方兵力相近,一时之间也拿不下来。”
程水青点了点头,道,“虽然能看出伽皇那边是有这么个企图,但是即便我们心知肚明,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比如每年春季,要互相派遣来使沟通交流,这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事务,我看修就挺合适的,您觉得呢?”
谦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
他有些不悦地看向眼前的亚雄,却被对方漫不经心的视线再气了一次。
即便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而且现在也还没有到开战的地步,但是这所谓的来使,不就是给双方出出气用的么?!
修这还有伤在身,又要长途跋涉,又要去受无数冷眼……
他狠不下这个心!
谦开口道,“程大人,修性子太急了一些,也很容易心软,你看他会宠着雄性弟弟就知道了,所以真的是不合适……”
程水青淡淡地说道,“我会和伽帝建议,派遣修作为使臣,出使位于东大陆的皇都,所得荣耀,均与银剑家族同享。”
谦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这名亚雄眼底的冷意和坚定所压制,更何况……这位可是伽帝的心腹近臣。
他不得不认命地点了点头,退了一步道,“要等修的伤势好全了,才能行动,否则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我们银剑家族的这代嫡系,可就他一个独苗,不容许半点闪失。”
程水青不以为意地说道,“什么嫡系旁系,最后你们还不是会照例来一场内部大乱斗么……放心,帝宫的医师正在来的路上了。”
谦又勉强和陈水青客气了几句,就忙不迭地准备送客了。
本来还想好好招待一番,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给机会!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一拍两散,他抓紧时间去看看修的伤势如何了。
程水青背着手,也不用银剑家族的这位老族长相送,他笑眯眯地走出了大门,慢悠悠地上了兽车。
程水青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于是打消了去席那边看看的念头。
他吩咐车夫道,“就沿着东区到中区的路,看看哪家的主宅灯火还亮着,送上临时拜帖,我要去和他们炫耀……哦不,是夜谈一番。”
那一晚上,席睡得很无奈,因为那名雄奴在反应过来后,却是红着耳尖,不想给他先行测量一下精确的尺寸。
总得要弄到最挺的时候,才能算出需要预留和限制的空间是多少。
席不太好强迫,毕竟万一力度不对,给弄折了,那就真的只能当标本了。
同一晚上,住在帝城的诸位大臣们也很郁闷,大半夜的,还要陪一个不速之客聊天。
天可怜见,他们明天一大早还要上朝的,这名亚雄哪来的精神,可别到时候用呵欠来互相打招呼。
不过在程水青的努力之下,简简单单的一夜之后,城里城外,大街小巷,都流传着银剑家族的修少爷被一脚踹飞,同家族的谢思少爷被一手吓晕的八卦传闻。
当修醒来的时候,得到的便是两个噩耗。
一个,是他那惨痛的败绩,已经成为了居民们的下饭神器。
一个,是他即将出使东大陆的皇都,成为那个隐忍负重,任打任骂的牺牲品。
修听完了这两个消息,差点直接闭气又晕了过去,在医师的好一番治疗下,才勉强稳住了精神,稍稍缓了过来。
他雄父此时就坐在床边,哭个不停,“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就惹到了那个丧门星呢,一个经商的普通小雌,哪里值得你和弟弟这样费心思。”
修重重地咳嗽了一下,被他的雄父拍着胸口,顺了顺气后,这才开口道,“雄父,您不懂,程水青大人的干儿子,怎么说也是有点背景,但是身份又不能算是很尊贵。”
“只要谢思嫁了过去,还不是轻而易举地可以将对方一手掌控,既可以接收他的财产,又可以攀上程水青的关系,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谢思虽然是我的亲弟弟,但是我又不止这一个弟弟,而且他之前竞选失败,进不去帝宫……”
“如果嫁得太高,会被欺压,如果嫁得太低,又太穷困,这样的选择是为他好,同时也有利于家族。”
“更何况……我也问过他,他是愿意的。”
他的雄父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却是又哭诉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弟弟他……他被席的雄奴狠狠地欺负了!”
“什么?!”修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对那名俊美非凡的雄奴,很有印象,“他们叫了帮手过来么,这可太不讲理了!”
雄父摇了摇头,道,“不是,据说是你弟弟把那名雄奴叫进房间伺候,结果对方不仅没有好好服侍,反而还亲手扭断了你弟弟的脚,又打晕了其他的仆从,实在是罪恶之极!”
修愣了愣,满脸的不可置信,“是那名雄奴独自动手的?”
“仆从们亲眼所见,绝没有假。”
修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异色,“看来我的眼光果然独到,那的确是一个极品货色。”
雄父拍了下儿子的肩膀,生气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呢,你弟弟可是被那名雄奴给欺负了!”
修安抚了下雄父,道,“那逆奴只是没有被
训导好,等我以后把他收了,先给您和弟弟好好教育一段时间就是了。”
“这话你去和你弟弟说,他现在正伤心呢,里子面子全丢了,都没脸出门了。”
雄父擦试了下眼角的泪水,哀伤地说道,“也不知道是造的什么孽,现在可好了,联姻不成,直接结仇,又是何苦啊!”
修也不明白,这件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呢,按照他的预想,那名雌性应该在被打服了之后,乖乖上门迎娶他的弟弟。
而那名侥幸被他注意到了雄奴,更应该喜不自禁地主动送上门来,好好地讨好自己才对。
修想了一会,只觉得脑袋一阵发疼,他喝了一碗苦涩的药,就又沉沉睡去了。
见儿子已经休息,雄父谢柳便给他盖上了被子,吩咐屋内的仆从们好好侍奉着,自己则走出了屋子,去找家主谦了。
修是雌性,就算是一时受到了挫折,等熬过去了,一样是前途无量。
可是谢思是一名雄性,哪怕出身大家族,是贵雄,却也还是个雄性,迟早是要嫁去别家的。
他本身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当然知道选对雌主的重要性。
按照修的说法,那名叫席的雌性,其实算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武力强大些也更能争得荣耀,而背景弱势些,就可以被他们所掌控。
程水青是一名亚雄,对于干儿子可以宠爱,但也不会没有原则的宠爱,这样刚刚好!
谢柳见到谦后,就忍不住哀求道,“雌主,您想想办法,帮帮谢思吧,他自从醒来之后,茶不思饭不想的,日渐消瘦了许多。”
谦刚回到家,就被雄君不停地念叨着,心里也有一些烦闷。
只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去强迫一名雌性,而且对方明显就不吃硬的这一套。
最后实在没法,并且也想拉近一下和伽帝近臣的关系,谦丢下一句,“你去郊外筹办个宴席,我会找关系给一些青年才俊都发放请帖,让席和谢思可以有巧遇的机会,到时候谢思再把握不住,就别怪我们了。”
说完后,他头也不回,便往一名新宠的雄侍屋里跑去。
谢柳愤愤地在心里把那名雄侍记了一笔,而后也顾不上去阻碍雌主,他步伐匆匆地赶去了小儿子的屋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谢思。
此时,谢思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地看着天花板,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能想到当时的那一幕。
那干脆利落的咔嚓声,那残忍无情的举动,还有那凌厉又平静的眼眸……
他仅仅是想着,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谢柳进了屋后,把小儿子叫起身,和他说了一番安排。
谢思抓住了雄父的手,激动地说道,“真的吗,雌父愿意为了我,去举办一场邀请众多年轻贵雌的聚会?”
谢柳同样面带笑容,点了点头,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说完后,他有些不放心地确认道,“你之前和你哥哥说,那名叫席的雌性,对你是会有好感的……能保证么?”
谢思有些害羞地看了雄父一眼,而后又高傲地扬起了小脑袋,道,“那种雌性,我都看透了,之前他拒绝了雌父的联姻建议,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罢了。”
“对不清楚,不熟悉的事物,大家经常都会感到恐惧,心生排斥,可是一旦了解了,掌握了,又会开始觉得遇见真爱了。”
他拍了拍胸膛,道,“雄父,您就放心吧,我在去之前先吃三天药,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
谢柳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有你雄父当年的风范了。”
“雄父!”谢思嘟着嘴道,“您就别打趣我了……”
“好好,来,我先给你挑选一下衣服,要漏不漏的那种才是有吸引力,这点你可不懂……”
……
一个月后,席收到了那张郊外聚会的请帖。
这个时候,修已经作为使臣,出发前往东大陆了,这一去,估计要到秋天才能回来,前提是那边没打算把他留着看雪景的话。
银剑家族现在才开始举办聚会,并且特别相邀,看样子是准备给他个面子。
席没有多想,既然是经商的,那这种宴会本身就是个结交朋友,打通关系的好地方,他之前去过很多,也不介意多去一次。
最主要的是,可以带那名雄奴多见见世面,别总是换一件新出的睡衣,就要脸红扭捏一阵子。
不就是薄了点、透了点、短了点么?睡觉呢,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的,而且关起门来就在屋里躺,又不穿出去。
席觉得该让对方多看看其他雄奴是怎么穿的,这样就不会觉得不自然了,毕竟在他的宅子里,也没有第二位雄奴。
顾云听说了这一场较为盛大的聚会,也表示出了一定的兴趣。
只有多多接触外边,才能更好地收集信息。
于是,在聚会的那一天,席换了一身新衣,带着似乎开窍了的雄奴,兴致勃勃地前往聚会地点——位于城外不远的湖边,一处风景独特的果林之中。
银剑家族的仆从们,早已在这里摆好了桌椅、看台,上面摆放了各种珍果奇味,佳肴美酒。
在果林尽头,靠湖边的地方,还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都是赏景聊天的好地方。
收到请柬的年轻雌性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或是看景,或是戏水,或是闲谈,或是静等。
他们有些带着雄奴或者雄侍,有些则是孤雌一个,不管怎么样,在场的雌性们,都还没有迎娶雄君。
席带着顾云来到了一个凉亭内,很快就有朋友过来打招呼,态度很是热情,甚至还会介绍朋友的朋友过来。
席刚开始,还在纳闷,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后这些交际关系反而更好了?
慢慢地,他发现,那些过来打招呼的、闲聊的雌性们,总会悄悄地顺带打量一下他的雄奴,而后流露出欣赏的目光。
再过分的,还会偷偷看看那名雄奴的手,继续流露出震撼的眼神。
仿佛看见个神器似的……
席眉眼上挑了一下,知道这些家伙都是为了过来看看八卦正主了。
有什么比能亲眼看见饭后闲谈之中的真实存在,来得更有代入感呢?
顾云对来自周围的打量,倒是不太在意。
他更多注意的是那些,和他一样身份的雄性。
因为是过来有相亲性质的聚会,所以雄奴或者雄侍们都穿着衣服,没有跪在地上爬着的,也没有被吊起来作为风景欣赏的。
只是这些雄性身上穿着的衣物……却很像是他平日里被迫穿着的睡衣……
顾云忍不住心想,原来这些都能穿出来么,并且大家都习以为然的模样。
席见状,连忙揽着雄奴,附耳小声道,“看见了吗,没有骗你,都是这样穿的。”
顾云想了想,神情正经地说道,“可这样容易着凉,若是生病了,反而不方便服侍雌主。”
席:“……”
你扪心自问一下,有服侍过吗?
他正想再给雄奴洗洗脑,却被一名随从给叫了过去。
席推拒了几下,见对方不依不饶,不由得冷冷地看着那名随从,看得对方冷汗直流后,席却是点头答应了。
不过他没有走远,保持雄奴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这才眯着眼同叫他过来的那名贵族雄性道,“谢思少爷,我想之前已经谈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并无可能。”
他扫了眼这名贵雄,很快移开了目光,对方身上穿着的衣服,就像是被抢劫过了一样,破破烂烂,四处漏洞。
谢思却是大大方方地笑了笑,道,“话别说得太早,我知道你喜欢那个雄奴,他虽然长得不错,但是毕竟出身太卑微了,你的身边总要找一个正经家族出生的雄性,来作为雄君得。”
席果断地说道,“我不看重身份,并且对你也没兴趣。”
谢思压根不信雌性前面的半句话,他用扇子挡着嘴道,“当初没见过我,就逃出城去,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我的一些坏话?”
“比如形容我丑陋不堪,矮小肥胖之类的……”
“我可以理解,这不能全怪你,因为家里的爱护,总是把我养在宅子,不轻易出来见客,也没有机会和你认识。”
席神情淡漠地说道,“不必。”
谢思心里骂了句雌性果然心口不一,嘴硬心软,他轻笑道,“那天看到了我的真实面目,你敢说当时没有大吃一惊?”
席想了想,觉得他那天是挺讶异的,不过是被新收的雄奴给震惊到了。
”不说话,是默认了吧!“
“你是不是其实心里后悔不已,反而又看上我了?”
谢思唇角弯起一个弧度,“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之前你的态度不好,惹到我了,现在我生气得不行,可不好追回哦。”
席觉得实在是无趣,准备带着雄奴离开了。
朋友也交了,关系也多了,可以带没见过世面的雄奴去酒楼,吃点好吃的,在这里有些倒胃口,他吃不下去。
谢思见到雌性要走,不免脸上带着几分焦虑,他的声音逐渐提高,也不管其他雌性有没有听见,道,“席,你想清楚,我出身高贵,有钱有势,出得厅堂,入得卧房,精通多种待客之道,也学了不少管家的手段。”
“你错过了我,就等于错过了一片森林!”
“区区一名雄奴懂得什么呢,他不过是个可怜低贱的奴隶,会点拳脚有何用,家里的侍卫多的是,他根本就是一无四处。”
席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一无四处,其他的方面不提,他的茶艺并不输你。”
“这可真是笑话,大家听听,一名奴隶,会冲茶?哈哈哈!”谢思觉得席这个理由,找得也太失败了。
不过雌性嘛,本来就不是很清楚雄性的那些事情,搞错了也很正常。
顾云见那名贵族雄性还在笑,便很给面子地当众泡了一壶茶,顿时便吸引了一众惊艳的目光。
毕竟现在这个处境,让雌主丢面子,对他并不是什么好事。
席接过雄奴递来的茶杯,他轻轻抿了一口,清透心脾,于是朝谢思看了眼,一切竟在不言中。
谢思捏紧了扇柄,忍住心里对这名雄奴的害怕,厉声道,“冲茶而已,你还会做什么,可以有什么用?!”
顾云也觉得这名贵雄在无理取闹,如果是平等的身份,他可以和对方讲讲道理,或是干脆不用理会。
可惜,现在他是一名雄奴,众目睽睽之下,总不好做太出格的事情。
顾云斟酌片刻,回答道,“可以把雌主灌饱。”
席闻言,不禁微微眯起了双眸。
原来这名雄奴,还知道他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