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神情淡然,手中的匕首微微垂下,似乎在等待上面的雌性下来。
两名雌性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看见了彼此眼底的不可置信。
不过是区区一名雄侍,并且还是从西陆过来的,应该更容易折腾玩弄才是,怎么此时竟是能反杀掉他们的三名同伴,甚至还是用着埋伏单杀的方式!
这还是一名雄性能够做到的事情么,即便是同为雌性的他们,想要达到这样的目的,也十分不易。
两名雌性心生警惕,并未马上从屋顶上下来。
他们先是仔细扫了眼卧房内的摆设,试图寻找出躲藏在暗处的帮手,但是很显然,这件卧房内除了这名雄性,没有其他的雌性存在。
其中一名雌性低声道,“……都是你干的?”
顾云淡淡地说道,“你猜。”
那名雌性顿时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
另外一名雌性呵斥道,“区区一名雄性竟敢这样嚣张,恐怕是不知道断根怎么写!”
顾云:“……”
他一般也不会写这个词。
确认无误后,两名恶雌果断动手,直接展开双翼,准备联合起来,斩杀掉这名该死的贱雄!
顾云微微眯起双眸,抬手握着匕首,横在胸前,眼底划过一丝微凉的笑意。
跳进来就好,狭小的空间能够限制雌性的双翼施展。
除此之外,其余的战力差距可靠自身弥补。
皇城最高的酒楼内。
席能料到这是一场恶宴,可没有想到对方竟是弄出了如此大的阵仗来。一下子被十几名雌性围攻,他还是有生之年头一次遭到这样的待遇。
这些雌性张开的双翼几乎覆盖了周围的天空,那名请客的温将军倒是很有担当,一直在旁边护着他,只是因为其他侍卫没来得及赶来,所以不能立即抓捕这些恶徒。
席冷冷地看着温将军一边孤军奋战,一边让他后退到墙边……
席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暗想再退的话,他估计会退入一个隐藏的包围圈里。
这群恶徒来势虽然凶猛,可是个体的战力似乎有限,就算是全加在一起,也弄不出必杀目标的生死局。
席没什么耐心陪温将军玩过家家,他大概能猜到这一伙恶徒和温将军脱不开干系。
席轻轻摆了下手,凌和流点点头,加入了战局之中,没过多一会,就把温将军给挤到了一边去,十几名恶徒几乎扫清了一半。
局势逐渐变得乐观了起来,随之变化的是温将军的脸,越发的暗沉了起来。
席正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酒杯,等待那迟迟不来的救援守卫……结果没等到温将军事先安排好的戏码,反而见到了焦急赶来的玖和雾!
席顿时瞳孔一缩,他一脚将挡在前面的一名恶徒踹开,盯着准备动手的玖和雾,凝眉道,“你们怎么来了,不是留守住所么?”
雾连声道,“我们收到了急信,说您处于濒死危机之中,周围守护力量不足,急需救援。”
席怒斥道,“以我的命令为最优先,这点你们应该知道!”
玖看了眼快要一面倒的战局,暗道不好,他冒着一头冷汗道,“少爷……我们是接到了内报,来自本国使臣队伍内的密信,报信者是由伽帝指派的……”
这种密报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发出的,如果一旦发出,那就是真的险恶时分,刻不容缓。
玖和雾也没有想到,这样重要的密报发出者,竟是会窝里反水,谎报急情!所以一时冲动,就违背了少爷的命令。
席握了握拳,手指关节微微作响,顾不上处罚下属,他冷冷地扫了在场的温将军一眼后,跃出了酒楼,展翅飞起,咬牙朝住所赶去。
即便是陷入包围圈中,也从未憋屈过的席,此时感到了无比的焦虑。
这明摆着是调虎离山之计,虽然不知道背后的那些混账到底是想做些什么,无论是搜查他的住所,还是准备栽赃陷害……
这都绕不开他的卧房,绕不开他留在卧房里边的雄侍!
席飞速掠过皇城的上空,在远远地看见使臣队伍住所的位置有冲天火光后,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他飞到了住所的上方,无视熊熊火焰,直接降落在了住所中央的卧房内。
这里的屋顶早已被破坏,里面的木质地板和家具床帘正在燃烧,热浪袭来,几乎要灼伤他的双翼。
席认真搜寻着房间中的各处,不放过任何可以藏进去一名雄性的地方,可惜,地面上除了几具焦尸外,没有发现任何活物。
席不死心地跑出了房间,查遍了这些燃烧着的建筑物,他努力又细致地将这片地方扫荡了一遍又一遍,试图找到可能被吓坏了的雄侍。
然而直到其他仆从和侍卫赶来,加入搜寻队伍,一直寻找到天亮后,也没有见到那名雄侍的半片衣角,也没有找到其他的幸存者。
席叫来医师,挨个检查了火灾之中被烧掉的尸体。
好在他的住所之中仅有一名雄侍,所以当排查完毕,确认死去的全都是雌性或者亚雄后,席才多了一个“也许那名雄侍运气好,已经活着跑出去逃过一劫”的可能性。
但这也仅仅是一种可能性罢了,一名身无标记、俊美无双的雄性流落在外,下场难料。
席吩咐暗卫将这次牺牲的下属们的尸体全都收殓好,挑个好的时辰,按照习俗火化。
他会带着骨灰回去,亲自前往各个牺牲者的家中进行致歉,再带去安家的钱财。
这些随从和侍卫们,并非死于纯粹的对敌战斗,甚至没有死在战场上。如果不是有内-奸-通风报信,里外勾结,住所的防守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席看着手里的牺牲名单,只觉得两国交战,使臣命薄就算了,荣华富贵本就来之不易,可结果折在了战友的手中,就太不值得了。
他可以先埋伏暗桩,扩展势力,而后收集证据,设下陷阱,最后绝地翻盘,报仇雪恨。
但是有一种更快的方式,何必要这样麻烦……
席站在废墟之上,凝神扫了几眼后,转身进了皇宫之中。
随后,伽皇震怒,当朝呵斥了温将军,指责他没有管理好城内治安,下令归家反省,禁足百日。
这个处罚看似有些轻飘飘的,但足以代表了伽皇的厌恶态度,对于东陆的将军而言,是一种奇耻大辱。
在这一百日内的局势变化,足够让低位者上位,让竞争者吞噬,若是遇见手段狠辣一些的,百日出门后便是死期来临。
温将军没有想到,那名新使臣的一举一动,竟是真的可以牵动了伽皇的心!
不过就是烧了个住所,死了一群渣滓罢了……
他甚至无法理解伽皇这种维护的反应,这样盛宠就不怕其他三位将军不服气吗?
难道伽皇还指望这个年轻的雌性可以留下,然后抢走他第一将军的位置?
简直是笑话!再可笑不过了!
苏玉忧心忡忡地看着被居家禁足的雌主,心里慌乱不已。
他一边给雌主按摩肩膀,一边小声地说道,“伽皇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真的被蒙了心眼,失了神志?”
温冷笑道,“原本还想看看席昏头恐惧的模样,没想到错打错着,一把火烧了住所后,反而把他直接给惹怒了。”
苏玉喃喃道,“没想到伽皇这样疼他,心都偏得没边了,竟是还这样下了您的脸面……”
温嘲讽地勾着唇角,道,“也许未必都是因为席,大概率是发现了我们和西陆那边有所勾结……毕竟这次大出血,动用了一枚埋伏在使臣队伍里边的暗子。”
苏玉给雌主捶着脚,道,“那又怎么样,这种事情可找不到证据,我们才不会傻到漏出马脚呢。”
“不过西陆那边的雄后,竟是舍得给出一个这样重要的棋子,仅仅是用在这种对付新使臣的小地方……他不觉得可惜么?”
那可是能够涉及伽帝旨意的密信负责者,想要发展出一个这种等级的棋子,可是相当的不容易。
即便是雄后,估计手里也没有几个,恐怕也就一两个罢了。
温将军大声笑了一下,道,“他有什么拒绝的权利吗,对付那种没有脑子的雄性,只要告诉他,在我得势力后会帮助他的崽子上位,就足够了。”
苏玉捂着嘴道,“这他都会信么?”
温将军点头道,“不管他信不信,反正之前有过一次合作后,就已经有了把柄在我的手上,而且雄后也只是有个名头在,他和其他雄性一样,在伽帝的眼里如同空气一般。”
苏玉有些好奇地问道,“听说伽帝生下的幼崽大都残疾,您有没有打探过,是不是他们做的姿势不对,还是饮食不好?”
“怀不上或者生不好,那都是雄性的问题,雄后倒是要多注意一下……”
苏玉大着胆子建议道,“如果他能生下拥有血脉传承的皇崽,那提前做点工作和准备,我们不就可以掌控了西陆的未来继承者么!”
温将军却是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么容易,雄后和其他雄妃一样,体力都很弱,所以很影响生崽的质量。”
苏玉诧异地问道,“他们能弱到哪里去,西陆那边的雄性不都差不多么。”
温将军不屑地说道,“之前有询问过雄后,想让他透露点有关伽帝的私密信息,结果雄后说在侍寝的时候,自己往往刚躺下,就累得昏睡了过去,等醒来后一切都结束了。”
“据说其他的雄妃也是这样,谁都比不过谁……”
他忍不住嘲笑道,“真是没想到,堂堂伽帝陛下,西陆最强悍的雌性,竟是喜欢睡这种毫无反应的挺尸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