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还在大放厥词,刚要开始描述自己会如何践踏那名该死的恶雌时,无意中一抬头,身形突然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瑟察觉到了同伴不妥,他连忙抬头,还未看清高墙上站的是谁,便受到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轩的长刀才拔刀一半,便看见比他还厉害几分的瑟躺倒在地。
当他把刀完全地抽出来后,瑟的刀已经被那名袭击者拿在了手里,此时正架在他的脖颈上,贴着肉的那种。
轩连喉咙都不敢动一动,他握了握拳,不确定刚才的话被对方听到了多少。
原本还坐在窗边恶雌,此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股子恶意都快要弥漫在空气中了。
脖在刀口下,不得不低头,他试探着问道,“云阁下,我们无冤无仇……”
顾云淡淡地说道,“那为什么想看我动翅根?”
好吧,人家全听到了……
轩看了下现在的处境,无奈低声下气地道歉,把自己形容成了一个彻底的蠢蛋。
不知好歹,小肚鸡肠,还有眼不识悍雌。
顾云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心里有些暗暗讶异。
没想到那个项圈锁链的套装,是那名叫席的雌性半夜打劫来的……所以他是一直带着赃物么。
想到被席弄断后,随手丢在一边的那套秘银器具,顾云都为这两名雌性感到一丝忧伤。
在荒野中十分珍贵的秘宝财产,到了权贵的手中,不过是一块能拿得出手赏赐的材料罢了。
他看了眼不敢造次的轩,又扫了下逐渐清醒过来的瑟,这两名雌性的实力不弱,对这处聚集地似乎也十分熟悉。
裘不过算是第二次来,连暗街都没踏入过,不能指望太多,而顾云现在正好需要一个识路的。
他同两名雌性低声道,“帮我做一件事,今天这一幕就算揭过,事后会有报酬。”
轩和瑟心里不禁一阵苦闷,明明被打劫的是他们,受害者是他们才对!
瑟咬着牙,挺直腰背道,“报酬就不必了,不打不相识,权当交个朋友。”
说完后,他直直地看着对方,等待一个答案。
轩暗暗叫苦,瑟还是太傲气了,不肯低头,但这名恶雌可不是个好相处的啊。
顾云神色不变,眼眸深邃,他微微颔首,道,“……那就劳烦你了。”
瑟闻言,松了口气,慢慢从地上起身。
轩愣住了,这还是那个下手肆无忌惮,精准狠辣的雌性么?
但见势不妙抱大腿,是混迹荒野之中的一项基本技能。
轩立即带上笑容,道,“想去哪里,不是我吹,这里就没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顾云沉声道,“带我去一个地方,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但是照理说,那应该是暗街的特色之一,信息灵通,情报多样……”
他要找到暗街上的情报交易中心,或者通过秘密发布委托的方式,去收集任何可能与回家相关的资料。
轩顿时了然,他点点头道,“这种确实是在暗街,才能找到最出色的,包在我们身上,现在就去吗?”
顾云想了想,先去给裘留了个信息,让他在旅馆里看着兽车和财物,这才跟着两名雌性动身。
瑟轻车熟路地穿梭在黑暗之中,借着那星星点点的灯光,顺利地将这名叫“云”的雌性,带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栋隐藏在黑暗中的三层楼。
轩跟在一旁,搓着手同顾云介绍道,“这栋楼分三层,一层比一层难上去,都有对应的登楼机制,是附近最大的,也是最全的,里面应有尽有。”
“第一层谁都能去,第二层得有足够的钱,而第三层……就得有权!”
顾云心想,先去第一层和第二层看看,如果有必要,再想办法上到第三层。
于是他谢过两名雌性,迈步走了进去。
瑟和轩对视了一眼,也跟在了对方的身后,他们还没有来过,也想开开眼界!
当第一层楼的门打开时,里面灯火通明,香气飘飘,和外边的黑暗有着天壤之别。
顾云才走几步,就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一名身材婀娜多姿的雄性贴了过来,盯着顾云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不禁娇声道,“有贵客到,奴失礼了,不知道贵客喜欢哪种类型的?”
“偏向长的还是偏向粗的,对颜色有没有要求,我们这的持续时间绝对可以保证!”
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后,顾云忍住立即转身离开的冲动,尽量不作出任何吸引更多注意力的举动,他缓缓地抬眼看向那两个带路的雌性。
轩看得眼花缭乱,这些漂亮又干净的雄性,和外边荒野上的野雄完全不同。
他吞了吞口水,小声同瑟嘀咕道,“人家见过世面的就是不一样,连找公用雄性这种事情,都说得那么委婉和文雅。”
瑟点点头,赞同道,“还有哪里比雄楼的消息更加灵通呢,倒也没有说错。”
顾云:“……”
东陆皇城内,一则惊天事件席卷全城。
那个从西陆过来的新使臣,不过是刚成年没多久,正是该年轻努力的时候……却不知死活地当街挑战丹将军?!
这名席使臣之前走丢了一名宠爱的雄侍,心情激动可以理解,又有伽皇的看护,行事嚣张也不意外。
那天有住在周围居民看见,席使臣闯入了一个花园之中,没过多久,便从里边把围墙给拆了,让那处地下室进入周遭的视野当中。
听说席使臣的雄侍就曾经被捉来关押在这个地方,整日里饱受折磨,现在被席使臣好不容易找到了位置,却不知所踪,也不知死活。
而负责管理这处花园的,便是苏维阁下,同时也是丹将军的雄君。
席使臣为此和丹将军起了冲突,十分正常,在所难免,毕竟这个年纪的雌性,正是年轻气盛,不知所谓的时候。
不过是一名雄侍罢了,也许是私底下犯了什么事情,所以被丹将军追捕关押,慢慢审问。
雌性怎么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决定呢,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那一定是雄性的错。
可是这名叫席的西陆雌性,却不懂得这个如此浅显的道理,非要让丹将军给一个交代……
争执的结果,便是当着大庭广众之面,双方一言不合,直接动手!
丹将军显然有些不耐烦,想要给这名恃宠而骄的外来雌性一个深刻的教训,他没有刻意压制实力,而是从容进入了战场杀敌的姿态。
既然第一将军温拿着小雌没办法,他倒是可以代为效劳,借着这个机会,将其直接打废。
至于理由……他的雄君不幸遇害,凶手是席使臣的雄侍。
而故意踩着时间点闯入的席使臣,便很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目的在于搅乱皇城局势,好让西陆从中得利。
丹连应付的说辞都想好了,周围的居民们也知道,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结局没有什么好猜的。
然而,在一个时辰后,大街上群众拥挤,却寂静无声。
大家万万没有想到,那可是皇城的四位将军之一,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丹,竟是就这么眼睁睁地,被一名初出茅庐的年轻雌性给彻底干废了?!
这、这是什么事态发展……
围观之众在风中凌乱,迟迟赶来的侍卫们也都目瞪口呆。
席拖着满脸鲜血,四肢尽断的丹,神情冷漠地朝皇宫中走去。
他去给一个交待,也要一个交待。
温将军在听见这个消息后,不禁背脊一凉,随即瘫坐在了椅子上,怎么可能……那名西陆来的雌性,怎么可能如此强悍?!
那晚,皇宫里进进出出了许多大臣,他们彻夜不眠,绞尽脑汁,来处理这一起惊天大案。
谁能想到,这废了一名将军和其雄君的大事件起因,不过是涉及伤害了区区一名俊美的雄侍罢了。
据证实还是最近才从雄奴的位置上晋升上来,毫无背景势力的那种……
席没有耗费过多的时间在皇宫里,他面见了伽皇以及另外的两位将军,第二将军绯,和第三将军宇。
伽皇为了平息众怒,没有选择继续隐瞒席的身世,他同两名值得信任的雌性将军道,“这是我的雌崽,刚成年不久,血脉还算可以。”
这种话不用说得太清楚,言下之意便是铁板钉钉的皇崽了。
席神情淡然,却是守规矩地行了礼,一副乖乖雌崽的模样。
绯将军疑惑地看了看席,又看了看伽皇。确实,琥珀色的眼眸一模一样,五官上依稀也能看出……半个影子来。
至于另外一半像谁,他一时之间猜不出来,只是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宇将军同样所有所思,但既然陛下发话了,那应该是已经考核过了能力和品行,足以成为皇族,他们没有什么异议。
至于以后能不能夺得军权,一步步发展壮大,那就看席自己了。
在伽皇所延续下来的血脉中,为了避嫌,雄崽是不能继位的,只能作为联姻的对象发配出去,再从其他优秀的雄性当中选拔出新的伽皇。
而雌崽则是可以成为下一任将军的备选,拥有皇族的血脉是一个天然的优势,却不是必须的条件。
与他们同时竞争的,也会有其他府上培养出来的精英雌性,孰强孰弱,战过便知。
绯和宇,便是上一任伽皇所生下来的雌性,从小就和被收养的司锦一同在前任伽皇的培养下成长,所以关系十分密切,友谊也很深厚。
可惜平日里要有所收敛,否则整个朝堂,都不会容许这种阻碍伽皇繁衍后代的情况存在。
此时,既然小辈都行了礼,他们也不好干站着,总得有所表示。
于是绯热情地拉着这名年轻的雌性,一顿嘘寒问暖,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会派出大量侍卫,加大搜索那名失踪雄侍的下落。
冷冰冰的宇不善言辞,只是抬起手来,撸了一下雌崽的脑袋,用行动表示亲近。
席:“……”
他在宫里边又停留了一段时间,便回到了原先的住所当中,顾云还未找到,时间刻不容缓。
席甚至都担心,他的雄侍是不是被活埋在了哪里?!
可惜丹的骨头太硬,都被打断了还说自己不知道……
当席离开皇宫后,宇这才忍不住问道,“陛下,算算时间,那名雌崽难道是……”
司锦微微颔首,坦然道,“没错,就是之前打桩的时候意外留下的。”
那个时候他没有登基,是个纯情的雄性,还不懂得保护自己,识别不出一雄夹和千雄夹。
绯:“……”
宇:“……”
绯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他的雌父是?”
司锦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道,“那个干巴巴的伽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