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看着突然被堆满的休息室,lr几人满脸迷惑。
难得李朋有事,摆脱了魔鬼式一对一留堂命运的言逸晨,哼着小曲蹦跳着推开门,然后……
“好家伙!姓陆的这是抽了哪门子疯!”
随手提溜起一盒映着大大的陆氏集团logo纸袋,国外进口一盒千元的巧克力落到手上。
下一秒,宛若猫捉老鼠般完成人生大业的激动,举着道:
“看!我就知道他没按好心!巧!克!力!他绝对是想把我喂胖然后以此艺人过肥为理由驱逐我出娱乐圈!”
气呼呼叉腰:“哼!姓陆的不怀好意我都看清楚了!珈哥!你说说!这种狼子野心的人他过分不过分!”
叶珈一正在通电话。
被言逸晨抓着叭叭叭,结果电话里没听清,面前的也没成功插上嘴解释。
言逸晨还在慷慨激昂,眉飞色舞,企图寻找到同盟,
“你说!他是不是居心叵测!”
“我看你是被害妄想。”后面进门的景南落面无表情。
指着角落一个小纸箱,“喏,那里,写着言逸晨专属的,一整张黑麦面包代餐粉。”
接过言逸晨手里的纸袋和巧克力,怼某人脸上,
“看到没?yjy,这人家叶珈一的,谁给你的!自作多情。”
言逸晨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懵逼朦懂又迷茫,像是对世界都不理解起来。
而后,爆发出一声冲天的破音式疑问,
“啥~~~?!”
拽着言逸晨,指着挨个辨认地上的每一个精美纸箱,上面清晰分明的写了各人的英文首字母,有黎初白的,景南落的,齐熠轩的,叶珈一的……
就是没有他言逸晨的!
唯一属于他的三个字母yyc,只有那孤零零的一箱黑麦面包和代餐粉……
言逸晨:“……”
景南落看着表情冷酷,声音却冷贱冷贱的,补刀道:
“这回是不是又要说人家居心叵测让你减肥,然后好飘起来飞上天?”
果然,被训练折磨的久了,曾经看不上的打嘴仗都变得格外有意思起来。
那边的叶珈一无奈挂了电话,终于有机会开口道:
“我刚想说,你哥给我发消息,云奶奶和言爷爷最近不知道看了什么养身偏方,说适当的饥饿有助于智力开发,强烈要求给你清淡饮食控制减肥,所以公司发的季度补贴品里就没给你。”
言逸晨:“???”
爷特么一整个无语了!
“呵!以为谁稀罕!不就是一堆破吃的破喝的破用的破……”
下一秒,他看到对面的景南落插开一部崭新的陆氏新款研发智能电子屏……
那是他梦寐以求,高考结束后就明戳暗戳暗示好久想要的……
他真的要掀桌了啊啊啊啊啊啊!
“哦对,那个……”
叶珈一看了眼陆瑾川发来的下一条消息,想了想,这要读出来怕是言逸晨要彻底暴走冲出去……
漫不经心地将手机往身后收了收。
只见隐去的屏幕上写着:
陆瑾川:他看到了?
陆瑾川:那把下面这条也给他看下。
陆瑾川:
to小言:那黑麦面包和代餐粉是看你可怜,别人都有你没有,太伤自尊,我自掏腰包买的,记得回头给我把钱结一下!
……
果不其然,被虚假亲情再次伤害的言逸晨开始发疯文学,拦都拦不住。
先是哭天喊地要拿刀冲到陆氏斩断这没用的亲缘线,而后不知脑子转了哪条弯,开始抱着叶珈一不撒手,委屈哀怨,用看透人世间的沧桑语气扯着诉说他十八年的心酸苦楚。
然后就被进门的齐熠轩看到这快要树袋熊式四肢挂上去的样子。
齐熠轩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的错愕,而后眼里燃气熊熊烈火,雄赳赳,气昂昂地沉步走过,一下揪起言逸晨。
小学鸡式日常怼架拉开帷幕。
当事人叶珈一突然一身轻,站在原地,再次陷入插不进去话的无奈。
明明是最小的,却莫名有种扛起这个家分外不易的少年老成,指指电话,朝黎初白不放心道:
“你看着点,我出去打个电话。”
黎初白接过重任,沉沉点头。
本以为会展开大家长式雄风,奈何凑近才觉悟……
永远不要试图插入发疯的吵架者。
会变得不幸!
眼疾手快抓住直飞面门的一只价值上万的联名玩偶,成功保住被袭击的脑门。
黎初白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屋外。
叶珈一站在楼梯间,背对门口,听着严书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分析利弊。
引经据典,通贯古今,只恨不能把上下五千年搬出来,用历届贫寒楚门得罪达官贵人后的悲惨境遇唤醒这位一心往坎坷之途跳的脑子不清醒者。
不过,对于严书侃侃而谈的悲惨实例,可能因为所处不是一个时代,历史共情感颇弱,并不能起到什么有效作用。
如果换成星际背景,或许还有点用?
叶珈一自娱自乐想。
声音柔了几分,不再想之前的那样冷。
“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也有我的坚持。”
“你坚持?你再坚持不仅拿不到补偿不说,说不定……”严书憋了憋,觉得揭开东家老底不人道,但逼到此刻也忍不住了,咬牙切齿道:
“——你再坚持,等那曲管家亲自来处理,你!你家人!说不定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叶珈一脸色难得微顿。
见有松动,对面严书趁热打铁:
“你是不知道,那位老先生,以前是混地下的,手段黑的狠,人脉不少,像你这种小毛孩,随随便便就能找一堆人收拾了!”
“哦?”叶珈一沉声,缓了缓,似是在思忖。
几秒后,“先等等看。”
依旧没松口。
严书气的急得快要挠墙。
“你咋这么倔呢!非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我妥协,放过他,后果是什么吗?”叶珈一突然开口。
严书顿住。
只听叶珈一不急不缓,一字一句清楚道:“下次,他会更肆无忌惮!”
“这次是我命大,活下来了,下一个,下下个,他们呢?他们有这份幸运吗?如果我能从源头上掐断这个危害,下面的受害者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了?”
最后一句,很轻,却分外坚定,严书听到叶珈一说:
“息事宁人,纵容被害者继续出现,抱歉,我无法昧着良心做这种事。”
……
听着对面久久的沉默,那边的叶珈一主动挂断电话。
严书久久缓不过神。
方才的一字一句,分外有力。
听着这可笑又稚嫩的正义之说,严书却没有以往的嗤之以鼻。
为曲家做这么多年的事,看过那么多的黑暗,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逐渐麻木,可以对所有的一切习以为常。
拿钱办事,他也不过是碌碌众生中艰难求活的一员。
为了别人,断送自己的未来,听着都荒唐可笑!
然而,这样冷漠无情的人生信条在听到刚刚那番话,或者说,在遇见那个平静从容坐在警局调解室里和他对弈的少年时,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崩塌。
不像那些慷慨激昂的演讲者,为调动听众的积极性,获取认同,语气、动作,用尽能调用的一切来夸张表现。
相反,叶珈一说的很平静,甚至淡然,一字一句,又轻又缓,像是呢喃,亦像是劝诫自己。
没有轰轰烈烈,却分外直抵人心。
麻木不仁了数十年,赫赫有名的法院常胜将军严书第一次对自己开始人生回审。
“怎么了?”
叶珈一刚放下手机,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回头,俊美含笑的男人站着,挺拔的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端正正罩在她身后。
叶珈一下意识摇头。
前世就这毛病,也可能是常年居于高位的通病——
总不习惯将自己的困难告知他人,问起来,第一时间都是下意识遮拦,想着之后再独自解决。
不像之前总是西装制服,今天的陆瑾川穿了休闲装,威严冷肃的上位者气质散了不少,多了份年轻人的青春活力。
听到否认,陆瑾川勾眉,摇摇头,
“哦,小朋友不愿意告诉我啊。”
叶珈一抬眸,面无表情。
小朋友???
微信里调侃句还没这么奇怪,怎么当面叫出来这么……鸡皮疙瘩掉一地!
前世一直被前辈前辈的叫,就算重生回来,撑死也就珈一,一一之类的,尚且能接受。
可这小朋友是什么鬼?实在是接受无能!!!
看到叶珈一的表情凝固,像是开辟了新大陆,陆瑾川对这称呼颇为满意起来。
连带着眉梢勾笑,继续拿着教育小朋友的口吻道:
“怎么,有困难不找我,以后不想帮哥哥忙了吗?”
叶珈一:“……”
“你正常点……”叶珈一无语道。
陆瑾川闷笑一声,不逗弄了,开始数落罪状起来,不紧不慢道:
“是谁答应当朋友呢,是谁信誓旦旦有事绝对找我呢,结果就这样的能解决?”
叶珈一沉默。
抬眸,无奈投降问:“你知道京城有个曲小姐吗?”
“曲家?曲菀清?”陆瑾川略加思索,蹙眉道,“跟那小丫头有关系?”
叶珈一简单把严书说的解释了遍。
“我不清楚那边的具体情况,不过照他说的,应该挺难缠。”叶珈一简扼道。
听完后的陆瑾川思忖片刻,表情温和,征询开口:
“可以交给我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