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像你们想的一样,王总面对尴尬的过往,不得不对我使绊。也叫穿小鞋。
“小陈,你过来一下。”
“宁总,您找我?”
“这有一笔账,财务说是你同意报账的?”
我仔细看了看,是一张培训经费的单子,一般来说培训的单子是要经过我先审过再给总经理的,可是这一张我完全没有印象,头脑风暴过后我很确定这是有人在整我,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王总。
“这笔账已经转出去了,这个培训单位根本就不合法,印章都是伪造的,你说这6万块钱的培训费和差旅补助怎么追回来,你去解决,怎么解决我不管。”
“王总,你听我解释,这笔账我从来就没有审过,我。。。”
“我现在不想听,是合伙人拿着单子指着鼻子跟我讲,我的人都是些什么吃干饭的,所以请你自行解决这笔账,解决不了就没别来见我。”
我瞬间明白了,姓王的利用了他和宁总的矛盾,也准确地把财务收为己用,不然这种无厘头的事情财务汇款的时候怎么会不走三审的程序。算你狠,我陷入了无限的焦虑中。
“来凌雪,陪我喝嘛,你怎么娘们唧唧的。”
“你到底是怎么了,老师不在,你就来折腾我,我还要训练呢,一身酒气怎么行。”
“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你以为你是他,算了不提了。”
“不说我也知道,哼,肯定是工作上遇到难题了吧,本次都是老师帮你解决的。”
“好样的小丫头,那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你说我该怎么办。”
于是,我在无处倾诉的情况下破天荒地向凌雪托盘而出,凌雪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行就换工作呗,说实在的,你有经验也有颜值,什么工作做不了。”
“换一家公司吗?”
“为什么一定要在私企,做老师不好吗?”
“我又不是学师范的,除了会一点英文,我感觉我什么都不会教。”
“哎对了,就是要英文,现在英文补习班可火了,你为啥不去试试私立学校呢,我觉得在那里你肯定能大展拳脚。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给我说一段英文吧。”
她这小机灵鬼,倒把我弄得不知所措了。
“现在?在这?说什么。”
“自我介绍,一段英文歌词,哎呀,就说一段你熟悉的英美剧的对白也可以呀。”
那只有老友记里一段告白词了。
以前我的老师经常跟我说:
“同学们,你知道你们的英语口语为什么说的不好吗?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你好用英文怎么说?”
“hello。”
“大家基本都会写这个词,但是读的不准确,不是哈喽,是he喽,这个暂且不提,我们为什么下意识的马上反映出这个词,是因为我们说你好,已经说了几千遍或者几万遍了,所以同学们,想要记得牢,就要书读百遍。”
这是一种对于古诗多读多记的移嫁,我感兴趣老友记,因此就记住这么一段话。
“哇,你的口音好纯正啊,但我听不出是英音还是美音,因为你的发音有你自己的特色,我觉得你做英语老师真的可以唉。”
谁能想到,因为和小丫头的一次谈话,竟然改变了我的职场命运。一个月后,我因不堪公司的那些针对我的琐碎事务而提出了辞职,没有人敢挽留我,王总只是留下了“看哪个公司敢用你”这句话,此处不留娘自有留娘处,这么改感觉好奇怪,但挺爽的。
凭借着还算可以的英语水平,我成功入职本地一家英语培训机构,名字很阳光,叫新希望,半年后我考取了英语教师资格证,终于,我成为了和我男闺蜜一样的人,此前我是多么的厌烦教师这个行业,而如今我将要以它过活的时候,谁也想不到我会如此地热爱它并以它为傲,学生们带给我的满足感和自豪感,增添了我做好教育事业的信心。人
早知道我要转行,我就收了他的阿玛尼,打他一巴掌,再站在公司的会议桌上把自己择干净。谁他娘的也别想收买本姑娘的自由,包括肉体。
是什么逼我转行?是孽缘啊,这话没错。
“陈老师,你来一下办公室。”
“你到我们机构有半年多了吧。”
“是的,多亏了校长您的指导,在教学方面我是一个小白,以后还得多跟您学习。”
“言重了陈老师,我知道你以前做过分公司的负责人,对于管理这一块还是有相当丰富的经验的,同事们和家长们对你的评价,也都非常不错。是这样,我们准备在邕南区办一个分校,想安排你做分校的负责人,可能会有些困难,但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克服这些小困难不是难事。”
“没问题。”
人有的时候就得干脆。就这样,我作为总校区教务主任、分校区负责人在新的一周的星期一,走马上任。春风得意马蹄疾,是金子到哪都发光。
“陈老师好啊,半年多了想我没有?”
“你得来我学校指导工作啊,对了我这还缺个作文老师,你有没有兴趣。。。”
“得得得,您就别折腾我了,我这刚准备回邕城,明天下午三点来接我,晚上我请客。”
久违的三人相聚大会,在三身疲惫的情况下顺利召开。
凌雪现在是外国语大学的街舞社负责人,对于她而言,街舞就是她的全部,如果说非要挤点时间给学业的话,那她还真得好好斟酌考虑下。
最近我遇到了个小奶狗,甚是烦人。
“这里好像不该出现你的自述,你上镜的频率有点高,那第二章写什么。”
总是有这种奇怪的声音在我耳边拉扯,管他娘的呢。
小奶狗是好,但是我现在完全没有做好谈恋爱的准备。实际上我更喜欢比我大的大叔,也许是我缺爱吧,这是我无法不承认的事实。
“学姐,能留你个电话吗?qq也行。”
“我们现在都用微信,qq好久不用了。”
和比我小两岁的人相比,我都觉得和他们已纯粹地脱节。
“都可以都可以,学姐,我特别喜欢你跳那个hiphop,有几个动作我不是很明白,那个律动要怎么练起呢?”
“找个时间我教你,今天我得去搞期末考试。”
我这人就是太随和,跟谁都不藏一个心眼,没想到加了微信,这小奶狗每天嘘寒问暖的架势,真让我招架不住。
“我的可爱的学姐,该起床了哦。”
“我的学姐,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喝咖啡。”
“学姐!温的奶茶和凉的果茶,你要喝哪个。”
线上线下双攻击,可我真不喜欢他,也许太有主意的女孩子不好,得不到我最喜欢的那一个,我宁愿独自一个人,这世界离了谁不都照样转,我没必要为了找个伴而牺牲我自己的原则。
“来来来凌雪,想什么呢你,半年年多没见我也不想你老师我。”
“我哪敢啊,您不是有大把美女环绕着,都快成环绕声了,我这立体人生不太行啊。”
“就是,小雪说的一点没错,你就是这德行,中央空调。”
“都什么和什么啊,这还是我的接风宴吗,哦,也对,我请客给我自己接风没这么算的是吧。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啊这次在涠洲岛和北海两地跑,这西南官话和粤方言之间啊,还真有些有意思的地方,我一直奇怪,北海这地方挺美的,怎么一个有名的文学家都不出,你发现没,但凡有点名气的作家大部分不是出自海滨城市,而是深山老林,乡土气息浓郁。”
“张爱玲不是上海的么。”
“你啊,也就知道张爱玲,我随便给您讲个什么山药蛋、西北作家群,或者萧红迟子建,你知道几个,他们才是真正的乡土的代言人,而不是什么十里洋场和先锋解构。”
“萧红我知道,我们东北老铁。”
陈梦一边撸串一边嘟囔道,她把嘴里的排骨骨头渣吐了出来,准备听男闺蜜表扬一番。
“你更完蛋,那叫先生,萧红是民国时期的洛神,用老铁称呼人家,亏你想得出来。”
“得得,我说梦姐啊,咱们来就不该来,一到这乱七八糟的空当他就得批评咱们俩几句,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就是,懒得理他,咱俩喝,来走一个。”
“唉,妇女能顶半边天,现在两个刚好凑一对,对了,陈梦你那个培训班搞得怎么样了,用不用帮忙,你吱一声就行。”
“我那叫英语学校,外加作文和演讲朗诵班,你这形象能来干嘛,再把孩子吓到。”
“不带人身攻击的啊你,我看你啊是内分泌紊乱,给你介绍一男朋友就好了。”
“打住,这就不劳烦您老人家了。”
“就是,梦姐有的是人追,姐,我这还有一个小奶狗你考虑不,大学一年级的,就是有点粘人。”
“死丫头,作死,别带坏人家偏偏小少年。”
“成年啦,这个放心。”
“怎么,你已经以身试法了?”
“哈哈,你猜。”
“两个不正经的,切。”
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凌雪一直在说她的街舞社搞得多么多么好,我一直在强调转行给我带来的独特的体验,他基本都在听我们胡扯,丝毫没有暴露出他以往吹牛避的优良品质。
“嗨,你过敏没再犯吧,平时少点应酬。”
“我啊,还那样,应酬是我说的算的么,不过现在做老师,当然没你那么正规,但和企业还是不一样的,安啦。”
“那就好,身体重要。”
夏日的风吹得散漫而浓烈,一股一股的闷热透过街头巷尾的缝隙挤进每一个人的毛孔里。夏天还是那个夏天,可人,早就不是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