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那诱人的温度把人的血管燃烧的沸腾,这个时候,尹尹陈最喜欢到大坝下的青河里像鱼虾一样畅快的游几个回合,上午高烧刚退,下午就活蹦乱跳的,人常常把自己想象一个无所不能的永动机,待燃料用完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为的是博得他人的崇拜与赞许,尹尹陈只是欢快的有他的,别的没想过,也没到考虑的机会。
他屁颠的跑向他现在最需要的地方,像他爸爸一样,穿着一条肥大的七分裤,什么都不带着,只穿一双拖鞋,跑到坝上时,那青河的水在金黄的太阳的照射下惊险的波光粼粼,周围平静的出奇,只剩下蚂蚱子杂乱无章的叫,他心底暗暗庆幸:让病魔来得更猛烈些吧!总要比上课舒服。
走到岸边,他脱下七分裤,在岸边做足了准备工作,在他摇晃胳膊的第七下时,貌似是一条鱼打破了这平静的一切,不,是一条美人鱼。
尹尹陈的胳膊还抡在空中,一条红色的鱼就将河里的常态打破了,他愣了三秒,每一秒脑海里都在回忆从前的东西,他本能的纵身一跃,跳进河里,不一会拉上来一个仍在挣扎的穿着红衣服的女孩子,她分明在喊:“放开我,臭流氓,混蛋,放开我!”
尹尹陈清楚地记着,女孩似乎溺水,他本能的营救,在水里她不停的挣扎,他本能的给了她一巴掌,听爸爸说,溺水的人都神志不清,不打不消停。好不容易到了岸边,尹尹陈心想,他娘的,一个女孩子力气还真大!
到了岸边这红衣服女孩回勇一般,三下两下把尹尹陈反扣在脚下,“说,什么目的,刚才摸够了吧,还打我,我妈都没打过我,你整个一二十一世纪大流氓,今天让我抓了个现形!尹尹陈现在哭笑不得,但手上确实无力,他沉思两秒钟: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擒拿手吧。“啪!”这耳光就像那“沉重的叹息”一样,此时此刻尹尹陈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束手就擒。
因为爱和被爱的矛盾,所以出现争吵和对彼此的不忠。是因为爱得不够,还是有所挑剔,坚决还是给对方留有余地我们是该深刻的思考。
“你打我干什么!松手,哎呀,快松手!”在他混乱的思绪支配下,他仿佛看到了一支射向天空的箭,模糊而又透明的从他眼前划过,射向头上那浓重的天蓝色,留下的是视线里无数不知名且透明的雪花。
“今天你落在姑奶奶手里,就甭想逃了!”。尹尹陈心里挺不是滋味,得不到女孩的感谢就算了,思维里面着实没有事先预想这样的结果,不过他大概知道女孩是误会什么了,但现在完全没有平时和女同学开玩笑的心情,心底乌七八槽的想去解释但是竟然不知如和开口,眼前的女孩非同寻常,他竟然停下了挣扎,就像已经做了投降的架势,因为,尹尹陈想坐来,
想和她谈谈,就像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王胖子欺负时一动不动的那样,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心里是不是也浮现起那时的光景。
“哎,我说。”“叫姐姐,谁跟你哎哎的。”
“那就,姐,你先松开我好么,我得你说清楚。”
女孩转了转圆圆的眼睛,“好吧,不要耍花样。”
尹尹陈抻了抻胳膊腿,眼睛一直不敢看这个貌似很刁蛮的女孩。“其实,我以为你溺水了,所以去救你,你不至于这样对我吧,很痛的!”
“鬼知道你一个男孩穿着内裤去抱女孩子是什么居心。”
“你是女孩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找打是不是!”
尹尹陈笑了笑,“今天我就告诉你,只穿内裤的不一定都是色狼,还有下河的好人。不过说回来,你既然会水,怎么还。。。”
“跟你没关系。”
尹尹陈仔细打量了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女孩,“我叫尹尹陈,你呢?”
那双绛紫色的双眸,活泼的转了两圈。
是的,这是第17章节的前奏,为了使之前的故事看起来没有那么突兀。
邕州的蚊子太多了,让欧阳无心写作。
“妈,蚊香液都没有了呢,盯了我很多包,记得帮我加一下哦。”
于是,她在纸上写道:
嗡嗡作响,那些虚幻和未知在尹尹陈身上肆虐地飞舞,浑身没有一处能够幸免。
夏夜的虫鸣和蛙叫让窗外像真的存在一支演奏队一样,反正也睡不着觉,他索性坐了起来,今夜他没有愤怒,很自然的拍打着被蚊子咬过的痛痒的红包,他想,或许,她和我一样是个坏孩子,也许性格比我还坏,不,真的没我好。
可是,究竟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呢?
或许,这个世界本没有坏人,也未见得都是好人,一切都是人性定义,规则使然。唯有无愧于心,善行于世,在法律和道德的管束下坚持自我,内心便能释怀。
欧阳不想写了,因为所有的遗憾都是过眼云烟,所有的结局,都是人生的遗产。
她的尹尹陈,她要给他所设的结局,最终将会是什么呢?和沈曼幸福地在一起,或是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欧阳独立、知性、隐忍,但从不妥协,她期待的爱情是美好的、不加修饰的,她独善其身这么多年,而不为一时的畅快和玩味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解放出来,这是她的执念,是她对于未来的要求和自己的规约。
“我写信想告诉你我非常喜欢你的作品,《马背上的天使》,这本书是那样的动人心弦,又让人黯然神伤,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最后的结局了。这个故事也带给我无比的快乐,真希望能拜读你更多的作品。故事中那些风华正茂的女学生们以及她们奇妙的野外骑术课给我的生活赋予了新的激情。(我和我的母亲住在英国的威布里治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还有澳大利亚野外的荒芜和原始也让我心潮澎湃。”
“欧阳,这个是我们澳洲一位女作家写的,你不觉得她们的笔法和东方传统文化完全不同吗?”
“是啊,太明显了,自由、自然,但孤独,我们的小说还是人潮汹涌的,不过中国的乡土文学要比她们的边缘主义更能扣人心弦。”
“你现在越来越专业了哈哈。”
“你知道的好啊,一个做试验的博士,还这么有想法。”
“文学啊,就像是人类思想的遗产,试验,永远都会被推翻。”
是啊,那些思想的遗产,就算不会流传千古,却总是存在即合理,又怎么会消失不见呢?
不管是尹尹陈,高翎还是欧阳自己,那些生命里所有的好的或是坏的东西,都不会被忘记,这是属于我们每个人独特的遗产,是生命个体的经验,也是万千世界的缩影。
窗外的风停下伫立,欧阳的窗帘仍然在飘动,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