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温至紧张起来,忙道:“快去,让李金阳过来。”
“哈?”
金喜糖疑惑看着温至:“这个点他肯定在上学啊,而且我已经在了,还让他来做什么。”
因为人家李金阳虽然年纪比你还小,可他靠谱啊。
这多少带了点个人偏见在里面,最主要的还是温至不愿意让金喜糖主动涉及危险事件,毕竟自家孩子。
李金阳虽然很好,但毕竟...对吧。
“能确定方位吗,或者直接确定是哪个人?”温至看向金喜糖。
“可以,这不小菜一碟嘛。”金喜糖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显然也看出来了,通过之前几次自己不太亮眼的表现,她已经失去了温至对自己的信任。
这还得了?
世上岂有不被助理信任的碎梦师。
林悦己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走了,温至依然穿着那身厚实保暖的棉大衣,和金喜糖并肩,七拐八拐,走到了一间病房前。
“就在这。”金喜糖停下脚步,指了指眼前的病房。
透过房门的玻璃,温至看见一个打着点滴,背部依然挺直的男人。
帅哥就是帅哥,哪怕只给人一个背面,也会被一眼认出。
这不是老子的室友吗。
是他?
“不,是她。”金喜糖指向病床上,摆着氧气面罩的年轻女人。
那是一张苍白美丽的脸,长发铺满了素净的枕头,闭眼,安详睡着。
温至凑近金喜糖,压低声音问:“确定吗,这姑娘是个植物人啊。”
“植物人?”金喜糖愣了愣,扭头看向温至,“真假的。”
“这还有假。”温至语气略显无奈,“会不会出错了,那个帅哥才是原罪携带者。”
金喜糖被整得有些不太自信,重新调整状态,聚精会神看向病床上的女人:“那我再仔细观察一下。”
喜糖观察,你值得信赖。
“就是她,我确定。”金喜糖的语气坚定无比,但也困扰这种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小声说,“等一下,我给总部打个电话问问,之前遇到这种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去吧,我在这守着。”看着一脸凝重,想要尽快展现自己应有实力的金喜糖,温至露出宠溺笑容。
还是赶紧让李金阳过来吧。
学习,学个屁啊,学习哪有拯救世界重要。
倚在墙上,温至目不转睛盯着病房里,正深情凝视女友的帅哥,越想也不对劲儿,拉住要去打电话的金喜糖。
“妹妹,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帅哥被他女友控制住了,所以才这么殚心竭虑的照顾,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金喜糖‘咦’了声,挠挠头:“可是你刚才不还说,这是个深情专一的好男人吗?”
温至惊奇道:“我说过这中恶心的话?”
“对啊。”
“哦,那也是种假设。”
金喜糖垫脚往里面望了眼,小声说:“温至,你以前是不是受过情伤啊,被某位女性重击过心灵?”
温至一愣:“为啥这么说。”
“因为你的想法好阴暗哦。”金喜糖直言不讳,“虽然我确定床上那个姐姐是原罪携带者,而且特别可怕,但你的想法令我毛骨悚然。”
“这就毛骨悚然了啊,你肯定没看过网络小说,能有多离谱那帮作者就敢写得多离谱。”
温至想了想,对金喜糖说道:“在这里干耗着也没用,找个机会和那个帅哥接触一下,探探虚实。”
“嗯好。”
“我去就行了。”
“我也想去。”
“你不行,以防早恋。”
..
深夜
被护士强制要求回到病房的帅哥,胡子拉碴,眼神涣散,倚在床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哥们,抽烟去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帅哥回过神,隔壁床穿卡通棉睡衣的同龄人,挥着手中的烟盒,冲他微笑。
“我叫温至,明天就出院了,还没跟你打过招呼呢。”
俊小伙反应慢半拍的感觉,片刻后才微微点头致意:“你好,叶楚。”
“好名字,一听就是个帅哥,人如其名。”温至微笑,再次问,“抽烟吗?”
叶楚犹豫片刻,就听温至接着说:“你的事,我听护士说了,也不用太担心,你的女朋友身边有护工,护士二十小时都在岗,离开一小会没事。”
“那....走吧,谢谢。”
医院后门。
两个男人蹲在地上抽烟,叶楚全程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温至自来熟似的,打开话匣子:“兄弟,我作为一个旁观者都特别钦佩你,也羡慕你和你女友之间的感情,冒犯问一句,她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才...”
“车祸。”叶楚的声音很沉。
温至了然,自顾自说:“现在有些司机,开车确实很莽撞。”
边说,温至开启了口袋里金喜糖给自己的原罪引爆器,这玩意功能全面,对普通人,可以激发他们的情绪,好让叶楚开口多说几句,方便从话语中寻得蛛丝马迹。
“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
叶楚看了眼温至,额前刘海过长,遮住了眸子:“抱歉,我没什么心情聊天,谢谢你的烟。”
温至又递上一根烟:“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叶楚看了看温至,最后还是接过了香烟,点上连续深吸几口后,毫无预兆的突然说:“跟司机没关系,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准确的说,跟我吵架,一时情绪奔溃,冲到了马路上。”
原罪引爆器仿佛起到了最用,烟草帮助叶楚打开了心扉,淡淡说:“抢救过来了,可却成了植物人。”
“其实,我们之前很好的。”
“温,温至对吧,你有女朋友吗?”叶楚笑得有些苦涩。
温至摇摇头。
“青梅竹马,有吗?”
“有,而且很漂亮。”
“我和她,就是青梅竹马。”叶楚吸了口烟,缓缓吐出雾,“从小一起长大,周围人都说我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理所当然在一起了。”
“这很顺理成章对吧?”
“嗯,对。”
叶楚撇过头,从温至手里接过第三根烟,没有立刻点燃,而是疑惑问:“那她为什么要变心?”
温至轻叹口气:“我对女人,了解不多。”
“我也不懂。”叶楚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沙哑,有着无尽的苦涩,“我都跟她认识二十多年了,到头来发现,根本不了解她。”
叶楚就这么蹲在马路牙子上,不停抽烟,说这世上女人千千万万,却和一个最不该遇上的人,痴心妄想着相濡以沫,常伴一生。
“我厌恶她,喝酒抽烟,厌恶她为人阴险不检点。”
“不敢相信从小一起长大,以为知根知底的女人,为了钱和前程,去陪能给她当爹的男人喝酒睡觉。”
“也不敢相信,她找我当男友,只是为了炫耀,为了让我的那些追求者难过伤心,因为其中有她讨厌的人。”
叶楚像是喝醉了般,絮絮叨叨,喋喋不休,话语中尽是对睡美人的唾弃与深深的失望。
掐灭烟,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温至隐约听见叶楚哽咽的说,还想回到从前。
多么深情的一个男人啊,可他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能让一个心机深不可测,为了前程甘心出卖身体的女人,当众情绪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