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蔡在下水道里一直走一直逃,不知道用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再次看见了一点点光亮。
这被困过之后才明白,光明,那是多么值得向往。
他用尽了全部力气爬了上来,这一次,总算是比上两次顺利很多,他哆哆嗦嗦的爬上来,又冷,又饿,又疼。
但是这逃出生天的喜悦还是让他几乎都要忽略这些了,只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升华了。
他,终于出来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甚至过了下班的点,太阳下山,满天夕阳,就算这不算明亮,老蔡也哭了出来,委屈又庆幸,激动又快乐:“我出来了,我真的出来了。老天有眼啊!”
他全身上下都是泥泞,勉强起身,左右看看路,这才开始奔着家里的方向走。他一身上下都没得看,踉踉跄跄,好在这个时候人不多了,他拖着疲惫往家走。
没想到,他被困了一天一宿。
怪不得他觉得度日如年,好像经历了无尽的黑夜。
呜呜呜!
他可太难了。
这真是要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啊,他注定是要干大事儿的人。
他一个人往家走,路上虽然人少也不是完全没有人,但凡是路过,都奇怪的看着他,掩住了鼻子。这下水道的味道跟粪坑也没啥区别了。都是极其难闻的。
一般人一瞅他,还真是不知道这货到底是掉粪坑还是在下水道,但是他这满身烂泥,一身恶臭,足以让人退避三舍,恨不能绕路走了。
味儿太大了。
人太恶心了。
老蔡一路上的边哭边走,根本不顾别人的指指点点,反正,反正也认不出他,他才不管呢。他只觉得这一天一宿,可是把他这一辈子最大的罪都遭了,一年他可没这么倒霉过,虽然也确实经历了不少事情,但是都跟这个不能比。
完全不能比!
老蔡哭着往家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家属院儿了,他已经饿的有气无力,全身更是发冷,他拖着腿上楼,这时楼里传来别人家的声音。
“这谁家在家干什么了,这个死味儿。”
“恶心死了,谁在家煮屎啊?”
“这不是煮屎的味道,这明显更恶臭啊。”
“那谁知道了。”
“缺德冒烟的,谁家要死啊。”
有人开窗叫骂。
老蔡不管那些议论,咚咚砸门,敲了一会儿没人开。
他怒道:“开门,开门,快开门,我知道家里有人。”
虽然愤怒,但是这个时候叫嚣都是有气无力的。
“开门啊!”
姜保红感冒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她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人都没什么力气,在家里睡了一天,这时终于有几分清醒,她强撑着爬起来,来到门口开门,这一打开:“啊啊啊!”
整个人瞬间昏厥过去。
她看到了一个鬼!
活生生,见鬼了。
姜保红的惨叫惊醒了众人,大家立刻开门出来,探头张望,这一曾的人看到老蔡,也是跟着叫:“啊!”
“你你你你,你谁啊!我告诉你,现在是新社会,鬼怪不能出来作祟。”
老蔡:“叫什么叫,见鬼啊!我是老蔡!”
他只觉得这些人真是少见多怪,他遭了罪都没有叫,这些人倒是叫唤的大声,他厌恶的看着这些邻居,就觉得他们档次真的很不够,但凡是有点素质,不至于这样的。
他直接进了家门,咣当一声把门摔上。
“唉我去,这老家伙是干啥去了,怎么造成这样,太恶心了吧?”
“妈的怪不得楼里这么臭,都是他带来的,这个狗东西。”
“我们找他去……”
“对,找他去。”
大家一起来到蔡家敲门,这大家都是住在一个楼里的,没有干这种事儿的,这不是霍霍人吗?大家咚咚敲门,老蔡一听,直接踹了姜保红两脚,姜保红悠悠转醒:“啊……”
又是一声惨叫。
老蔡骂道:“是我,你个贱人,叫什么叫,你是不盼着我好。”他咣当又是一脚,不过被困了一天一宿很是虚弱。倒是不疼不痒的,姜保红勉强坐了起来。
咚咚咚。
门外敲门声还在继续,老蔡烦躁的说:“你去开门。”
这些人真是没有眼力见儿,没看到她这么难受的吗?这个时候来他家干什么!
姜保红强撑着开门:“你们干什么。”
“姜大妈,你家大叔这是掉哪儿了啊,你看这个味道这么大,整个楼都能闻到,是不是该出去洗个澡啊。”
“就是啊,不然我们这咋住啊!”
有人探头一看,就见老蔡瘫坐在沙发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大妈,你家大叔这不行啊,他不洗好了,这这个楼都是味道,你们……”
姜保红打断了他们的话,叫:“我家乐意,管你们什么事儿?这楼是你们家的吗?这是公共的。我们自己在家干什么不行,碍得着你们什么事儿,滚滚滚,都给我滚。”
“哎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姜保红叉腰:“我就这样,你们要是不乐意,就打我啊。我直接去你们家门口躺着去,还敢欺负老人?懂不懂尊老爱幼啊。”
“你你你!”
姜保红:“你们再不管,我就把脏水全都泼你们家门上。”
她洋洋得意:“有本事你们就打我。”
“无耻。”
“怎么这么下作啊。”
“哎不是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过来的人气的颤抖,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大家真是叹为观止,怪不得公婆一来,张兰花就带着孩子走了,这要是跟这种人住在一起。人都得疯掉吧。这个娘们简直是个疯子啊,妥妥的不要脸。
“我们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才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她得意的叉腰,终于体会到了关桂玲胡搅蛮缠的快乐。
“好了,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给我做饭,另外烧水洗澡,你是想要饿死我冻死我吗?”老蔡不满意的呵斥。
姜保红:“来了。”
咣当一声关了门。
门外邻居气的哆嗦,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又胡搅蛮缠的人,而这种人竟然还是他们的邻居,真是倒霉催的。没见过这种阴险小人。
“算了算了,这家子就是不要脸的混不吝。”
“是的,臭死了,我们还是走吧,”
姜保红别看病了,但是这伺候男人倒是用心,虽然十分难受,但是仍是撑着下了一碗面糊,又给老蔡烧水洗澡。这还多亏了热水,要是凉水,淤泥都不好搓,老蔡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旁的了,呼啦啦的把面糊喝了,这才感觉肚子不再火烧火燎,他冷的厉害,把水温搞得高高的,往身上一浇——呼,舒服!
他是舒服了,热水浇在淤泥上,整个楼的味道更是一言难尽了。
这恶臭的味道啊,最怕的就是热水,瞬间会让味道更大。
不少人家都直接堵住了门窗,只没有十年八年的下水道,都没有这个味儿。
他们哪里知道哎,这货就是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
还有的人家的小孩子嗷嗷哭:“臭,臭臭……”
“我今晚回娘家住。”
“我跟你一起吧。”
“不行的话今晚找个亲戚凑合一宿吧,这味儿哎,毒气弹吗?”
“恶心死了,这个该死的老蔡家,缺了八辈子德了,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他们家。”
“作孽哦。”
大家恨得不要不要的,但是又没有办法,谁让人家不要脸呢。
不过老蔡此时洗了个热水澡之后的倒是能看到,全身上下都是伤,有被揍的,有摔的,有擦伤,还有的地方竟然还冻伤了,姜保红心疼的掉眼泪:“你这是干啥了啊,竟然遭了这么多得罪,谁打的,我找他去!”
老蔡不自然的说;“他们误以为我是偷马葫芦盖儿的贼,我一慌就摔进下水道了。”
他自然不会说自己是趴厕所,他咳嗽一声,拿出厉害的样子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倒是你,我一天一宿没回来。你竟然连找也不找,我怎么就那么倒霉,遇到你这么一个毒妇,你怎么就能狠心到这个地步,一点也不盼着我好是吧?如果你们能早点找我,我何至于遭这么多罪?”
他越说越气,上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姜保红打的摔倒在一边儿。
姜保红捂着脸哭泣:“我不舒服才没去的,不过儿子昨晚出去找你了,今天也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啊对啊,儿子也没回来呢?他去哪儿找你了?”
老蔡:“算他还有点良心,都说养儿防老,我总算是没白养这个儿子。”
“儿子还没回来……”
老蔡:“他这么大人自己不会回来?我累了,睡一会儿。”
这一天一宿,他遭了多少罪,现在只想休养一下。
姜保红:“可是……”
“滚!”
姜保红委屈的红着眼,但是自家男人受伤,她也是晓得的,她关心的说:“你的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这么严重,在家不行的。”
“不用!”他如果去医院被人问起来怎么解释?
他恶狠狠的说:“别烦我,我要睡觉。”
他早就困乏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回屋,又交代:“把儿子的被也给我。”
姜保红:“好。”
他得盖两床被。
至于儿子?
管他呢?
丢不了。
他可不在意。
姜保红倒是坐在客厅里叹息,这当爹的回来了,当儿子的又不见了,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不着调呢?跟套娃儿似的,这个回来了,那个又不见了。
他们的捞钱大计,真的能成功吗?
她叹息着靠在了沙发上,觉得头更疼了。
她的命啊,真是比黄连还苦啊。
这头儿都苦出水了,可远在四合院的人还觉得这日子真是很甜啊。
大家凑在一起看电视,热热闹闹的,因为庄志希他们家买的是彩电,小孩子们都在这边呢,圆圆呱呱呱的正在跟她妈妈显摆自己发现了不对劲儿,她说:“我的两只眼睛哦,亮晶晶,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果然结果。”
明美:“应该是没抓到。”
“很可惜。”
明美:“这种人早晚被抓到,你们如果遇见坏人,也不要下去追。
“我知道的啊。”
明美:“这就对了,咱们不逞强。”
虽然明美自己小时候是一个很逞强的小女孩儿,但是却不想孩子是这样的,小孩子毕竟是小。她笑着说:“这么懂事呀,妈妈给你们拿好吃的好不好?”
圆圆:“好,什么呀?”
她张望,明美笑:“我今天买了糖雪球。”
她找出袋子,说:“来,大家都吃。”
小孩子们呦吼一声,格外的开心,小孩子就没有不喜欢吃零食的,这样酸甜口更是人人都喜欢呢。
李珍珍念叨:“街上都有卖糖葫芦了,我觉得糖葫芦跟糖雪球一样好吃。”
虽然都是山楂裹糖,但是又有一点点不一样。
圆圆:“奶奶说,她喜欢吃的是山药豆糖葫芦,我都没有遇见过。”
“我也没有。”
“我也没。”
就连明美都摇头:“不知道你奶啥时候遇见的,我也没吃过。”还别说,这一说,倒是有点嘴馋了呢。明美:“下一次如果我遇到,就给你们每个人都买,带回来让你们尝一尝。”
团团圆圆:“妈妈你也太好了吧。”
李珍珍:“阿姨我最喜欢你了。”
“我也稀罕你!”
小孩子们的马屁可真是很纯粹的呢。
明美高兴的笑眯眯,没人不爱听好话呢。赵桂花过来看电视,走到门口就听到这边的动静儿,进来问:“你们这是说什么呢?”
明美:“说山药豆做的糖葫芦,不晓得是个什么样子。”
赵桂花:“这有什么,你等着改天我去找一找山药豆,买了给你们做,这其实也不难。”
他们这样的老人儿哪个不会几手吃食小吃。
“奶,我最喜欢你了。”圆圆立刻撒娇。
明美:“哦豁……”
真会见风使舵啊。
圆圆一看妈妈的表情,立刻凑上去:“我也喜欢妈妈。”
明美:“这才差不多呢。”
赵桂花横她一眼,说:“多大的人了,还争风吃醋。”
明美:“多大都可以啊。”
赵桂花:“这要说起来,也顺便买些山楂,多做一点,给大家分一分。”
明美:“行。”
她突然想到,说:“我以前客运站附近有一个大爷卖山楂,可好了。等我明天去看看,如果他在我就都买回来,我们还能自己做山楂糕呢,其实……哎,哎哎?”
明美突然就顿住,说:“啊,我想起来了!”
她激动的不行:“我想起来那天看见的人是谁了。”
赵桂花:“???”
明美:“我就说那天看见的那个女人有点眼熟,那个人是姜保红啊。”
这要是不提到客运站,她还想不起来。正是因为提到了客运站,倒是真的想起来了。她说:“前几天在厕所的那个女流氓,就是她。”
赵桂花:“是她?”
明美点头。
赵桂花:“这家伙不是离开四九城了么?这是回来了?她怎么会来这里?别是憋着什么坏吧。”她反应的倒是快,说:“好啊,怪不得她当时要挡着脸跑,是怕被你认出来吧?我看着人没安好心眼。”
可不是赵桂花要恶意揣测别人,而是这姜保红做事情太过奇怪,但凡是没点目的都没人相信。
明美也是一样的看法,她说:“我等着打听一下她的情况,如果她想来这边做坏事儿,那是别想了们这里可不是她撒野的地方。”
赵桂花:“你说她会不会是来踩点的?”
“那她来干什么啊。”
赵桂花:“能干的可多了,谁知道呢,姜保红也不是什么好人。”
明美抿抿嘴,说:“这人确实不是好东西。”
“可不。”
赵桂花越想越不对,说:“我得去告诉告诉大活儿,最起码得上心点,别是没有防备吃了亏,咱们大院儿跟他不对付的还真是不少。”
像是明美这样只是互相看不顺眼的都是小事儿了。
还有真的结了仇的呢。
像是王香秀,像是白奋斗,还有郑慧旻。
赵桂花挨家转,没一会儿的功夫,大院儿里的人都知道最近出来的女色狼是姜保红了。聚在院子里讨论,铜来倒是果断,问:“要不我们报警吧。”
赵桂花:“你明美婶婶只是认出了她,可没抓个当场,人家可以不承认的。”
这话不假。
李伟伟咬牙切齿,说:“这个死变态,不仅偷看我,还抢走了我的裤衩子,她要是还敢来,我饶不了他。”
这人对裤衩子被抢十分的愤怒,念念不忘。
好在虎头现在回学校了,但凡要是在家,也要发出豪言壮志。
这年轻小伙子的心啊,伤不起。
郑慧旻:“我妈当初总是讹她,他应该也很恨我妈妈,不知道会不会去找茬儿。”
虽然关桂玲对他们不好,但是郑慧旻总归是念着那是亲妈,现在人已经疯了,总归不能找一个疯子算账吧。
“应该不至于吧。”
“这怎么好说。”
郑慧旻心里不放心,说:“那我明天去看看我妈,顺便叮嘱一下,让他们不要随便放人进去看我妈。”
官红:“你一个人去啊?”
关桂玲所在的精神病院并不在附近,而是在郊区,所以官红还是提醒了一嘴,她可不是想要维护郑慧旻哈,一带你也不是,就是怕出事儿,提醒一下而已。
而已!
郑慧旻抿着嘴:“我……”
她看向了李军军,果断的出击:“李大哥,你明天有事儿吗?能陪我去一趟精神病院吗?我不耽误你很久,看过我妈妈就回来。”
她手搅在一起,说:“我实在是有点不放心,就怕遇到坏人,不然绝对不会麻烦你的。”
李军军犹豫了一下,随即还是点头:“行,我跟你一起吧。”
郑慧旻立刻喜笑颜开:“好呢,谢谢你。”
李军军:“没关系。”
官红:“!!!”
她瞪大眼,说:“就好气!”
早知道她就不提醒了,这一提醒,这货竟然还顺杆儿爬把上了李军军大哥,你说气不气,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儿。她就多余多嘴啊!她鼓起了腮帮子,像是一条鱼。
李伟伟看着官红气的这样,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所以啊,他真是对女同志敬而远之。
真的把握不住啊。
这些年轻人的眉眼官司,赵桂花倒是都看在了眼里,她默默的摇头,觉得李军军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但是也太老好人了。仔细想想上辈子就是这样,因为他这个人很老好人,反倒是引发过不少的误会,你要说他人不好那是肯定没有的,这人真是真诚又真心,谁求着帮忙都没有拒绝的。
但是正是这样,作为枕边人,他媳妇儿反而是十分的不高兴。
赵桂花多看了一眼,就看郑慧旻高兴的说:“那明天我们早点走吧,我们一起去一趟前门大街,我给我妈买一些点心带过去。”
“行。”
李军军应了。
李伟伟又在一边儿摇头,他觉得他哥真是一点也不如他,就不如他这么精明。
现在像他这么精明的男同志,真的不多了。你看他哥,女同志一示弱就赶紧帮忙,早晚被套牢。
他忍不住又去看小燕子,就见小燕子抄着手,根本就没看李军军和郑慧旻,反倒是嘟嘟囔囔,跟念兔子咒似的,不知道念叨什么,他默默的凑近,就听到小燕子竟然在背古文!
李伟伟:“!!!”
这是什么奇葩!
怪不得小燕子学习好!
这学霸的思维和学渣的思维果然截然不同,再看他哥,他深深觉得,他哥跟小燕子果然不相配。他哥哥要是背课文能给自己背睡着,但是再看小燕子,人家格外精神。
不能比,不能比啊。
李伟伟觉得自己最清醒了。
他的视线不经意跟赵桂花视线对上,李伟伟抬头挺胸,骄傲的冲着赵桂花笑。
他,人间清醒。
赵桂花:“……”
这个二傻子。
他娶媳妇儿最不行。
不过好在,看样子这个货这辈子好像跟上辈子不一样。
大家各有眉眼官司,白晴晴咚咚咚跑出来上厕所,何兰陪着闺女一起出去上厕所。虽说现在家家户户晚间还真是都用尿壶,但是现在还没太晚,大家又都在院子里,小姑娘自然不肯。
何兰领着女儿出去上厕所,赵桂花则是想起来一茬儿,说:“奋斗啊,你原来也算是得罪过姜保红的,他们家如果对你下手不顺利,保不齐会盯上孩子。平日里你对孩子上点心。”
白奋斗立刻就瞪大了牛眼,说:“他们要是敢对我家孩子做点什么,我非揍死他!”
赵桂花:“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也会跟孩子们说一下,平日里最好都在一起别落单。”
她耸耸肩:“也许根本什么事儿也没有,就是咱们想多了。”
这个话,周大妈不能认可。
她说:“这人又不住在这边,跑到这边神头鬼脸,说她没憋好屁都没人相信。”
“对,我看也是。”王大妈也这么说。
小孩子们虽然在屋里看电视,但是团团把窗户打开了,倒是能听到院子里的议论声,他一心两用,说:“我们平日里都在一起,可不能吃亏。”
其他的小孩子点头。
二林好奇的问:“那是什么人呀?”
团团:“反正不是好人。”
二林随即严肃点头。
团团:“那个坏人可能是要报复的吧?所以我们要小心一点。”
“对。”
杏儿在一旁碎碎念:“这个我懂的,我们村里也有这种事儿,我们村里有个人被报复,房子都烧掉了。好可怕的。”
李珍珍:“妈妈呀,真吓人。”
她歪头问:“杏儿,你还会回去吗?”
杏儿摇头,说:“我不回去了。”
虽然爸爸妈妈都没有跟他们小孩子说过,但是这个小姑娘十分的精明,可是偷听过爸爸妈妈的话呢。她说:“我爸爸妈妈说要多攒钱。然后在这边买房子,我们一家就可以留在这边了。我妈妈还说,要尽量争取看看有没有机会把户口转回来。这样我们读书都方便很多了。”
小姑娘继续念叨:“我妈妈还还说,我们老家爷奶还有大伯他们都不是好人,以后不回去也不跟他们来往了,我爸爸都给村长伯伯写信了,我们家的土地都租出去了。”
大家纷纷点头哦,圆圆:“我家没有地。”
“因为你是城市里的人呀,那肯定没有的,不过种地不挣钱的,以前我爸爸妈妈每年都很辛苦,可累可累了,特别是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正是秋收结束没多久。秋收就已经很累,可是秋收之后更忙的,粮食从地里收出来,可不是直接就能变成粮食,还要拖粒什么的,都要干很久。而且我们还要捡柴,挖菜,我们没有煤球可以买。我妈妈说,有也买不起的。家家户户都很忙,我们好累好累的,可是没剩下什么钱,就连给二林看病都不够。”
小姑娘碎碎念,其他孩子都睁圆了眼睛。
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是挺聪明的小孩儿,但是到底是城市里的小孩子,对农村那些事儿是不懂的,他们都没见过。要是赵桂花在这里,那就要感慨一句这八十年代城乡差距还是很大的。
“你原来这么累啊。”
杏儿点头:“是的呀。我都有在家帮忙,我家只有我大堂姐不干活儿。我那个坏人大伯母说,我大堂姐要养的白净一点,到时候才能嫁个好人家。”
这个时候大家都忍不住问:“你大堂姐多大啊,是她故意划伤你的脸吧?”
杏儿:“她今年十六了。”
圆圆:“这么大!那还欺负小孩子,太坏了。”
杏儿是去年过来的,她八岁,当时她大堂姐就是十五岁,十五岁其实已经很大了,竟然因为嫉妒小堂妹故意划她的脸,可见这人多么的恶毒。
“这种人一定会遭报应的。”
“肯定是。”
这远在他乡的杏儿大堂姐会不会遭报应还两说,但是小蔡是真的遭了报应了,他在下水道里爬爬爬,但是怎么爬都找不到出路,他不禁萌生了跟亲爹同样的感想,谁把马葫芦盖儿盖得那么紧的啊。
这就很要命啊。
他找不到出路,又感觉有老鼠“追”自己,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掉了,他觉得他可能是要完蛋了,这人怎么能这么遭罪呢,他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他呜呜的哭,心里痛骂父母,这两个老不死的就不知道出来找找他吗?
自己儿子没回家,难道不知道吗?
果然是冷心冷肺的一对夫妻两个,别指望将来他会给他们养老,不要指望了,不可能!
这一次,他逃走的时候一定不会带着他们,到时候拿了钱,他就一个人远走高飞,什么父母什么范德彪,他们就留下来给他挡枪吧。郑雨丰都可以,他也可以。
他可以比郑雨丰做的更好。
他可以!
“这些该死的,你们对我不好,也别指望我对你们好了。”
他不断的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他一路伸手在头顶到处摸索,只盼着能够找到一个马葫芦盖儿。呜呜呜,他苦啊。
小蔡觉得难受极了。而这个时候同样难受的,还有范德彪。
这要是说起来,范德彪是一个很小心眼的人,别看他之前赔偿的很痛快,但是心里确实也是恨极了的,这怎么可能不恨,自己平白无故的失了那么多钱,还白白的进去蹲了一年,他心里的火都要积累的窜出火苗儿了。
他进去一年,前前后后又耽误了一些时间,这就一年多,等他出来,原来赚钱倒卖的路子都被别人占了,他现在真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所以这一次小蔡的拉拢,他是很快就心动了的,但是心动归心动,他却又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小蔡,这人也不是一个很能信得过的,如果转头儿出卖了自己该怎么办。
他也很怕被人当做枪使,他甚至想要自己单干,但是却又知道自己是拉拢不到人的。他以前做人十分嚣张,大家都说冲着钱才聚集在他一起,现在他们没钱,别人不会跟着他干。
再说,今年严打,好些个道上的都进去了,剩下的也老实的很,就算是利诱,人家都不一定跟着他干,毕竟不是人人都能破釜沉舟。
他抿着嘴,心道难道真的要跟小蔡一起?
他肯定不止一个人的。
范德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半天,突然呼啦一下坐起来,一捶床,叫:“干了!大不了再进去!老子也不是没进去过!难道还怕了不成?只要拿了钱,我们就逃窜出国,我还就不相信了,这没个出路了!”
与其这样凑合过日子,他还是更想念以前大鱼大肉的日子。
谁过惯了好日子,会想过差的日子?
范德彪起身,默默的出门,小蔡倒是给他留了地址的,他直接出门,他一走,院子里就有人冲着他的背影呸。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今天那个逃窜的,就是他的朋友,今天来找他的。他们没抓到人,自然是要找范德彪的,不过范德彪当时坚决不承认。
可是院里的人对他都很厌恶了。
范德彪一个人抄着手来到蔡家,他刚走到蔡家所在的楼道,就闻到一股子冲鼻子的味道,仿佛下一刻就能给他熏个倒仰。他犹豫了一下,正要往里走,只觉得这味道扛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唔……
不能吸气!
他飞快的后退几步,看着这个味道“宜人”的家属楼,想了想,说服自己:“不差这么一时半刻,明天再来吧。”
顿了一下,生怕这个味道消失不了,又自言自语:“还是在等两天吧。”
说完,嗖嗖的离开。
这个味儿,扛不住啊!
他很快的败退,走的很快,倒是不知道,姜保红看见他了,她当然不认识范德彪,她站在窗口,一直望着自家儿子呢。左看右看,都没见到人。她忧愁的叹息。
他到底去哪儿了啊?
莫不是,踩点去了?
姜保红一想,觉得很有可能,她儿子这个人是很能干的,打小儿就比一般人更强,又聪明又伶俐,如果不是当年出了那档子事儿,现在他儿子都能做领导了。
最不济,也是一个小领导了。
还是他们耽误了孩子啊。
姜保红左等右等都不见儿子回来,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房门,她男人还在睡觉,要不,她出去看看?姜保红觉得,儿子是比男人靠得住的。
她虽然感冒了头疼,但是,倒是也能坚持。
姜保红掩了掩鼻子,寻思正好受不住这个味儿,不如出门了。
可见啊,姜保红自己也是扛不住的。
这要是换了昨晚那个环境,她肯定就不找了,但是今晚吧,出去也未尝不可。这么想着,姜保红套上厚衣服,提着手电筒出门。她一个人溜达出门,直奔杏花里。
她儿子肯定是去杏花里踩点了,她过去找没错的。
她一路过来,这个时候都深更半夜了,乌漆嘛黑,今天连点月亮都没有,姜保红一路过来,只觉得这个地方真是晦气,一点也不旺她,来了两次,都没落到个什么好儿。
走到一半儿,她停了下来。
是啊,这边不旺她啊,晚上又阴气重,如果出事儿怎么办。
一时间,她有点举步维艰了。
她站在这里,要走不走的,回家还是继续向前,带着几分忧愁。不过把,很快的,她就看到了熟悉的地方,这里距离她以前的工作单位客运站其实不是很远,像是不远处这条巷子,当初她和关桂玲在这边就差点遇到拐子。
她看着这条巷子,想着那个时候上班,虽说那个时候老蔡已经走了,但其实,她的日子是比现在还好不少的。如果没有关桂玲瞎搅合,她的日子其实也还可以。
她的日子变得更不好,是离开四九城之后。
如果不是为了躲避关桂玲,她根本就不用离开四九城,是关桂玲,一切都是关桂玲,她越想越气,索性一转头,奔着关桂玲家的方向走去了。
杏花里太晦气,不适合她,她去关桂玲他们家看一看,虽然听说关桂玲疯了,但是她还没看过疯子什么样呢,嘲讽一下总是可以的。她觉得自己应该过去找关桂玲解解恨。
反正,她也不想回家闻臭味儿。
姜保红一路来到关桂玲家的位置,深更半夜,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
关桂玲丝毫不讲究,直接大晚上咣咣敲门:“关桂玲,关桂玲你在家吗?”
她高声:“关桂玲!”
她这么一叫,家家户户很快的亮了灯,一个个骂骂咧咧的。
“谁啊!这个倒霉催的,大晚上的干什么呢。”
“要死啊,晚上找人,这都几点了?”
“缺德冒烟儿的,卧槽,这都半夜一点半了,怎么这么混蛋啊!”
他们这边也都是大杂院儿,一敲大门,几乎家家户户都被吵醒了,有个汉子气的光着上身就出来:“他妈的谁啊!”
他打开大院儿门,怒喷:“你是有病啊,有病就吃药,别在这里骚扰别人。怎么的五行缺贱吗?深更半夜的砸门,你是想死啊,信不信我锤死你!”
姜保红吓了一跳,眼看这个人这么魁梧,她立刻后退一下,说:“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找关桂玲。”
他还是知道打不过的。
这气势都不如刚才凶猛了。
“你找谁?找关桂玲?”
姜保红点头:“对,我找关桂玲。”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淡定:“我想找关桂玲的。”
大汉上下打量她,说:“关桂玲不住在这里,他家房子都卖掉了,她现在住在城南的精神病院。”
“什么!”
姜保红震惊的叫了出来,她以为,关桂玲疯了是被关在家里的。
“去去去!”大汉咣当一下子把门关上,随即又打开,骂道:“我告诉你,以后在搅合别人睡觉,就把你打死。”
咣!
大门被关上了,院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骂声,当然,不是骂关门的,而是骂姜保红。
姜保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犹豫了一下,寻思,要不,去看看关桂玲?
她看了看天气,反正也没什么事儿,要不现在就去?
她因为白天不舒服睡了一天,晚上倒是挺有精神的,正好不想感受臭味儿,正好了。她本来以为关桂玲被关在家里,现在知道实在精神病院,更想去看看了。
她要去见识关桂玲的狼狈。
让她一直嘚瑟,让她讹自己,现在完蛋了吧?
报应!
姜保红倒是有闲工夫,大晚上,直接奔着郊外走,城南的精神病院,她也是知道在哪里的。她一路走向了精神病院,不怕冷不怕累,想到能看到关桂玲痛苦的样子,她就觉得格外的开心了。
姜保红凭着这个信念往前走,一路走到精神病院的时候,天都放亮了,她这人就是没有逼数儿,根本不看时间,直接敲门。
“有人么?有人么?我来探病。”
她敲门敲了好久,终于有人来开门,这门岗大爷看她的表情,仿佛她才是该住在这里的神经病。
“你探望谁?”
姜保红立刻说:“我是来探望关桂玲的。”
老头儿嘟嘟囔囔:“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语气不是很友好。
姜保红尴尬的笑一笑,这要是换了以前,她早就骂人了,一个看门狗还敢说话。但是这些年也受了不少的教训,她也晓得自己不能太大胆,现在他那人可不是领导了,没人会给她面子。
她尴尬的笑笑,说:“我是关桂玲以前的同事,想见见她。”
门岗大爷:“等着吧。”
他说:“七点半开门,到时候你来登记,再进去探望。”
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医院,并不是随心所欲的。那是有严格的探病时间的。
“啊?我大老远的过来,你就让我先看看呗。”她是真的憋着气:“现在还这么早,我要等很久,你看我来都来了,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不行。”
“你!”姜保红气的不行,只觉得这老头儿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不给她面子。她叫骂:“你一个看门狗,竟然还敢不给我的面子,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你真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咣当!
门又被关上了。
姜保红:“你开门,你开门你……”
“你再闹事儿,我就要叫保安了,我们这里是精神病院,可不是你闹事儿的地方,你要是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得好好看看你有没有病了。”
老头儿给大门上的小窗拉开,冷漠的说。
姜保红:“你!”
她委屈极了,凭什么!这些人凭什么这么对她啊!
可是姜保红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只能等待,姜保红坐在大门口,这边人少,也很少有人来这边探病,好久都没一个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终于开了。
姜保红腿都麻了,跌跌撞撞的起身,说:“我能探病了吧?”
老头儿:“姓名身份地址还有关系都要写上。”
老头子并没有跟他一般见识,他觉得这个娘们也不怎么正常就是了。他们这边见到的都是不正常的人,所以宽容心还是有的。
姜保红赶紧登记,登记好了,这才跟着一个小护士往里走。她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但是看着真是一点也不比监狱更轻松。这周围的围墙竟然都围着铁丝网。
看起来阴森森的。
她跟着进门,小护士:“你在这里等一下。”
这边是会客室,基本上但凡有人看病,都是被安排在这边。
姜保红坐了下来,心里有几分激动,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俯视关桂玲了,仔细想一想,这个关桂玲之所以一直都能压着她,无非是因为她这个人比较豁的出去。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吃了这么多亏。
还是自己太好人了啊。
她越发的激动,正在这时,就看到小护士领着短发的关桂玲进来。
该说不说,关桂玲现在的气色竟然比之前还好了一点。
以前的时候,她脸色蜡黄的像是一个恶鬼,眉眼也刻薄很多,但是现在两颊看起来竟然有些肉了。要知道,这里可是精神病院,可见她以前跟着郑雨丰过的是什么日子。
还不如在精神病院。
关桂玲自从亲眼看见郑雨丰死了,人就疯了,她这一辈子的心思都在郑雨丰身上,为了他可以做尽所有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承受郑雨丰的离开。
她更是把这些年的事情都忘记了,似乎所有记忆都在刚结婚的时候,她只记得那个时候的事儿。
刚结婚的时候,她跟郑雨丰还是过的很好的,那个时候郑雨丰是客运站的司机,她在家相夫教子,因为第一胎是儿子,她可是相当得意的,那是她最美好的日子。
大概是因为那段日子是她过的最好的,她现在的记忆也都在那段时间,至于后面的种种,反倒是不太记得了,但是受到刺激,却又会想到郑雨丰的背叛与死亡。
还有范德彪。
每每回想起一些,她都恨不能杀了范德彪,拆骨喝血!
像是现在就是她没发病的时候,整个人带着恬淡的笑容,十分的友善。
小护士:“这是你以前的同事,专程从外地来看你的。”
因为当初姜保红离开了四九城,户口自然也走了。所以现在看她还以为她是外地来的。
姜保红看着关桂玲,这一看,就怒了。
凭啥啊!
她竟然过的很好?
就冲着关桂玲这个笑容,她就觉得刺眼极了。
关桂玲柔和:“我的旧同事吗?谢谢你这么大老远来看我。”
姜保红:“!!!”
她看着关桂玲柔和的微笑,更刺眼了。
她强撑着说:“我们能单独聊几句吗?”
小护士看了看关桂玲,觉得她状态还可以,毕竟这是精神病,也不是坐牢。她点头:“可以的。”
她出了门,这人一出门,姜保红就变脸了。
她是想看到关桂玲痛不欲生,不是想看到她过的这样的恬淡美好,她气的不行,气急败坏:“关桂玲,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呵呵,活该,真他娘的活该!”
关桂玲:“???”
姜保红怨毒的说:“啧啧,你看看你这个垃圾样子,怪不得你男人跟人跑了不要你,就你这种贱人,活该落到现在的境地。我就知道,你这种人早晚都会得到报应的。那个贱人,哈哈哈哈,你不是最爱你男人吗?我可听说了。你男人外面有人的。人家根本没想跟你好好过。都是利用你。他还不要你。哈哈哈,他死了都不要你。”
她越说越兴奋,张牙舞爪,“你个废物啊。大废物。”
她的手指戳到了关桂玲的额头,关桂玲:“你……”
她咬着唇,眼泪掉下来了:“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再爱你男人也没用,他死了,哈哈哈死的好啊。你男人不要你了。我听说你的儿子也要跟人跑?你看看你怎么这么废物啊!狗屁不是。你……”
“啊!”
她正骂的畅快,关桂玲突然就受不住了,她这人最怕的就是刺激,现在姜保红这样就是使劲儿刺激她,她自然一下子就发病了,她尖叫一声,突然就反手薅住姜保红,抓着头发使劲儿拽:“范德彪,我就知道是你,是你害了我家雨丰,是你!”
姜保红:“啊?”
关桂红眼睛赤红,抓着姜保红不放,直接开始扇她,姜保红:“你你……”
关桂玲抓着人就往墙上撞,叫:“范德彪,你杀了我家雨丰,我这次要你血债血偿。你个该死的。”
姜保红被撞得眼冒金星,叫骂:“关桂玲你个贱人,怪不得你丈夫不要你,你这种母夜叉,没人会要你,活该,怪不得你疯了。都是报应!”
这时小护士也进门了,她听到动静吓的不行,赶紧说:“你别刺激她啊。”
这人怎么不怕死呢。
这人都在关桂玲手里了,竟然还骂人?
果然,关桂玲一听,直接九阴白骨爪就挠上姜保红,她生生又被按着撞墙好几次。
小护士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愁的不行,赶紧按住了门口的铃声。这是为了防止出事儿安装的,每年都得用个几次。她也不太敢上前拽人,就看关桂玲发疯的捶打姜保红:“范德彪,你该死,你太该死了。你还我男人,你还我男人啊!”
姜保红:“啊……我的妈妈啊,你放了我,我不是范德彪,我是姜保红啊。”
这个时候她总算是知道怕了,这人疯了,力气怎么都变得这么大。
“我是姜保红啊。”
“姜保红?我不知道什么姜保红,你就是范德彪,你该死!”
她啪啪啪的砸着姜保红,揪着她的衣服不放:“你别想骗过我,别想,你以为你头发长点就能装成女人?不可能,我才不会上当!”
她使劲儿薅着姜保红的头发:“把你的假发脱下来。”
姜保红被揪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她惨叫:“放过我啊!我不该来找你麻烦,不该来看你热闹的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以前关桂玲是个病秧子的时候,他打不过关桂玲。现在关桂玲是个女疯子,她还是打不过关桂玲,这就没有天理了啊。
她惨叫的厉害。
关桂玲却不客气,又是掐又是打,头还被嗷嗷撞墙,姜保红觉得自己都要断气儿了。
“救命啊,救命啊!”
姜保红觉得自己是经历了天长地久,终于有保安冲了进来。将两人分开,大夫也很快的冲进来,直接按住了关桂玲,给她打了针。关桂玲挣扎着看向了姜保红,说:“你还我男人,你还我男人……”
姜保红此时瘫软在地,骂道:“你男人死了,你男人已经死掉了,活该你男人死掉了,不死看到你也恶心!报应,真是报应啊!啊啊啊!!”
饶是关桂玲被控制住,仍是一口咬向了姜保红的手腕,姜保红:“啊!”
“快松口。快啊!”
大家纷纷的拉扯,关桂玲死死的盯着姜保红,姜保红:“啊啊啊!断了,我的手咬断了啊。”
她哭的不行,好在,人多力量大,加上刚才关桂玲还打了针,她终于慢慢没有了力道,关桂玲慢慢送开口。闭上了眼睛。
姜保红此时已经没得看了,头发掉了一大片,瞅着跟个斑秃似的。额头还有嘴角满满都是血,更不要说衣服都被关桂玲撕坏了。手腕更是滴答滴答的血流不停。
“快,快给她处理一下。”
姜保红:“别过来!”
她嗷了一声,大夫:“你这伤口得处理……”
姜保红:“呜呜呜,我就不该来找事儿!”
这个时候她虽然受创严重,但是却还能说话,她哭喊着叫:“我就不该故意来嘲讽她,她就是一个疯子啊。”
她哭的更厉害:“我只是想要来找她,看她笑话,刺激她,以报当年的仇。谁曾想啊,她这么可怕啊。呜呜呜。”
小护士气极了:“我就说好端端的她怎么发病了,你刺激她干什么,她是疯子,是疯子啊,不是正常人啊。你看看你给自己搞的,你看看你糟的这个罪。”
姜保红委屈啊,她哭泣着说:“我也没想到啊。”
这人疯了,咋就这么可怕呢。
大家都不赞同的看着姜保红,这货真是引火烧身啊。
大夫说:“你这个伤都不少,你等一下我跟病人家属联系一下。看一看你们怎么协商赔偿的问题,你……”
“不用!”姜保红突然就一个激灵,尖叫:“不用,我不用赔偿,我不见家属!”
她要是跟关桂玲的家属见了面,被人发现端倪怎么办,他们可是还有大事业的。
如果她跟郑家的女儿牵扯上,被他们看出来个好歹,那么还怎么搞钱?那个可是大计划。
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姜保红:“不用!坚决不用!”
她明明受伤严重,但是简单包扎一下就说:“我要走。我得走。”
几个人狐疑的看着她,这人受伤这么重不要求赔偿?他为什么那么怕见家属?
“你……怎么回事儿?就算是你先故意刺激她,她伤了你总是要给一些赔偿的。最起码也得给你承担一个医药费……”
姜保红虚张声势:“什么怎么回事儿,我是不跟病人一般见识。她都这样了,我还计较什么,对,我不计较,我大度,我要走,我要走了!”
她肯定不能见郑家人。
毕竟,据说现在郑家的大闺女是住在那个杏花里的,他们相对杏花里动手就不能提前露出一点端倪,最好,最好也不要让人知道他们回来了。
这样有事儿也一时半会儿查不到他们。
她咬牙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欲坠:“你们都走开,谁也不能拦我!”
她突然间就飞快的往外跑,呃,比疯子还像是疯子!
大家有点目瞪口呆,讲真,他们在这里见识的都是不怎么正常的人,但是现在看着这个女同志,就觉得她也没正常到哪儿去。
“卧槽,这……”
“这追不追啊?”
“她这出去不能惹事儿吧。”
“这让你说的,她也不是疯子,出去惹什么事儿。”
“可他看起来像疯了啊,哪有伤成这样不要赔偿要跑掉的。她如果不是疯子就是干坏事儿了,怕见人。”
为首的犹豫了一下,说:“算了,别追了,不过看着这货也不怎么正常,保不齐以后也得进来……”
姜保红可不知道别人说什么,嗖嗖的跑出去,格外庆幸:“幸好啊!”
她疼的晃荡,但是坚定:“大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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