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离山迎母还,欲入家门难上难。念动箴言请至宝,护山灵兽来助拳。
咱们上文书说到姬倾城施展天心法言,要请动恩师聂二爷的分身至宝,恰在此时,灵聪兽忽地携着暴猿助拳而来!
却说自从灵聪兽炼化了喉间横骨之后,又被不良主子不停地“摧残”,如今莫说寻常交谈,便连吟诗作对也是会的,这一点,彭大先生可以作证。
灵聪兽与姬桓也有交情,因此不好直接出手,调侃几句之后,便对随后到来的暴猿使了个眼色,示意暴猿出手破阵。
暴猿虽也早已开了灵智,但却到底还是一根筋,此刻得了灵聪老大的暗示,也不管自身实力如何,仰天怒吼一声,合身便往守城禁光撞去,所用竟是出自《通背崩拳》中的一式“背山靠法”!
就在城头众人瞠目结舌之际,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禁光之上涟漪一荡,早将暴猿的力道化于无形。
眼见着一击无果,暴猿鼻中喷出两道丈许长的白气,右足猛地一顿,而后躬身扭腰一气呵成,挥拳就往禁光袭去!所用的却是崩拳中的另一式杀招!
“砰!砰砰砰!”
暴猿的拳头有多大?比之寻常马车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拳头如同雨点般不断落下,守城禁光也如平湖之中被投入了一颗颗巨石,居然开始灵光四溅。
“妖物凶猛!请陛下速速回宫!”
“长公主!迎走皇后乃是孝道,吾等定当极力向陛下劝谏!还请召回猿妖!”
“长公主啊!万不可行此忤逆之事!”
……
此时城头上已经乱作一团,在一片呜泱泱的劝说声中,青冥子等一众供奉院修士只得硬着头皮御出灵宝,将姬桓拱卫其中,但却没有一个敢做出头鸟。
事已至此,守城武将也不得不传下军令,命士卒将足以灭杀元婴境修士的“龙牙巨弩”瞄向暴猿,即便它是仙门灵兽,却也不该在皇城放肆!
谢通依旧一脸悲色,实则心底已经乐开了花,这种将闲云观与天南王朝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着实不错,待两家彻底交恶之后……哼哼!宗门到时必定不会吝惜赏赐!
抬头瞅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姬桓,谢通把身体伏的更低,且还做出一副两股颤颤的恶心样子,似乎生怕皇帝女婿顶不住压力,将他与两位贵妃拿来平怨。
“倾城!你闹够了没有!”
“昂——!”
当姬桓的声音再次响起时,“皇极苍生大阵”中同样龙吟之声大作。
把目光投向了依旧在那里兴风作浪的暴猿,姬桓寒声道:“仙门灵兽又如何?小小妖物,给寡人死来!”
此言一出,众皆变色!原本只是父女相争,说破天去也不过是皇家内务,北地仙门想来不会太过在意,可若妖猿身死于此,事情可就要变个说法!
“陛下不可!……呃——!”
“且听老臣一言!……唉——!”
群臣劝谏之声方起便已戛然而止,却是那条一直游弋在法阵中的气运金龙忽地双目一瞪,之后猛一甩尾,竟把犹在拍击胸膛的暴猿给抽飞了出去!
巨大的黑影划过天空,转瞬不见了踪迹,这一抽也不知道会把暴猿抽飞多远,不过只看天空中不断落下的暗红色血雨,就知道暴猿已是死多生少。
“姬桓小子!你是疯了怎地!”
一直看热闹的灵聪兽此刻忽地身形暴涨,说话间含怒看了姬桓一眼,而后三丈长的虬结身躯化作七色流光,向着暴猿被抽飞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姬倾城美眸之中噙着泪水,叹道:“父皇,你今日如此做,就不怕师门降罪吗?女儿此番只为迎出母亲,哪里是要真的攻入皇城?父皇……”
“孽障闭嘴!今日你敢威压皇城,明日就敢谋朝篡位!朕乃当朝天子岂会受你凌迫?师门又如何?天南众生皆朕臣民,仙门中人也不例外!”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传到众人耳中就好似惊雷炸响!孟黄粱顾不得身上的压力,强自往前抢了几步,急声道:“陛下慎言!仙门中人问道长生,岂用遵从世俗礼法?何况倾城不过救母心切,凌迫之说从何而来?”
似乎被孟黄粱一语惊醒,姬桓的脸色瞬息数变,怎奈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已是不能,且自古帝王因何会有金口玉言之说?无它,颜面而已,有诗为证:
帝王金口声如雷,半城寂寂半城沸。一朝玉言传天下,仙门自此不足贵。
“小倾城,黑炭头伤势颇重,我这便送它回山疗伤,至于你父亲这边,唉!让他好自为之吧!”恰在此时,极远处忽地传来了灵聪兽带着愠怒的声音。
闻听此言,非只姬倾城与身后的三十六名青灵峰修士面色稍缓,城头众人也都暗自松了口气,心中皆道:“没死就好啊!世人都传那位观主极为护短,对于一手养大的灵兽又岂会没有感情?还好……还好!”
在场唯一觉得惋惜的怕只有谢通一人,惋惜暴猿没死之余,老贼心中又有算计,暗道:“不想‘皇极苍生大阵’竟有如此威力,如果运用的好,怕是真的会如姬桓小儿所说,可抵元神境大能,我若可以掌控此阵,何愁不能建功?……”
暖风拂动,骄阳似火。
方才还在暗自庆幸暴猿未死的城头众人,在一片沉寂当中忽地觉得心底发寒,只因姬倾城身前丈许处此刻忽地荡起了一片虚空波纹,之后便见一柄裹挟着雷霆炎火之力的赤色长枪缓缓显现。
“嘶——!”
“不想长公主居然真的借来了师门至宝!”
“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今日真的要与仙门撕破脸?”
……
随着一片抽气之声,姬倾城手掐法诀望空再拜,而后运指一点,那柄青灵峰至宝“雷炎枪”便已脱出虚空,旋即化作了玄衣聂凤鸣。
“弟子拜见师父!”
“恭迎峰主分身降临!”
“吾等恭迎二爷法身!”
在一片参拜声中,玄衣聂凤鸣抬手拂起了已经眼眶泛红的姬倾城,在其额头轻点了一下,算是对她擅自离山的惩戒,之后才把目光投向了姬桓。
凝视片刻,见姬桓并未显露惧意,玄衣聂凤鸣不由轻笑出声,言道:“到底是我闲云观的外门首徒,事到临头需放胆,这一点你倒是做的不错。”
见聂凤鸣并未急着破阵,姬桓原本僵直的身体不由稍稍放松,正要说话时,却听玄衣聂凤鸣继续言道:
“亲传一脉人丁单薄,这一点世人皆知,倾城乃是本尊爱徒,今次又无错处,因此不能受屈,你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