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薇从商贸大厦出来,心事重重,开着车上了大路。
她才开没多久,韩钰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还真快啊。
语薇撇了撇嘴,心里愤愤不平。
杨岚伊这是恶人先告状了,还不知道她给韩钰松怎么渲染呢。
她不想接,害怕电话那头的人为了另一个女人指责她,语薇匆忙按掉电话。
但韩钰松不依不饶,似是铁了心。
她按掉,他打,按掉,再打,就这样反复多次,车载屏幕差点让她点烂。
最终,还是语薇败下阵来,最后一次电话进来,她接了。
“是怎么样啊?还没完了?”她先开腔,想要先声夺人。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貌似有点儿意外,“你干什么呢,打半天不接?”
“我在开车呀。”语薇有些不耐烦,“我先声明啊,你要跟我吵架的话还是等我下车再说,路上车多,可别让我祸害无辜。”
“你在说什么呀?”韩钰松听的稀里糊涂,“我是跟你约时间,晚上咱俩给陈翊戈接风,他回来了好几天了,咱三一直没团聚过。”
“聚餐?”语薇不敢相信,韩钰松不是因为杨岚伊给她打的电话,竟然莫名有点儿高兴。
“你因为陈翊戈……所以要叫我?”她暗自笑了。
“你来不来?”韩钰松没功夫跟她闲扯。
语薇轻轻笑,“来呀,为什么不来?陈翊戈这臭小子,当年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不要迟到。”韩钰松特别提醒后,挂了电话。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语薇的心情来了个阴转晴,一下子畅快多了,她点开广播,停在了一首节奏欢快的流行歌曲上。
她跟着音乐哼唱起来,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着节奏。
就在这时,前车突然刹车,她猝不及防,一脚刹车下去,已经晚了……
只听重重地“咚”的一声,追尾了。
语薇被强大的惯性牵引着往前一拥,好在撞车力道不大,她除了脖子闪了一下,并无大碍。
真倒霉。
语薇等了一会儿,见前车一直没人下来,她不知前车情况,只能下车查看。
两车挨在一起,看起来撞的不是很厉害,问题不大。
语薇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敲了敲前面的车窗,示意里面的人出来。
车窗缓缓降下一半,她看到,驾驶位坐着一个短发女子,戴着墨镜,看不清容貌,年龄大概与她不相上下,车内再无其他人。
“什么事?”那女子面无表情,稳坐在车里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语薇愣了一下,指了指后面,“我们车撞了,你下来解决一下吧。”
那女子微转视线,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非常平静道:“我知道,是你追尾了我的车。”
“那你下来吧,我们处理一下。”语薇催促。
那女子静默着,似是在看她,既不说话,也不下来,仿佛在与她对峙,语薇不解。
几秒后,她说:“撞的很轻,我还有急事,就这样吧,不用你赔了。”
什么?就这?
语薇怀疑遇到什么骗子了,坚持道:“你不下来看看?我们最好是确认一下情况,免得后面……”
“不用了,我没事。”那女子打断了她的话,随后驾车离开了。
大马路上,语薇站在一侧,觉得不可思议。
后面排队的车辆等不及了,不断鸣笛催促她,语薇被逼回了车上,她心想,我主动解决了,也不怕她后面找事……
而前车的那个女人,一直在后视镜里观察着语薇,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她,认得肖语薇。
刚才,她看到语薇的那一刻,自己也觉得很惊讶,真没想到,她刚到安城,语薇竟然撞了她的车,这世界太小了。
她有事在身,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干脆连车都没下。
女子一路驱车,直奔韩式集团大楼,那是陈翊戈工作的地方。
此时,陈翊戈已在约好的地点等她。
等她见到陈翊戈的那一刻,两人隔着几步,相视而笑。
“斯诺,你真的回来了。”陈翊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是的,语薇追尾的人,正是李斯诺,陈翊戈在国外的神秘友人。
但斯诺并未向陈翊戈提及此事,她知道肖语薇对陈翊戈而言是不一样的人,她不想让他在这种偶然事件上浪费时间。
她此次回来,是早有安排。
陈翊戈一直接受她的帮助,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也需要陈翊戈向她提供相应的商业情报。
他们两人,各取所需。
陈翊戈一直对他父亲的死因耿耿于怀,即便他已经回国,奈何时过境迁,已经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办法通过合法途径了解当年失火案件的真相。
而李斯诺却可以为他提供想要的东西,他们在国内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斯诺提供给他一个u盘,“这是我拖关系,从公安局找人拍出来的卷宗,关于那场大火的全部信息都在里面了。”
陈翊戈迫不及待想看,却被斯诺一把按住,“你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看吧,毕竟,现在是大数据时代,哪里都不安全。”
陈翊戈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墙上的摄像头,他这才作罢。
两人只是短暂的交接,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而斯诺却空手而回,临分别时,斯诺在他耳边低语:“韩氏的东西,你要加快时间了。”
她轻拍了拍陈翊戈的肩膀,似是鼓励,“再见。”
陈翊戈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晦涩。
他们是“战友”,但他好像并不了解李斯诺的背景,他只知道她的背后有一个神秘的组织,那个组织拥有强大的能力,也许与李斯诺的交易会让他万劫不复,但当时,他只想回国,只有李斯诺能帮他。
他也不知道,他这一步走得对不对。
但当他看完u盘里的内容后,他才发现,警方是以“意外”定性那场火灾,众多证人的询问笔录中,出现了多人对父亲精神问题的怀疑,而没有一件证据指向“谋杀。”
甚至在韩曜廷和肖山的笔录中,他们大道对于父亲早逝的惋惜之情,却只字未提,他们此前合伙做生意的经历。
这是赤裸裸的“谋杀”,多少条人命,就这样被“意外”定性。
陈翊戈眼前一片漆黑,他看不到光,看不到希望,法律不能带给他正义,法律也帮不了他。
他想行他的道,用他自己的方式,以恶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