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杨一扬让人搬了把太师椅坐着,屁股底下还垫着虎皮,颇有些山寨大当家之风。
她左手边放着冰镇酸梅汤,右手边是几盘瓜果蜜饯,只是椅子太深了,她靠到了椅背就脚不着地,举目四望,两脚晃荡,她突然眼睛一亮,“来人,把那破袋子给我拖过来!”
下人应了声是,连忙把袋子给她拖过去。
布袋和尚正在盘膝调息,闻言当时就不乐意了,“丫头,我那是乾坤袋,可不是破袋子。”
杨一扬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行行,不是破袋,是乾坤袋,我看看好不好使。”
这下布袋和尚得意了,“这乾坤袋除了我,谁都不好使。”
杨一阳嗤笑,“那可不一定,”说着,她抬起一只脚就架上了乾坤袋。
袋里的人顿时就惊了,侧了侧头朝肩头看去,“”这这是姑娘家的脚吗?
袋子的主人也惊了,“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杨一扬:“看不出来呀,我缺个脚凳拿他替呗。”
布袋和尚一脸着急,“可我那袋里装着人啊!”
杨一扬一想也是,便动了动腿问袋子里的人,“诶你,我在你这儿歇歇脚,不介意吧?”
袋子里的人吞吞吐吐道,“姑娘杀了成昆,与我有恩,只是歇脚姑娘开心就好。”
“真乖,”杨一扬夸他一句便惬意地窝回自己的虎皮大椅,然后头也不回地道,“大和尚,人家不介意呢。”
布袋和尚语结,侧头看了看杨逍,“一扬她爹,你不说点儿什么吗?我那袋子里可装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这男女授受不亲啊!”
一扬她爹杨逍:“”
杨逍咳嗽了一声,“扬儿,女儿家坐要有坐像。”
杨一扬嘟嘴,“可爹爹,我腿酸呢。”
杨逍又一咳嗽,对布袋和尚道,“这不隔着乾坤袋嘛,哪儿亲了?”
布袋和尚和其余明教高层们:“”呸,女儿奴!
就这样,杨一阳驾着腿,左一口甜汤右一口蜜饯,瞧着实在是惬意无比,跟她面前五花大绑的名门正派形成鲜明的对比。
堂上人vs阶下囚。
阶下囚们破口大骂,啥妖女毒妇不要脸之类的,杨一阳眼皮一撩,抬了抬手指。
“大小姐有何吩咐?”
杨一扬摸了摸耳朵,难受道,“有些呱噪,找两个人过去给骂最凶的掌掌嘴,什么时候安静了,什么时候我们再来谈谈这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一事。”
“是。”
教众们训练有素,蒲扇大的巴掌蠢蠢欲动,阶下囚们怕他们来真的,顿时安静如鸡。
开玩笑,好歹都是名门正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叫个明教教众掌了嘴,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杨一扬挑起半边眉,放下酸梅汤,问,“安静了?”
六大门派不敢轻举妄动,连话都谨慎地不敢回,“”港真,面前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江湖中人可不会掌嘴这一套,这不都是有钱人家教训下人的手段吗?
杨一扬抖了抖袖子,老神在在道,“那行吧,我们开始谈正事。你们六大门派围攻我明教,究竟意欲何为?”
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最先开口,听那口气,便知道这人沉不住气,“你们明教恶事做尽,我们六大门派是替天行道!”
杨一扬眯眼看过去,半天没认出来是谁,突然开口,“天璇。”
“主人。”
凭空一道声音,惊得众人四下察看,却看不见说话人的身影。
青翼蝠王作为轻功第一人,对此最有发言权,“杨逍,你闺女身边竟有这般人物,你可真下血本啊。”
杨逍不为所动,只道,“那是她自己练出来的人,七星隐卫。”
杨一扬问天璇,“那说话的老头是谁啊?”
“崆峒派五老之一,宗维侠。”
“哦~~原来是老二啊!”杨一扬恍然大悟,又问,“那咱们明教跟崆峒结什么仇了?”
“当年狮王谢逊为了找成昆报仇,独自一人去崆峒派,以一敌五力战崆峒五老,还抢走了七伤拳谱。”
“啥?”杨一扬错愕,“这不就是输了不认还拉帮结伙过来找场子吗?”说完她顿时脸拉得老长。
“老头,你几个意思?找场子就说找场子,还什么替天行道,我瞧着你也不像是老天爷啊?”
宗维侠气结,“妖女!你魔教谢逊抢我七伤拳谱在前,偷学我崆峒绝学杀害空见神僧在后,如此恶行,令人发指!”
“行了!”杨一扬不耐地翻白眼,“你们技不如人还义正言辞的,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打伤我,也抢我一本绝学秘籍,不论是天山折梅手还是天山六阳掌,你敢抢,我就敢给。”
宗维侠大骂,“妖女,我等现在都被你下了药,你说这话岂非便宜!”
杨一扬挑眉道,“哟,还懂得激我给个解药,成,给你便是。”说着她便开始左右看,嘴里直喊,“开阳!开阳!”
只见一黑衣人自天花板走到墙再走到杨一扬身边,低头道,“主人有何吩咐?”
“你给那老头解了药,我要跟他打一场。”
“何须主人出手,属下代劳即可。”
“诶,你们是我的人,却不是明教的人,这时候还得我亲自出手,方为名正言顺。”
“喏。”开阳说着,朝宗维侠走去,抬手便把人单独拎出来给解了药性。
杨一扬见状,好心道,“老头,你要不要歇一会儿再跟我打,不然输了又说我乘人之危。”
“不必!”宗维侠也是硬气,捏着拳头道,“老夫长你许多,现下这般才算公允。”
杨一扬点了点头,“话说的倒有点儿名门正派的样儿,那就请吧!”
宗维侠闻言摆开架势,哇呀呀就冲了过来。
杨一扬凌波微步几个挪腾,手上轻描淡写几个来回,待众人定睛一看,宗维侠已经两手脱臼倒地上了。
崆峒其他几老顿时坐不住了,破口大骂,“妖女你做了什么!”
杨一扬冷眼看过去,“生死较量,与人无尤,这是江湖规矩!”
“这江湖从来都不是你们六大门派的一言堂,既然敢开口跟我明教中人比武,就不该赢了理所当然,输了上门寻仇!金毛狮王谢逊赢了你崆峒派,你们无颜面对师门就去自裁谢罪,来我明教喊打喊杀是何道理?”
“输不起就别比武,怕死就别混江湖,不是人多势众就了不起!”
“姑娘说话理直气壮,觉得崆峒派来此出师无名,那我少林派呢?我们空见神僧可是死在谢逊之手!”
杨一扬:“”
杨一扬抬头问天璇,“空见神僧又是哪个?”
天璇像是捧读一般念道,“空见神僧乃少林见闻智性四神僧之首,内外兼修,登峰造极,在当时只有武当张真人和明教阳教主或可与之拼死。”
一扬摸着下巴纳闷道,“狮王谢逊莽得跟牛犊子似的,应该没我机灵还知道打不过先下药吧,他是给空见神僧用了悲酥清风还是十香软筋散?”
天璇:“主人,狮王谢逊砸锅卖铁还凑不齐五千两,应该买不起。”
一扬咋舌,“啊这么穷啊,但他若是没有下药,那是怎么搞死空见神僧的?”
天璇:“空见神僧练就金刚不坏之身,躺平任打没还手。”
一扬倒抽一口凉气,“这年头,神僧都这么刚吗?”
天璇:“想来是要舍己一命,渡化狮王谢逊。”
“这样子啊!”一扬以拳击掌恍然大悟,转眸看向少林寺的那拨人,张嘴时给了些许敬意,不再秃驴秃驴地叫唤,“大和尚们,你们得学学人家空见神僧的舍己精神啊,这不就是传说中割肉饲鹰的典范吗?人家空见神僧舍生渡化,你们却看不开地上门寻仇,这般气度和心性,何时才能超脱啊?”
“呸,妖女牙尖嘴利,几句话就想磨平这血海深仇吗?”一个暴脾气的大和尚破口大骂,慈悲心肠瞧不见分毫,但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江湖习气倒是能见着十成十。
一扬摇头叹息,“我只怕空见神僧泉下有知,死不瞑目。”
大和尚脸都憋红了,纯气得,“你”
一扬摆手打断他,“也罢,此事说到底还是狮王谢逊欠下的,我自会派人将狮王找回,届时必定带他上少林寺负荆请罪,便是奉上屠龙刀,亦无不可。”
“这”少林寺的大和尚们开始面面相觑---------若当真如此,那明教还算讲理哦。
灭绝师太一看不好,自己人要被策反了,忙开口道,“妖女休要蛊惑人心,说大话都不怕闪了舌头!谢逊失踪多年,岂是说寻回便寻回的。还有天下至宝屠龙刀,落到你手又岂会说奉上就奉上?!”
一扬挑眉看向灭绝师太,“别以己度人阿老尼姑,说的就跟我多稀罕屠龙刀似得,”说完她看向灭绝手里的倚天剑,侧头冲她附近不远处守着的明教教众道,“你去,给我把她那倚天剑拿过来。”
“妖女你敢!”灭绝怎么也想不到,这火还烧到自己这儿了,刚才不是还在讲屠龙刀吗?
一杨笑出了声儿,边吃果脯边道,“好教你知道,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杀了你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没什么敢不敢,只有我想不想。”
周癫闻言,盘膝调息都闲不住,扭头跟蝠王咬耳朵,“这丫头还真是杨逍的种,说话都这么嚣张,可气人了!”
杨逍在旁眉一抖,慢悠悠道,“周癫阿。”
周癫:“欸?”
杨逍:“快闭嘴吧。”
周癫瞪眼,“凭什么!”
杨逍老神在在,“再说话就该岔气了。”
周癫:“”
那教众轻而易举抢过倚天剑,双手捧着送到一扬的面前,“大小姐。”
一扬拿过去掂了掂,随即眉头一皱,抱怨道,“沉死了,每天都拿着手臂不得变粗了?”说着她随手一扔便不管不顾了。
灭绝师太一声冷笑,“妖女何必故作姿态,背地里还不是再将倚天收归己用。”
一扬大翻白眼,“老尼姑,姑奶奶见过的宝贝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一柄破剑珍若性命,你眼皮子到底是有多浅?”
灭绝师太气绝,“你!”
一扬:“别你阿你阿的了,一个两个理不直词也穷。世人皆说,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话听着确实气派,只是狮王谢逊手持屠龙刀十几载,我也没见他号令过这个天下,反而被人喊打喊杀,至今不知身在何处。而你们峨嵋派,拿着倚天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我也没瞧见你们混成个武林第一大门派,更别说无人敢掠锋芒。说到底,这不就是一句瞎话,惹天下人争夺厮杀吗?”
人堆中不知是谁义愤填膺地嘲讽一句,“妖女好生狂妄!连倚天屠龙都不放在眼里!”
一扬嗤笑,“我又何必把死物放在眼里,真正贵重的不该是刀剑之中的秘密吗?”
众人皆惊,“莫非你知道?”
一扬扫了一眼那些个眼冒贪婪之色的名门正派,勾唇笑道,“天璇,你给他们背个书,就背韩非子难一的矛与盾。”
天璇闻言又开始捧读,“楚人有鬻矛与盾者,誉之曰:吾盾之坚,物莫能陷也。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陷也。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其人弗能应也。夫不可陷之盾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
一扬翘着二郎腿问,“你们可是听懂了?”
灭绝师太脸色大变,武当和少林开始若有所思,至于其他门派倒真是不学无术了。
“妖女没事拽什么文?分明就是在故弄玄虚!”
一扬头疼地□□一声,暗骂一句————就这猪脑子,难怪被成昆耍得团团转!
袋子里的张无忌耳力过人,自然听得分明,低头闷笑不已。
一扬觉着架起来的那只脚有点抖,忍不住晃了晃,终于没了动静。
瞧着脑子转不过弯的那些人,一扬语重心长道,“我也不是你们的娘,你们蠢成这样我是真没耐心教。天璇,接下来你与他们说吧,我累了。”说完她便倒回虎皮大椅,闭目养神去了。
天璇得令,将成昆的阴谋诡计和鞑子的推波助澜,意简言骇地说个清楚明白,总结就是一句话,离间黑白道,坐山观虎斗。
六大门派不愿信,又开始吵吵嚷嚷。
“妖女诡计多端,巧舌如簧,谁知道是不是在骗人?”
“但若句句属实,我们岂非成了鞑子的棋子?”
“成昆纵然可恶,难道明教的过往种种都能一笔勾销吗?”
“家国大义面前,个人恩怨又算什么?”
“说得轻巧,死的又不是你的亲人!”
“好了闭嘴!”
一扬听不下去,抬手一拍桌子,沉声道,“再多嘴多舌就掌嘴伺候!”
名门正派闭上嘴巴,暗自嘀咕:“”怎么动不动就掌嘴?
一扬心累地叹了口气,“事儿我已经跟你们讲得一清二楚,你们自己好生思量。说实话,你们现在已然落在我的手上,我说杀也就杀了,平白费这功夫跟你们掰扯,也是看在你我皆为汉人的份上。如今山河破碎,风雨飘零,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们被鞑子视作猪羊宰杀!我们习得一身武艺,不思驱逐胡虏却还在自相残杀,这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说得好!”周癫忍不住又开口,说完就差点岔了气息,但还是坚持再补一句,“我周癫服你!”
一扬扭头看向周癫,“你歇着吧你。”
说完她便转回头,冲名门正派问一句,“我明教确实良莠不齐,手上也沾染了你们六大门派无数的血,可你们扪心自问,难道杀我明教中人还少了吗?”
“若我们再这般杀来杀去,等到杀干净了,汉人的疆土也被鞑子们糟蹋完了!”
六大门派一时怔住,没有人说话。
一扬起身,举手明誓,“我杨一扬今日在此发誓,明教自今日起会好生整合,再有败坏明教声誉滥杀无辜者,不用你们出手,明教自会教规处置!”
“你又不是明教教主,凭什么说这种话?”
周癫又忍不住了,扯着脖子喊道,“她就是我们明教教主,我周癫第一个服她!”
其他散人对视之后亦开口附和,“五散人见过一扬教主!”
杨逍眼眸闪了闪,侧头看向蝠王和鹰王。
两个法王四目相对,齐声道,“青翼蝠王韦一笑/白眉鹰王殷天正见过一扬教主!”
杨逍:“光明左使杨逍,见过教主。”
杨一扬眉梢一抖,定了定心神,啥也不说了,这波必须得稳住!
一扬走到六大门派的面前,负手而立,“现在本座说话,可有分量?”
六大门派面面相觑,“”这就开始本座了?
一扬见六大门派就像榆木疙瘩,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我明教志在驱逐胡虏,平日里行事难免隐蔽诡秘,跟你们名门正派就不是一个路数,你们以后看不过眼就把眼睛闭上,从今而后也别再寻我明教的晦气。我明教中人留待此身,是为了还我汉人河山,要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上!你们若还分不清楚里外,继续与我明教为敌,我也只能先灭了你们六大门派,再去杀鞑子,毕竟攘外必先安内,不是吗?”
六大门派闻言大多面露愤愤之色,张口欲言,一扬怕了他们的叽叽喳喳,连忙打断,“你们也别觉得我是在大放厥词,今日我能无声无息放倒你们,他日也能无声无息杀尽你们,就看你们怎么做。”
说着她回身把倚天剑拿了起来,渡步走到少林寺那拨人的身前,缓缓拔出剑。
为首的老和尚倒是再也没有来此之前的义愤不平,只波澜不惊道,“杨教主这是何意?”
一扬笑着蹲下身子,揶揄道,“大和尚不喊妖女啦?”
“杨教主年纪虽轻却心存天下,老衲自愧弗如,妄诵佛经千百。”
“大和尚这是信我了?信我会找到狮王谢逊,然后将他带到少林寺负荆请罪?”
“老衲相信杨教主所言,还望杨教主可以说到做到,带谢逊上门,给少林一个交代,否则我少林上下,终究是意难平!”
“理解理解,但是狮王失踪已久,你得宽限些时间。”
“杨教主要多久时间?”
“不好说,不过我尽量在你圆寂之前给你一个交代。”
大和尚:“”
大和尚气到心肌梗塞,面色发青。
一扬见状一脸紧张,忙给他拍拍背,“大和尚,你没什么隐疾吧千万要长命百岁呀。”
老和尚木着一张脸,“老衲尽量活久点儿,还望杨教主莫辜负老衲的信任。”
一扬拍拍老和尚的肩膀,“一定一定。”
打发了少林寺,接着到崆峒派,一扬在崆峒五老面前晃了晃手中的倚天剑,直言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我用倚天剑杀了你们,与你们崆峒派结下死仇,要么放下仇怨,待我寻回狮王谢逊,就让他把你们的七伤拳谱还回去,你们怎么选?”
崆峒五老:“”这还能怎么选?
五老齐声道,“还望杨教主说到做到。”
很好,六除二,接着就是武当派。
面对武当七侠,一扬倒是客气一些,毕竟这沾亲带故的,他们也是为势所逼才来,“宋大侠,我们明教与贵派说不上冤仇,只一段叫人唏嘘的往事,贵派没了五侠,我们白眉鹰王也丧了女,罪根究底,不就是倚天屠龙之祸吗?”
宋远桥一声叹息,板着脸道,“为名为利,世人趋之若鹜,面目狰狞!”
“是啊,世人愚昧,可我相信武当张真人瞧得明白,武当七侠亦是明理。”
宋远桥直直地看着一扬,“杨教主,我等皆不如你。”
“宋大侠过誉了,还望你返回武当之后,能跟张真人言明鞑子的诡计,做好万全的防备。”
宋远桥点头,“这是自然。”
很好,六大门派服了一半,至于华山与昆仑,一扬可没那么多功夫,直接叫天璇揭穿鲜于通的真面目,日后自有华山二老清理门户,而何太冲夫妇,一扬也是给他们两条路,要么死,要么日后见到明教中人就绕道走。
贪生怕死之人还能选什么,自然是说两句场面话就伸手讨解药了。
最后一个峨眉派,一扬把倚天摆在灭绝师太面前,“灭绝,你要怎么选呢?是我现在就用倚天杀了你们一干人等,还是我把倚天还给你,大家就此握手言和?”
灭绝师太忌惮地打量一扬,“你就这般轻易地将倚天剑还给我?”
一扬一哂,勾着嘴角道,“我说了,我瞧不上倚天屠龙,也不信那句瞎话。倚天屠龙的秘密我是知道,但我不屑。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尽得人心就可号令天下,还有”
一扬说着靠近灭绝耳边,轻声道,“我用不着武功盖世,也用不着武穆遗书。”
灭绝瞪大了眼,这时她才相信,一扬当真知晓一切。
一扬接着道,“孤鸿子怎么死的你我心里都有数儿,你再追着我爹不放我娘该醋了。”
“妖女!”灭绝眼眸中好似淬着刀锋利刃,恨不得将一扬凌迟处死。
一扬把玩着手上的倚天剑,慢悠悠地站起身,“六大门派属你峨嵋最倔,果然女人才是这世上最难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