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手里握着几百张票，吃差价吃得不亦乐乎，甚至有人专门过来讨好她，以换取购票的机会。
“8姐，你最近在干嘛啊。”
是之前劝她换个人追的那个职粉站姐。
078眯了眯眼，直接回：“有事说，没事滚。”
对方呛了一下，作为婊姐妹，不用猜078都能想象得到对方此刻的表情有多憋屈。
但犹豫了良久，对方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出一行字：“8姐，你还有《红夜》的票吗？/比心/。”
078：“180一张，不讲价。”
对方懵了：“8姐，《红夜》现在标价也才68啊。”
她本来打算让对方送自己的！作为粉丝对方手里肯定屯了一堆，这种东西又不能吃，送给她物尽其用多好。
078言简意赅：“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对方瞪着手机屏幕瞪了半天，气呼呼地自己打开购票网站想抢票。
可是看了半天，《红夜》的所有场次都早已售罄，她不死心，甚至还切换了几个附近城市，结果还是全部售空。
她憋屈极了，最后没办法，还是只能来找078：“姐，我要两张票。”、
时隔了半个小时，078才悠悠地回了几个字：“哦，没了。”
卖完了。
对方：“……？？？”
这种供不应求的局面局限在《红夜》票房暴涨，但排片率上不去的那两天，过了那个时间点之后，《红夜》表现出来的吸金力足以让电影院忽略掉易恒的威胁。——恰好，是在078手里的票卖完的时候。
《红夜》的排片，从前三天的5，一跃暴涨到12，一场刚播完，当天又继续跳档，涨到了25。
物以稀为贵，《红夜》前两天的一票难求，虽非片方本意，却间接地造成了一种饥饿营销，无数对这部电影好奇的人，在发现可以正常价格购入后，想都没想就下了单。
可以说，如果不是前两天的低排片率导致的一票难求，有些人可能都未必愿意给《红夜》花钱。
尘楚高层已经改变了态度，虽然这种局面下，没法直接砸钱买宣发澄清和对方硬碰硬，但私下里，也开始做了一些准备，准备用四两拨千斤的法子取得最大利益化。
这两天林子萱过来看顾夜歌时，唇角都带着笑。
甚至会插科打诨。
“夜歌，我觉得这首诗写得超级好，你看……”林子萱扎了个高马尾，一身运动装，运动后气血流通，皮肤紧致粉嫩，完全看不出是年近四十的人。
顾夜歌盯着她手里的书半天，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不懂法语。”
林子萱郁闷：“你不是中法混血吗？”
顾夜歌翻了个白眼让她自行体会。
顾夜歌的祖母是法国人，传到她这一代，乍一看，已经完全看不出外国人的特征，骨架与五官都是东方式的精致纤细，得很仔细地观察，才能从比普通亚裔更加深邃立体的骨相、更加饱满而小的颅骨、更加夸张的沙漏式身材、天生浓密而卷翘的长睫和乌发中，窥见一点混血美人的影子。
血统归血统，顾夜歌没在法国待过，小时候接受的也不是双语教育，她怎么可能会法语。
“说来奇怪。”林子萱摸着下巴思忖，“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顾则唯的？之前公司找adonis的成员之一帮忙宣传电影，一个都没搞定，你是居然能让他们全团都来帮忙。”
顾夜歌正在做腿部拉伸，闻言，动作顿了顿，没有说话。
林子萱还欲再调侃一二，却忽然听见顾夜歌开口：“我能换个经纪人吗？”
林子萱惊了一惊，下意识地反问：“出什么事了吗？”
顾夜歌道：“我就是问一下。”
“这可不是能随便说的话。”见顾夜歌表情无异，林子萱松了口气，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道，“辛亏真姐现在不在这儿，这话要是被她听见了，当心她下次给你小鞋穿。”
顾夜歌硕：“我知道。”
“真没出什么事儿啊？”林子萱还是有点不放心，“怎么突然想换经纪人？”
“也没什么。”顾夜歌含糊，“就是可能有点理念不合，也怕耽误了许真前辈。”
林子萱噗通一声笑出来，但很快神色又严肃了起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也没什么……”顾夜歌继续含糊，可抬头一看林子萱的脸色，不知怎的，还是把话说出来了，“她让我炒cp……”
林子萱愣了一下。
“就这？”林子萱不可思议，“夜歌，这……”
她因为这想炒掉许真？
顾夜歌转过身去做背部拉伸。
“这是很正常的事啊。”林子萱尤觉愕然，“夜歌，你以后要是拍了电视剧了，那种荧屏情侣，线下活动也是需要营业的诶……”
她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噗通一声笑出来：“让我猜猜，夜歌，她是不是让你拉着顾则唯炒cp？”
顾夜歌转过身，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脸色又冷了下去。
顾夜歌不带美瞳时其实会有一点轻微的三白眼，带着仙气也带着疏离冷气，但林子萱认识她这么久了，哪里会怕她，当即就乐了。
“还真是？”
“……”
“你不乐意？你讨厌则唯？”林子萱试探着。
顾夜歌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这种事情，需要双方乐意，她让我去强行炒作，不是在损人利己吗。”
男爱豆和女爱豆不同，因为粉丝构成的原因，cp恋情什么的，对女方可能利大于弊，但对男方，绝对是弊大于利，分分钟顶流变糊咖。
何况绝大多数cp本质扶贫，人心都是偏的，怜弱是人类的本性，说着一碗水端平，最后看攻方是渣男女婿，看受方是宝贝女儿的可不在少数——反过来也一样。
若是双方人气差异大，那更要命，如顾则唯赛时被节目通过剪辑强行捆绑的某cp，打着peacelove的口号吸来大量顾则唯路好甚至唯粉，给顾则唯舞做作矫情废物人设，给对方舞深情痴汉总裁人设，最后投票只给对方一个人投，问就是“反正顾则唯一直都是第一，不给他投也没关系”“要让他们站在一起”“顾则唯掉下来了更好，他们会更般配”“顾则唯人气都那么高了，有什么必要给他投票”，超话里给对方宣传氪金的一堆人捞，呼吁给顾则唯投票的就是“唯粉滚出去”“他人气已经这么高了，凭什么还要给他投票？”“要让他们都站在顶端”。
——顶端就一个位置，要真都顶端相见，那这山怕是平顶山。
以现阶段两人的人气差，双顾cp若是炒起来了，基本就是单方面的吸血。
林子萱乐了，她忽然起了逗弄顾夜歌的兴趣：“你怎么知道则唯不乐意？”
顾夜歌凉凉地看着她，温柔微笑：“我觉得顾则唯前辈暂时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林子萱：“……？？？”
她还欲再开口，练习室的门却忽然打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门口：“夜歌，中午一起吃饭吗？”
其实算下来，祝烛算是顾夜歌进入娱乐圈后，最熟悉的几个人之一。
《遇见》到了中期，第一名solo，其他几位出合作舞台，其实能接触的地方并不是很多，但再不多，也是一个场地拍摄，时不时就会碰面，加上节目组会安排的各种游戏环节，她对祝烛并不算陌生。
但在顾夜歌的印象中，和这位前辈虽然没什么冲突，但她能敏锐地感觉到，这位前辈并不怎么喜欢自己。
这种不喜欢并不是针对她一个人，准确说，对方应该是不喜欢她这一类的人——对方对郑佳琪的态度更差，对宋逸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在《遇见》节目组，基本上是偏宠方柯怡一个人。
与其说是不喜欢，不如说是行业里的圈子抱团及对圈外人的潜意识地抵触。
祝烛和方柯怡是同一个学校毕业。
但这次对方忽然邀请与自己一起共进午餐，其间态度，却着实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夜歌平时要么吃自带的各种代餐和水果，要么吃分量减半的节目组盒饭，但这次祝烛邀她一起吃饭，是给了她自己带的保温盒中的便当。
祝烛的午餐比剧组的要好很多，鲜美丰盛，大概是到了享福的年纪，有钱有闲，她便格外地会享受。
“最近还好吗。”对方忽然开口，眼神隐隐有关切。
“嗯。”顾夜歌心中在琢磨对方的来意，冷不丁听见这句话，讶然地抬头，很快答道，“还好还好。”
对方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不用那么紧张。”
“我看了你的作品。”她忽然说，抬头望向顾夜歌，眼神真挚而复杂，“那是很好的作品，夜歌，你很幸运，有这样的天赋。”
顾夜歌讶然。
“我知道最近有一些言论，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待，也不知道你心中是怎样的感受，但是夜歌，你……”她顿住了，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是最终还是开口，“你真的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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