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第241章

真正的好本子、好作品，其实是轮不上流量艺人的，娱乐圈是个抱团、排外很严重的小圈子——也可以说是注重传承。

好的项目，那是要留给自家学生、自家儿女或亲戚、自家老友、自家老友的学生与儿女……的。

流量艺人，在最初，其实是民意的代名词。

他们是自己，靠着海量的爱意与关注，从数据中、从民意中，生生蹦出来的。

资本说了无数次要打造顶流复制顶流，无数方案看起来都似乎无懈可击，仿佛顶流是随时可以复制的东西，无数copy他们成名之路的项目看起来都胸有成竹、野心勃勃——几乎将大众都洗脑，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事实上……目前为止，没有一次成功过。

这是个太玄学、太讲究运气的行业，付出和努力从来不会老老实实地成正比，和野蛮生长的顶流完全一样甚至更优秀的复制品，产生的收益可能连前者的千分之一都难达到。

傲慢如资本，也只能去试图用各种方法操控顶流、与之合作、对其进行扶持或打压……但复制，是真的一次都没成功过。

当然，如果顶流的热度是300，资本不计投入不计回报，砸下3000换傀儡的300热度，那还是能行的……

谁会成为下一颗紫微星，实在是完全没办法预料的东西，再理性的分析和预测都只能作参考。小火可以靠捧，大火真的只能看命。

这个圈子又太特别，娱乐业一年的产值其实并不算太高，相比商界大牛实在是不够看，但这个圈子里，有钱有后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盯着这块地方的人也太多了，大多数时候，钱是没办法转换成实际的资源的。

像顾夜歌这样赤身闯入其中的人，最开始能依仗的，不过是粉丝的爱意与支持，她以爱易与世。

这个圈子里真正的老艺术家们，看待顾夜歌这样的“紫微星”，难免有些旧贵族看待新土豪的傲慢与排斥。为了钱财与之交易的人很多，可镀着金的漂亮包装拆出来一看，全是毒饼。

当然，有些早早对旧势力投诚的人，和夏青然这样的资源咖一样，不需要面对这些。

流量艺人大多数是普通人，少有天才，但天资也未必各个都差到完全不能看的地步，年少时，最开始，大多数也是有些梦想和追求的，那时候他们身上也没有诱人的money之光，导演、制作人……也是把他们当做正常的艺人来合作的，当下被认为无可救药的流量艺人，早年其实不乏质量合格的灵气之作。

没有资深业内人士的保驾护航，只有流量、只有粉丝的爱与付出的他们，宛如抱着金块过闹市的孩童。成名时不过二十出头甚至十几岁的少年人，换算成普通人也不过是学生，面对复杂的项目，复杂的选择复杂的合约，大多数人其实没什么分辨能力的。

正如健康食品永远没有垃圾食品好吃，一旦成名，周围各色各样的诱惑便多到可怕，少年人难以把持，到后期诸份合约压制，已经不是他们自己愿不愿意的事情了。拍烂片捞金、对赌协议、洗钱、乱接代言、割韭菜……口碑崩坏，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很难讲他们的作品烂到那种地步，制作方和他们本人的责任哪个更大一些，但既然这是他们自己的星途，那大概，还是他们自己的原因大些，毕竟，也没谁拿刀逼着他们接。

他们收到的金毒饼多，可老一辈实力派也不是没跌过足，成片如何到底是太难预测的东西，市场瞬息万变，一个心血来潮的撤资就能让你心血毁于一旦，一个拍脑袋的决定足以毁掉所有的努力。

但虽然拍出来的作品都一样是烂片，但真正有想法的人，到底还是能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观众骂这片子稀烂，但也还是会承认他们本身的业务能力的。

演员能决定的是他们演得好不好，但片子是烂是坏，演员真的决定不了。甚至于，一模一样的素材，换个剪辑师，可能就是名誉双收影视经典，和票房毒药大烂片的区别。

没有绝对的好与坏，顾夜歌对剧本的选择，只不过是一个取舍的问题。

这一次的《白夜行》，几乎明摆着是给太子爷抬架。对于片方而言，顾夜歌不过是用来捧夏青然的工具。

图的是她顶级女流量的话题度和粉丝号召力、年少影后的实力和口碑。

但工作中，人人都是工具。顾夜歌同样也是看准了身为太子爷的夏青然所享受到的资源，人家家世在那里摆着，没人敢给太子爷送上一块金毒饼。

搞艺术的多少有几分傲气，夏青然虽然一直不火，但他之前合作过的大牛，很多都是有钱都请不到的传奇人物，活生生的人类瑰宝，有些这几年都转行了，搞话剧的搞话剧，教书的教书，玩古董的玩古董……为了捧一个夏青然，好家伙，全给请来了，还都是心甘情愿。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是真羡慕不来。

《红夜》就是卖上200亿，顾夜歌也不一定有机会和那种级别的大牛合作，这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有些老一派眼里，他们这种靠民意、靠粉丝上位的人，就像中彩票的暴发户一样。

顾夜歌还算好的，她展现出来的才华相当惊艳，虽然盖不过流量的名号，但还是有一定存在感的，一些爱才的老前辈，对她也有意提携一二。有些本身才华平平的流量艺人，被算计得更惨——当然，很多人会觉得，他们被算计的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属于他们。

但夏青然的路人缘倒是很不错，有些人好感他是因为吐槽他不会被粉丝骂——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是因为夏青然本来就没什么粉丝；有些人好感他是因为觉得他演技不赖——导演一个镜头一个镜头手把手的教，顶级大牛陪着他练，选的角色全是符合他外型且人设绝好的，真正顶级不掺水的幕后团队……这要是还能看出演技烂来，那也是奇了。

不需要展现吸金能力就能拥有顶级资源、出道至今全是量身定制的角色、公关团队基本不需要因为没人敢造他的谣……关键是还没什么粉丝，这要是还路人缘不好，那才是怪事。

甚至连和他同代的几个男流量的粉丝都不敢骂他，掐架自动忽略掉他，没办法，背景在这儿摆着，骂他，是不想要哥哥的星途了还是不想要自己的账号了？

对比夏青然这种太子爷，为了对赌协议玩命奔波死亡行程、用命换一堆烂片、签多重不平等合约的素人出身的流量艺人的“被捧”，简直像个笑话。

不过一路走的太顺，也导致夏青然虽然外型相当优越、作品不少、家世也极苏，但他就是吸不到什么粉，一直都是糊糊的状态——糊糊地拿着各种顶级的资源。

《白夜行》给顾夜歌开出的片酬不算非常低，但对于现阶段的顾夜歌，也绝对不属于高的那一类，而且他们的要求非常多，完完全全地表明了剧组是“以夏青然为主”。

顾夜歌放弃掉那些把她捧上天的一番大女主，放弃掉天价片酬，不过在是赌，有夏青然在的作品，制作方不敢忽悠。

她宁可少拿片酬，多吃苦头，票房归她扛荣誉归男主，也要保证自己作品的质量。